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戒情之吻

第9頁 文 / 倪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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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禮拜後——

    半夜三點多,鍾可凝提著大包小包行李前來投奔。

    鈴——鈴——夜裡的寂靜因電鈴高分貝的音量而顯得嘈雜。

    「可惡!難道他不在家?」

    沒想到這裡是她最後的希望,她從沒想過太公真動用權勢讓她在英國待不下去,擺明要她回台灣,連一絲商量餘地都沒有。

    唯今之計,只有項伯謙是唯一能夠求救的人。在英國四年的時間,家人並不知她交了個男朋友,就連兩人分手的消息也沒讓家人得知。

    上鎖的大門教她吹著夜風無助地朝大門內望著。

    「我絕對不回台灣結婚……」

    和一個自己見都沒見過的人對望了幾眼,而後就決定終身的事她做不出來,雖然當初與項伯謙這條情路走得不甚平順,但起碼那是她的選擇,是她決定在那場痛苦中走過一遭。

    真如項伯謙所言,沒有一家公司敢聘用她,所有人一見到她的名字,就連忙推說應徵額滿、不缺人,以各種藉口來搪塞她;為此一個禮拜的早出晚歸,她的工作還是沒有著落,房子卻又教太公給退了,並要人帶話給她,不想活活餓死在外頭就乖乖回家。

    被太公的話給激得氣憤不已的她,找上了項伯謙。當初他能排除太公的影響力,安排她進公司工作,現在他一定也有能力對抗太公,使她免於回台灣結婚。

    不過,她立於冷風中一個多小時了,很明白屋子裡根本沒人在,闐黑的屋子證明她的想法。

    「項伯謙——」不理會此時已是半夜,鍾可凝引吭高喊。

    當尾音還未停息,身後傳來車聲及燈火的照明,她連忙縮身至一旁,英國治安雖不差,但她一個單身女子,會不會出事很難說。

    只是那車子繼續朝她的方向駛來,最後停在她跟前,將她整個人照得通亮。

    當車子一靠近,鍾可凝這才發現,車子的主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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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車子裡,項伯謙有些懷疑地愣在車內,他沒看錯,眼前的人正是一個禮拜不見的鍾可凝,瞧那模樣,項伯謙皺了皺眉頭,打開車門。

    「可凝,你在這裡幹什麼?」

    老實說,項伯謙不想在此時與她碰面,因為車子裡並非只有他,還有另一個女人,一個將陪他共度良宵的伴。

    那口氣明顯表達出項伯謙的不悅,而站在夜裡吹著冷風過久的她,沒有多想他的怒意從何而來,提起所有行李,轉身不語地打算離去。

    再一次的,她感到心痛。

    「可凝!你要去哪裡?」見她板著臉,項伯謙快步追上。

    拉住她的手,不願讓她離去,這樣的等待已太久了,他不以為她這樣再離去,還會有下次機會出現。

    「放開我!」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在這裡?」項伯謙不為所動地繼續箝制住她,直到行李在掙扎中掉落地面,鍾可凝這才抬起頭。

    「你想知道?」一晃頭,有意地望向車內,副駕駛座上明顯還有個人坐在那裡,看來今晚的他並不寂寞,當然也不希望有人打擾到他。

    若是現在她還老實說出自己的目的,那她就是白癡。

    「好,那你聽好,因為我太無聊了,可以嗎?」

    「別騙我!」項伯謙扯開喉嚨,在她耳邊大吼著。

    「你在意?」停止所有的掙扎,略為苦笑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只是時間過於短暫,項伯謙來不及發現。

    「我當然……」這句話還沒說完,車內的人似乎是等不及地打開車門,並且嗲著聲開口:

    「謙,她是誰啊?怎麼半夜在你家門口?」

    鍾可凝發現走出來的女人,有著完美的身材及東方柔美的臉蛋,很符合他的喜好。

    她睨了眼那女人,故作輕鬆的隱藏心痛,她輕輕將手抽出他的掌控。

    「抱歉,我要走了。」

    打死她都不會在那女人面前說出實話,她有她的尊嚴,和項伯謙之間的一切早成過去,提多了只怕更難堪。

    認識她何止一日,哪裡看不出她強烈的防衛心,所以項伯謙只是由著她抽出手,一時間有股失落感爬上心頭,如同當年讓她溜走般,而驕傲的他不想承受。

    「你們認識?」明眼人一瞧,哪會看不出他們之間的暗流,儘管鍾可凝想撇個清楚,但項伯謙的眼裡又洩露太多。

    「靜柔,你先上車等我。」

    「不用走,該走的人是我,我馬上就走。」見他那副保護姿態,鍾可凝再也不想看下去,她低頭忽略這一幕。是啊!項伯謙毋需對她負責,而她不須難受,這樣的事她早該知道的。

    「靜柔,到車上去。」

    這次多了點命令口吻,何靜柔不會聽不出那是項伯謙發怒前的徵兆。

    「那你要馬上來哦。」

    見她聽話地上車,鍾可凝冷笑著,這樣的女人才適合他的獨裁,而她,不想成為他的傀儡娃娃。

    當何靜柔坐上車後,項伯謙不悅地拉過鍾可凝,讓兩人面對面地直視,只是她有意地閃躲目光,不肯正視他的眼。

    「你在等我?」

    「沒有。」驕傲的心亟欲保護自己,她繼續謊稱下去。

    「還是你已經決定回台灣?」帶著酸意,項伯謙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佈滿陰霾的神色教人不敢正視。

    「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連傷她三次的男人無權過問她的私事。

    「為什麼在這裡?好心地來跟我告別?」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要走了。」最後的希望也破滅,她只想快快離去,就像當年分手那般,她不願繼續待下去,任傷痛吞蝕不堪的心。

    「我不准你走。」

    「你不准?憑什麼?項伯謙,我們兩人已經沒有關係。」

    一句話再次撕開兩人之間的傷疤,本該遺忘不再提起的事,全因為家人的作弄,再次被攤開。

    項伯謙眼神一黯,臉色明顯轉黑,「進屋裡去。」

    「我不要……」在一起那段日子裡,她當然明白這時最好別跟他起衝突,順著他的意才不會惹來更大的口角。

    「馬上進去!」那雙利眼瞪得她低下頭,有些恐懼地沉默著。

    這不是正合她的意嗎?

    自己本來就打算來投靠他,現在人家都要她進屋,她反倒有些猶豫。

    「別再反抗,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他將屋子裡的鑰匙交到她手上,轉身朝車子走去。

    不一會兒,那輛轎車掉頭離去,留給她的只有手上的鑰匙。

    鍾可凝紅著眼眶,不讓淚水滑落,明明他可以丟下她離開的,可是他沒有。

    「我是不是來錯了?」無語的低喃在項伯謙消失後吐出,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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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屋子,打開電燈,迎面而來的光亮教她感到溫暖,在屋外待了近兩個鐘頭,腳酸了、人也累了。

    憑著記憶來到他的房間,想進入的雙腳卻在此時打住,驚慌地急急退開,最後她選擇坐在客廳的長型沙發上,這裡該是最安全又最不引人非議的地方了吧,反正他應該就快回來,只是他那個女伴又會怎麼說,她從來沒打算破壞他的感情世界,只希望自己不會造成他太大的困擾。

    等了半個多鐘頭,還不見他回來,鍾可凝疲累地側臥在沙發上,全身蜷縮成一團地閉上眼,最後不支地睡去了,就連五分鐘後進門的項伯謙走近她,她也沒有發覺,依舊沉入睡夢中。

    項伯謙不贊同地目光滑過她全身,沒有多想的攔腰一抱,讓她纖細柔軟的身子靠向自己,同時也發現懷裡的她有多冰冷,心頭一震,他邁開步伐走向房間。

    「嗯……」當他踏步往房間走去時,鍾可凝發出滿足的歎息聲,更往他懷裡縮去,他的體溫溫暖她的身子。

    看著她這般小女人的模樣,他終於忍不住地朝她唇上印個吻,也在這時,鍾可凝驚醒了。

    「唔……放開我。」她沒想到自己會睡著,更沒想到會被他抱在懷中。

    手抵在他胸前,另一隻手推拒他的臉,不讓貪婪的他再有機會偷襲自己。「放開我。」直到項伯謙將她放在床上,鍾可凝更是緊張地彈起身子。

    「別起來。」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此時的她有多疲累,不忍心她睡在沙發上,看來將床讓出是最好的方法。

    「我不想睡在這裡。」更何況她還有話想說。

    「聽我的話,先睡一覺,有事明天再說。」

    鍾可凝眼中的防備將他湧起的火熱消退不少,明白她所恐懼的是自己,項伯謙知道她還無法信任他。

    「可凝,我不會傷害你,放心的睡吧!」

    溫柔的話發生了功效,那抹反抗明顯的轉弱,「你確定不會碰我?」帶著不安,她雙手環於胸前,小心地看著坐在一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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