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景上容
「鈴兒,你是我最心疼的妹子,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任無敵無限柔情地對她說,「感情的事,等你大一些便自然會懂,至於你想出谷一事,我答應你,下次回來,一定帶你出谷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嗯?」
「大師兄,我……」
風鈴還想說些什麼,任無敵卻點了她的穴。
他扶著風鈴到亭裡,讓她坐下,順手幫她解下沉重的鳳冠,放在一旁。
「下次別再玩這種遊戲了。」說完,任無敵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風鈴呆呆地看著四周的景致,悶悶地思索著任無敵所說的話。
「大師兄穩重、正直,小伍師兄瀟灑不羈,他們都對我很好……」她黯然地垂下眼,「可是,我真的好寂寞啊……」
正因為她的年紀小,所以備受呵護,凡事總有人幫她打理好,而她也因此變得無所事事。
呆坐了許久後,風鈴輕歎一聲,感覺到四肢漸漸能動,她站起身,動了動僵直的頸子,這才離開了亭子。
她意興闌珊地走著,嘴裡忍不住叨念,「哼!下回我就嫁給劉伯,那大師兄和小伍師兄兩人就不用再把我讓來讓去了。」
她繞著木屋走,來到了寒潭前的花圃席地而坐。
「可是,如果我嫁給劉伯,那劉嫂怎麼辦?」風鈐又歎了口氣。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突然發現有個東西漂浮在寒潭之上……
「劉伯、劉嫂,你們快來!」風鈴喊道,人也隨之站起,走近寒潭前細瞧。
「小姐,怎麼了?」劉伯和劉嫂聞聲趕來。
「你們瞧!寒潭中有個人,大概又是輕生投谷的,咱們得趕緊救他上來,否則潭水這麼冷,只怕他承受不住。」風鈴說著就要脫下嫁衣,下水救人。
劉嫂急忙將她攔住,「讓劉伯下去吧!以你的力氣,怕是拉不動那麼一個大男人。」
在潭中載浮載沉的,顯然是名男子。
「嗯!」風鈴順從地點頭,「怎麼谷外一年到頭都有人尋死?難道谷外真的這麼不好玩嗎?」
「小姐,你可是答應過夫人,絕不獨自出谷的!」劉嫂聽見她那充滿好奇的聲音,趕緊抬出她答應過夫人的承諾。
風鈴安撫道:「劉嫂,你別擔心,我知道自己答應過什麼。更何況,我又不會武功,要出谷談何容易?」
「小姐知道就好。」聽她這麼說,劉嫂才安下心來。
「小姐!」劉伯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怎麼了?」
劉伯已將那名男子救上岸,並將他放在潭邊。
只見他面容剛毅,眉間隱隱泛黑。
風鈴俯身為他把脈,「糟了!」她低呼,隨即抬起他的頭,撩開頭髮。他的後腦勺擅破了,傷勢不輕。
「有救嗎?」
「他身受劇毒,又撞破頭顱,再加上浸泡於寒潭中許久……」風鈴也沒有把握,「總之,先把他抬進屋裡,一切只有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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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北方耿家莊裡,眾人聚集在前廳,各個面色凝重。
「爹、娘,如今我們該怎麼辦?」耿樂安語氣焦急地道。
數月前,他聽從大哥的指示,將爹娘請回來共商大事,可是,他怎麼也料想不到,大哥不過是去杭州視察新設的布莊,竟然會平白無故地失蹤!
「現在情形如何?」耿清風一接獲兒子的飛鴿傳書,立刻火速地返家,今天傍晚才剛抵達耿家莊。
耿樂安答道:「我已派人到處搜查,只是至今仍沒有大哥的下落。」
「大哥會不會是故意躲起來,讓大找不著?」說話的是耿家的ど女耿樂樂。大哥武功高強、頭腦冷靜,怎麼可能輕易被人暗算成功?所以她如此猜測。
「平兒不會這麼做的。」
「娘說得是,做事嚴謹的大哥絕不可能故意躲起來,讓我們擔心。」耿樂安也點頭道。
「那大哥究竟為什麼會失蹤?」耿樂樂依舊不相信大哥會遇難,她轉頭問坐在她身邊的娘,「娘,你可以幫大哥卜上一卦,看看究竟是吉是凶啊?」
眾人的視線同時轉向方瑾。
方瑾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
「哦……看來大哥應該沒事。」耿樂安從他XX的表情中得知。
方瑾可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占卜好手,能按八卦的卦象斷定吉凶。
耿樂樂恍然大悟地道:「難怪爹娘聽見大哥失蹤後還能這麼鎮定,我還以為大哥失寵了呢!不過,我看大哥這次失蹤,最著急的人大概就是箏姊姊了。」
眾人默然不語。
「娘,咱們不告訴箏姊姊有關大哥平安之事嗎?從我們回來至今,她一直躲在房裡暗自傷心,挺可憐的。」耿樂樂又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耿樂安歎口氣,「為了避免大哥再招致危險,越少人知道這件事越好……」
耿樂安雖未挑明,但是,大家都明白不讓歐陽箏知道此事,目的就是為了防歐陽奎。
「卦象顯示,平兒今年將有此一劫,吉凶參半,如遇貴人,必能逢凶化吉、否極泰采,不過……」她停頓了下,「平兒此凶中牽附紅鸞。我猜想這個貴人極有可能就是平兒命中注定之佳人。」
耿樂樂驚訝地道:「娘的意思是,大哥將會帶個嫂子回來?」
方瑾點頭微笑,「嗯!是有這個可能。」
「那……箏妹怎麼辦?」耿樂安問。
「對呀!」耿樂樂為歐陽箏抱不平,「箏姊姊等了大哥這麼多年,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太可憐了?大哥真不應該!」
「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說不準的。」方瑾安撫道,「何況姻緣天注定,老天爺自有安排,眼前最要緊的就是要先找到平兒。」
「我想,平兒應該還在杭州附近。」耿清風沉吟道。
「嗯!」方瑾點頭。卦象也如此顯示。
「我們只要沿著路找,必能有所發現……」
在眾人商討之際,一陣敲門聲響起。
「耿伯伯、耿伯母……」歐陽箏進入前廳,紅腫的雙眼更凸現了她憔悴的容顏,「我想到杭州去找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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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碗平哥吃,這碗鈴兒吃。」
微風吹拂,彩蝶飛舞,寒潭旁坐著一男一女,兩人相對而坐,面前各有一個泥娃娃。男泥娃兒掛著一塊寫著「平」字的玉珮,而女泥娃兒則戴著鈴鐺。
「好不好吃?」風鈴假裝喂男泥娃兒一口花草。
她對面的男子呆呆地坐著。
「好吃是不是?那再吃一口。」她又餵了一口。
「小姐。」劉伯拿著一件外衣走了過來。
風鈴開心地抬頭,「劉伯,有什麼事嗎?」
劉伯將外衣披在她的肩上,疼愛地說:「劉嫂怕你著涼,要我幫你送件衣服過來。」
「謝謝。」風鈴甜甜地笑了。
「玩得開心嗎?」
「嗯!」風鈴笑得燦爛,「以前大師兄他們才不會陪我玩這種遊戲,他們兩個只愛玩騎馬打仗。」
「男生玩這個不是太沒男子氣概了。」劉伯不覺有些好笑。
「哪會?」她不依,「平哥,你會陪我玩的,對不對?」
那男子呆呆地點頭。
「看吧!」風鈴得意地說。
劉伯見狀,只有搖頭的份。
「對了!小姐,他的傷勢如何?自從我們將他從潭中救起後,算算日子也有幾個月了,他怎麼還是一副癡呆的模樣?」
「他體內的毒已被我驅出體外,但是,由於先前毒已深入經脈,加上他摔落潭中時撞破頭,雖然他靠著深厚的內力撿回一命,不過,壞血仍留在腦中,讓他的智力回到了幼兒時期。我為他調配一些活血養神的藥,幫他滋養身體、補充元氣,他應該很快就會痊癒了,至於要花多久的時間,這我就說不准了。」風鈴的面色有些凝重。
「他失蹤這麼久,家人一定很擔心。」
·嗯!」風鈴點頭。
「由那日他摔落谷中所穿的絲質衣裳,和他隨身攜帶的精緻玉珮看來,他家應該非富即貴,只怕這時他的家人已經到處在找他了。」劉伯笑道:「不過,小姐,有他陪著你,你也就不會整天胡思亂想,急著想把自己嫁掉了。」
「劉伯!」風鈴臉紅了。
「來!讓劉伯看看泥娃娃做得美不美……」劉伯伸手欲拿泥娃娃。
未料,劉伯還沒拿到手,耿樂平就一把將泥娃娃捉到胸前,嚷著,「這是我的!」
「糟了……」風鈴懊惱地輕呼,「平哥,你看看你,把泥娃娃給壓扁了,連衣服都弄髒了。」
「哦?』耿樂平低頭看看自己,然後把泥娃娃輕輕拿開。他似乎不瞭解衣服為何會變髒?
他的呆樣倒是惹得其他兩人笑了開來。
「不打緊,待會兒換件衣裳便是。」風鈴微笑著,拿出手絹為他拭去污泥,再將凹陷入泥娃娃身體裡的玉珮取出擦乾淨,收在自己懷中,「平哥,這玉珮很重要,先放我這兒,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得靠它才能找到你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