第23頁 文 / 童景遙
他抓著車鑰匙,拿了機票,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彤雲沒想到他會走的這麼乾脆,一下子愣在那裡。
「霽柏,霽柏……」
回神的她急忙追上去,在電梯前勉強攔下了他。
「如果你走了,我會死的。」她威脅的說。
霽柏站在電梯裡,深不見底的眸子透著一種坦然的瀟灑。他閉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沉默的按下關門鈕。
第九章
當霽柏到達山下的小鎮時,已經是入夜時分。
他特地花了兩倍的車錢包了一輛計程車,直驅山頂。
沁涼的夜風從窗的隙縫間鑽進來,渾沌的思路也慢慢沉澱下來。愈接近木屋,他身體就像是被喚醒,所有感覺都敏感起來。
他用食指輕觸嘴唇,殘留在上頭的是築月柔軟的膚觸,他這才知道自己壓抑了多久,任憑瘋狂的想念侵蝕,到頭來還是只能朝她飛奔而來。
他要她,不顧一切的要和她緊緊相守。他既要她心靈的慰藉,更要獨佔她的肉體。
車子無聲的行駛在燈光微弱的山徑上,白天的美景現在全蓋上了夜的黑紗,和無垠的星空連成一片。他想在這片蒼鬱的山林間擁抱築月,不再讓任何俗世的紛爭來擾亂他們。
「先生,到了。」司機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他付了車錢,下車時才發現木屋一片漆黑。在門口叫了幾聲,一直得不到回應。
莫非她又去溫室了?
霽柏不多加思索,將脫下的外套綁在腰際上,朝著看似沒有盡頭的山路走去。
平常幾十分鐘的車程,用兩隻腳走起來,卻整整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
當溫室的燈光出現在眼前,霽柏彷彿找到綠洲似的,突然體力十足的邁開大步跑過去。
透過溫室的玻璃牆,他看見築月的身影忙碌的在花架間穿梭、於是他放輕了腳步,緩緩朝她走去。
聽到腳步聲的築月沒有回頭,很自然的背對著問:
「風生,我不是說了……你不用陪我,我可以……」
築月一轉身看到霽柏,嚇得手裡的花鏟應聲落地。
「不是風生。」霽柏笑著,腳步不停的向前:「是我。」
「你還來幹什麼?你竟然……還敢來?」她咬著唇,胃部因突然的驚懾而翻攪,讓她好想吐。「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走吧。」
但是霽柏不管,他仍然一意孤行的走近她,甚至放肆的從身後抱住了她。
「你幹什麼!放開我。」築月掙扎起來。
「不!惟有這樣你才會好好的聽我把話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那天在事務所你已經把立場都表明了,不是嗎?現在……你竟然還敢到我面前來編造另一套說辭。你真當我是傻瓜嗎?」
「嗯。」他應和的笑了出來。「你的確是個小傻瓜。」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話,放開我。」
因為築月使出全力抵抗,霽柏怕傷了她。手下的力氣也不再強硬。但是為了能讓她安靜且冷靜地聽他說完事情始末,他還是緊緊鉗著她的手腕。
「我求你,築月,給我幾分鐘,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築月看著他,才兩天不見,他的臉更形消瘦了,微亂的發也還有趕路的匆忙,但是那英俊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卻還是令她心動不已。
她知道自己不爭氣。即使拆穿了騙局、揭開了謊言,她的心還是深繫著他,甚至只想依戀在他的懷裡。
但是現實的殘酷卻讓她不得不清醒。
於是她只能輕咬著下唇,藉著疼痛做最後的抵抗。
「我離開那件案子,也離開了祁威。」
「什麼?」築月的腦袋像是被人敲了一棒,半天回不了神。
「我答應過你的事我全都做到了。」霽柏無所謂的笑笑,但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那天在事務所我沒解釋,是因為事情還沒有明朗。在知道他們不可能撤銷開發案之後,我只好離開,正式跟他們宣戰。」
「可是……你怎麼可以?那你的工作……還有一切不都沒有了?」築月著急地喘著氣,盡最大努力將話說清楚。
霽柏看了,心疼的用手撫摸她的臉。「我還有你啊。」
「可是……可是……」她喉嚨一緊加上淚水突然決堤,話根本說不下去。
「你擔心彤雲?」他絕不讓他們之間有任何懷疑存在。「是我不對,我應該早點跟你說清楚,我一直當她是妹妹,要不然早就跟她訂婚了。」
築月搖搖頭。
「那是什麼?天哪,求你別再這麼折磨我了,好嗎?」
霽柏又是哀求又是氣自已對她的渴盼。
他捧起她的臉,用後吻去了淚珠。他想溫柔點,也想給她時間化解心中的死結,但是當他觸碰到她的唇,一切的矜持都只是笑話。
他的舌尖探入時,那寬大手掌也幾乎同時捧握住她豐潤的乳房,築月輕輕呻吟,用挺起的身子表示她的奉獻。
霽柏將她抱放在自己腿上,好讓唇能毫無阻礙的直擊她粉嫩的酥胸。當他的臉埋進那揭開的衣衫中,她淡淡的體香已經讓他忘了所有。當最後一件衣服被褪下時,築月才明白自己原來是多麼渴求著他的愛。
※※※※※※※※※※
初次交合的高潮還未完全褪去,一走進屋,霽柏又貪戀的狂吻著她。
這次,築月也熱情的回應,甚至主動攀附在他身上,再次墜入甜蜜美妙的深淵中。
經過連續幾次的高潮後,兩人終於相互攤軟在對方赤裸的身軀上。
雖然累,但築月卻捨不得閉上眼小睡片刻。她看著霽柏淺眠的臉,好幾次都情不自禁的俯身親吻,最後終於把他給弄醒了。
「你這個小壞蛋,就是不讓我睡,對不對?」他突然睜開眼,翻身壓上她,築月立刻用手緊緊抱住他。「怎麼啦?」
築月很想告訴他,此時的她有多滿足、多快樂。她渴望他在她身體裡的感覺,貪求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鐘。但是她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還在擔心什麼?」霽柏不解地看著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霽柏親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將他離開山上之後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一一道來。
回到台北的他先著手遊說各個股東,提出可變更的替代方案。另方面也同時搜集對開發案不利的證據,好做為將來談判的籌碼。
「你來事務所那天,剛好是最後一次會議。他們一看到你出現,立刻否決了所有的提議,堅持執行開發案。」
「那是我害了你。」她自責的說。
「不,這提議的勝算本來就不大,要讓那些人損失幾億的投資,你想他們會甘心嗎?」
「那你搜集資料未雨綢繆是準備……」
「必要時,我會幫你上法庭,跟那些人打官司。」
「這……你這麼做有考慮過後果嗎?他們會不會讓你不能在法界立足,到時候……」
「那到時候再說吧。」
築月突然看見窗外泛著紅光,恍惚的問:
「天亮了嗎?」
「不,才三點而已。」霽柏回答時,眼角也瞥見愈來愈亮的光線。於是他立即起身,站到窗戶前查看。
「怎麼啦?」築月隨手抓了件襯衫被在身上,也跟著下床。
但是當她站到窗邊時,整個人睜大眼睛呆立在那,完全不會反應。
「是溫室,溫室起火了!」
話一說完,築月飛快的奔出房間。
霽柏反應不及,沒及時抓住她,只好趕緊在床邊抓了衣服,邊跑邊穿的追了上去。
「築月,等我!」
霽柏拼了命的追趕上去,終於在築月正要衝進溫室前及時抓住了她。
「你幹什麼,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你放開我,後面還沒燒到,我還來得及救它們。」
築月先是哀求,發覺霽柏根本不鬆手,她就使出蠻力奮勇掙脫。
「別傻了,這時候進去還出得來嗎?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放手。」
「不!你放開我……求你……」
築月的聲聲哀求,聽得霽柏柔腸寸斷,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心軟,因為一旦鬆手,他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來,穿好衣服,我們得趕快下山打電話。」
霽柏先帶她回到屋裡,兩人穿好衣服後,立刻坐上車,加速朝山下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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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折騰,溫室的火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完全熄滅。
聞訊趕來的風生一看見霽柏,二話不說的上來先揍了他一拳。
「你子什麼打人?」築月上前來質問。
「我這一拳是幫彤雲打的。」
昨晚他已經接到電話,知道霽柏為築月所做的一切了。雖然他心裡佩服.卻還是嚥不下這口氣。
說完他又握起拳頭,準備揮下第二拳。這時霽柏主動推開築月,無懼的站在他面前。
「不管這一拳是為誰,我都欣然接受。」
一聽霽柏這麼說,風生無奈一笑,甘拜下風的收回手。
「你別以為受一拳就可以把你做的缺德事一筆勾銷,我等著看,只要你敢對不起築月,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