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童景遙
霽柏見狀立刻緊張的過去一把抱住她。
「你沒事吧?」霽柏又心疼又不捨得罵她。「哎,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啊?」
「你走,我不要你管……」
雖然全身泛疼,但築月還是倔強的不讓他碰。想站起來,但是雙腿卻不聽使喚,所以只好屈服的依附在他的懷裡。
「你明知我根本丟不下你,還故意說這些話來嘔我。」霽柏揪著心,深情的凝視著她。
「我不懂你說什麼,我也……不想聽。」
「你不聽我就不說,你要我走我也不會強留,但是……我不會讓你這樣傷害自己。」
聽到這裡,築月抓在他胸前的手突然使了力,氣若游絲的央求他:「不要再說了,好嗎?」
霽柏抱起她,腳步穩健的慢慢走出溫室。
「這些花草死就死了,你就算不吃不睡也換不回來,反而弄壞了自己身體,值得嗎?」
「你知道它們有多珍貴嗎?如果沒培育成功,它們是會絕種的。」
「我不在乎它們絕不絕種我只在乎你。」霽柏用力將她往自己身上抱。
築月嗅著他的體香,將臉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你說我自私也好,膚淺也罷,能讓你過正常生活,就算它們全死光了我都不在乎。」
「你!」築月雖然氣,但那話裡的憐惜卻讓她感動莫名。
「噓——別再說話了,有什麼事等你起來再說吧。」
走進木屋,霽柏直接把她抱進房間,輕輕的放在床鋪上。然後在她的唇上淺淺印了一個吻。
他先放了洗澡水,然後到廚房煮了易入口的稀飯。等他再回到房間時,築月已經等不及睡著了。
霽柏在她身邊斜躺下來,輕找她的發,細細欣賞她毫不設防的睡姿。
他情不自禁的張開手臂環抱著她,而築月也像是得到保護似的,直往他的懷裡鑽。
霽柏突然間明白了築月所擔憂的事,當他從纏綿的依戀中抽身,慢慢走向溫室的途中,心裡亦有了決定。
第七章
築月翻了個身,睜開眼,發現自己醒在一片橘紅色的氛圍中,光線穿透窗簾灑滿了整個房間。她歪著身子坐起來,牆上的鍾指著六點。
她一時還沒回神過來,分不出自己是在早晨還是黃昏。
於是她下床,拉開窗簾,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
她先走進浴室梳洗一番,換上乾淨的T恤和牛仔褲來到客廳,發現霽柏不在,叫了兩聲也沒人回應,於是試著到溫室找找。
站在門口,築月看到雜亂的地方都已經打掃乾淨,而撞壞的花架也在霽柏的巧手下煥然一新。
「你起來啦。」當霽柏發現她時,立刻放下手邊最後的整理工作,朝她走來。「嗯,睡一覺氣色果然好多了。」
築月看他只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光著腳,手裡拿著長刷子,額頭雖然掛著汗珠,臉上卻是滿足的笑。
「你不必做這些的。」她看看周圍,有些內疚地說。
「先別說這個,餓了吧?」
她一把搶下他手裡的東西,瞥過眼去不看他。
「你去換衣服,我現在就送你下山。」
「為什麼?」霽柏對她反覆的情緒實在受不了了。
「你本來就該今天走的,我不該耽誤你。」
「為了你,我願意多留兩天。」霽柏走過來,夕陽的橙光照在他臉上,閃閃發亮。「你應該多休息兩天的。」
「我不能在這時候休息,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什麼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聽我的話,回屋裡去。」
「你憑什麼管我。我要做什麼不做什麼,輪不到你干涉。」
這一吼,讓霽柏有點震懾。他望著築月,許久不發一語。
築月像是惱羞成怒,低著頭走到倉庫,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鎖上門,直接走出溫室。
霽柏冷眼瞧著一切。
就在地步出溫室大門時,他邁開步子追了上來。
「築月,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他低頭搜尋她的目光。「你看著我!」
築月鼓起勇氣抬頭,當兩人四目相對時,她蒼白的臉頓時染上一抹潮紅。
「你不要!」
「不要什麼?是不要我放手,還是不要我?」
她的眼底蕩著被拆穿心事的窘迫,咬著唇,似乎打定主意不回答。
「你到底怎麼了?」霽柏因為猜不透她的心思而瀕臨瘋狂的邊緣。
他不要帶著滿心疑惑,糾結著情緒回到台北,這樣只會搞砸一切。
「你還是先回去,讓我好好想想。」
「想什麼?」
築月無言以對。
因為這是她的緩兵之計,她當務之急只是想讓霽柏離開,其他的就交給時間。但是霽柏顯然不上當。
「我要的不是及時的結果。」他讓她在他的目光下動彈不得。「如果你因為我們敵對的立場而有所顧忌,我可以放棄它。」
築月心頭一震,驚訝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從沒要你做任何犧牲。」
「不管你要不要,我都別無選擇。」他如釋重負的一笑,柔情凝視著她。「我決定退出這個案子了。」
「你不可以!」築月睜大眼睛,因為承接太大的喜悅而呆愕住:「這關係著你的前途,不值得放棄。」
「為了你,值得。」霽柏堅定的說。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築月急得哭了出來,她想甩開霽柏的手,卻發覺全身軟弱無力,最後像個戰敗的士兵跪坐在草地上。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你想過嗎?」築月語帶哀求的問。
「你所擔心的事,我早在兩天前就想過了。」霽柏蹲跪在她身邊,雙手攀著她的肩說;「你說的對我是瘋了,我已經瘋狂的愛上你了。」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
築月抬起噙滿淚水的眼睛,深深望著他。她跌進他深邃的目光中,忘了身在何處。
他說他瘋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如果必須在你和案子之間做個選擇——我要你。」霽柏明白的說。
「你是不是常常這樣犧牲自己,贏得勝利?」她一邊恨自己的嘴,一邊希望霽柏用最快的速度封住它。
「我不需要這樣贏得勝利。」他臉色大變,深受侮辱的反駁。「天知道……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
霽柏沒有說下去。
他冰涼的唇就在距離她不到一寸的地方,呼出的熱氣早已將她溶化了。
築月閉上眼,羞愧的依附在他懷裡。她不知道在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做出那麼多拒絕甚至攻擊的舉止之後,他怎麼還願意留在她身邊呢?
她的眼前突然泛起一陣水霧,淚水不但化解她的心防也沖毀她身上的盔甲。
霽柏捧起她的臉,一一吻去透明的淚珠。
他用舌尖將深情緩緩送進她口中,築月顫抖的肩像個鐘擺不停撞擊他的胸膛,火花點燃了悶壓許久的慾望,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霽柏的唇絲毫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每一次的深入,都明白表示他是如何的渴求著她。雖然隔著衣服撫摸,慾火還是燒遍了她肌膚的每一處。
兩個熾熱的軀體在微涼的草地上躺了下來。
霽柏將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毫無距離的感受她的體溫。即使渴求已經讓他烈火焚身,他還是耐心的喚醒她身上每個敏感處。
他壓上她的身體,絲絨般的熱吻突然變得好強烈,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身陷慾海之中。
霽柏的唇從頸肩移到胸口,他捺起T恤,將後湊近她顫動的蓓蕾上。築月忍不住輕歎一聲,內心的矛盾和身體的臣取相互拉扯,反而讓她對絲微的感覺都非常強烈。
知道她有了感應,霽柏更是加足馬力,要帶她進入另一個美妙境界中。
但是就在霽柏準備解開褲子的鈕扣時,築月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霽柏不想停止,他用一個纏綿而甜蜜的吻求她收回剛剛的話,但築月卻堅持的推開他。
霽柏從那雙明亮的眸子裡看到認真,於是他坐起來,轉過身去花了點時間化解巳經勃發的慾望。
「對不起,我……」
「別道歉,是我太急了。」霽柏回過頭來,幫她整理頭髮。「你現在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了。」
築月含羞的低頭。其實她對他的渴望並不亞於他,只是她有太多顧忌,在沒有完全釋放自己的情況下,她是無法跟任何人有親密的關係。
天色已暗,剛剛還滿天澄霞的天空,現在已經染成了灰暗的紫色。霽柏拉她站起來,手牽手的走回木屋。
「你先去洗澡,我來準備晚餐。」築月說話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采。
霽柏點點頭,逕自如浴室走去。當他洗好操出來時,桌上已經放著兩盤熱騰騰的咖哩飯。
「我決定明天一早回去。」
「明天……」築月坐下,表情有點呆滯。
「嗯,開發案的事情還是盡早解決的好。」他大口大口的吃,好像胸有成竹似的篤定。「有什麼進展我會立刻告訴你。」
「你真的要退出這個案子?」築月望著他,坦然的眸子透著懷疑的神色。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到現在你還在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