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落跑新娘

第5頁 文 / 李螢

    天哪!黃歷上寫的,可能還真有些準確度!說不宜出行就是不宜出行,她一出門,就碰到許多厄事。

    而黃歷說宜婚嫁,就真的倒楣到讓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這究竟是准或不准?她也不曉得。

    不過倒真的應驗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而且她的禍還接二連三,沒完沒了!

    就不知道接下去還有沒有更不幸的事?

    「你真是……」見她這麼不小心,孟經韜搖頭一笑。「痛不痛?」他很自然地關心她。

    「不痛、不痛!」戚水漾不敢再輕舉妄動,免得一個不留神,會將自己撞得滿頭包。

    她身上的傷已經夠多了,再添一處會更難受。

    孟經韜看著她忍痛的模樣,怎麼樣也不相信她的話。

    「起來,我看看。」孟經韜對她伸出手來,欲把她牽起來。

    他得親自檢視一下她的頭上有沒有撞腫了才行。

    戚水漾是真的很想爬出棺材,卻因為肩傷,根本沒有力氣將自己撐起來。

    「不要。」爬不起來,她又不想讓他發現自己受傷,乾脆搖頭拒絕。

    孟經韜瞅著她。「為什麼不起來?」

    他已經對她這個偷他新娘的人很和善,沒叫人將她五花大綁,送到衙門,她還有什麼不滿?

    「為什麼要起來?」戚水漾忍著劇痛回答他。「你怎麼可能那麼好心純粹要拉我起來?」

    她得說一些話來刺激他,才能讓他轉移注意力,不會注意到自己肩上有傷。

    「是啊!」孟經韜瞇起黑眸,審視她絕美的容顏。「我是不可能那麼好心純粹要拉偷走我新娘的小偷起來。」

    「啥?」戚水漾咀嚼著他所說的字句,內心暗喜。

    看來他還沒發現她就是他的新娘之一羅?

    這麼說來,不就意謂著她還有逃跑、不當他新娘的機會?

    他那雙邪惡、會勾魂、帶來災難的眼……她是該逃沒錯!

    也許她今天本來會好運的擄人、好運的逃走、好運的出城,只是遇上他那雙勾人的邪眸,運就全給敗壞了!

    「記得,我拉你起來,一點都不好心。」孟經韜一字一句地強調。

    而後,雙臂一伸,用力一拉,將她從棺木裡摟到自己的懷裡。

    戚水漾本來是想反抗,但她的肩膀受傷,實在是沒有什麼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擁在懷中。

    孟經韜在察覺她完全沒有反抗之後,內心升起疑竇,而在她貼住自己胸口時,立刻感覺到異常在何處。

    因為濕黏的感覺正穿透他的衣服,到達他的肌膚。

    而那黏熟的感覺,來自她的肩,那仍然在湧出的液體!

    天!她受了傷,那液體是血!

    之前因為她一身黑色的勁裝,所以他才會忽略了這一點,現在看到了他才猛然驚覺。

    難怪,難怪方才會有血絲從棺材內滲出來!他怎麼沒有早一點想到?!

    「你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孟經韜沒有發覺自己的語氣裡充滿責備、疼惜和著急。

    「不小心的。」戚水漾開始慶幸他只見到她搶了新娘,沒見到她在偷看他,也沒瞧見她被人砍了一刀的景象。

    否則被他知道她是因為被他那雙湛黑如夜空的眸子給迷住,而呆愣了一會兒,才會被誤傷,豈不糗大?

    孟經韜聽到她的答案,眉頭緊緊地皺起來。「不小心的?」不小心能把自己傷成這樣?

    他突地咧開嘴一笑。「別以為我會相信這個答案。」

    她想將他當傻子耍嗎?談何容易?

    「你不相信就算了。」戚水漾認真地在心中思索著自己的答案。

    她是不小心沒錯啊!不小心被他那一雙瞳眸給勾了魂魄,所以才會被砍傷嘛!

    她又沒說謊,他不信就算了。

    「別跟我提算不算了的事。」孟經韜小心翼翼地將她橫抱而起,說道:「先將你的傷口處理好再說。」

    他得先請大夫來為她包紮傷口才行。

    「你別抱著我,我就有辦法處理傷口。」戚水漾望著自己的傷口,心中衡量著傷勢。

    幸好她隨身備有藥,否則剛剛在棺材內如此顛簸,又被他這一鬧,延誤了包紮的時間,她可能要多疼個幾天。

    這大概是不幸中的大串了。

    「你?」孟經韜以懷疑的眼光瞅著她。

    她這副模樣,會幫自己處理傷口?

    「你別狗眼看人低喲。」被他瞧不起的戚水漾開口反擊他。「要不是剛才被關在那,哪會到現在傷口還有些微的血絲滲出?」

    喔!真疼!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忍痛能力超強,完全是拜與他吵架所賜,讓她沒有空閒喊痛。

    「去請城內最好的大夫過來。」孟經韜氣悶地對著大街上一群看傻了眼的人喊話。

    這些人,看戲全都看到呆啦?見到有人受傷,也不懂要去請大夫過來嗎?

    一群人被孟經韜這一出聲喊叫,全給驚醒過來,正打算拔腿狂奔去請大夫,又被另一個聲音給叫停了。

    「不用費事了。」戚水漾揮揮手,阻止那群正要去請大夫的人。「我自己來就好。」

    她就不相信城裡還有人醫術比她厲害。

    「你自己來?」孟經韜仍舊以不敢置信的目光凝睇著她。

    她懂些什麼?

    戚水漾睨了他一眼,而後從他的身上跳下來。

    「怎麼?不行嗎?」戚水漾從隨身的醫藥囊裡取出一塊乾淨的布,而後在上頭倒了些自己特製的粉末,當場處理起傷口來。

    她俐落的動作,看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而孟經韜也被她毫無遲疑的動作給駭著了。

    「你是受過太多次傷嗎?」孟經韜開口問著幾乎已經快做好簡要包紮的她。

    人說,久病成良醫。他幾乎要懷疑起她是否是久傷成良醫。

    「我?」他的話聽起來就是有著濃厚的諷刺意味。「是又怎樣?」

    「是……」孟經韜嘎然而止。

    沒錯,是又怎麼樣?

    奇怪的是,一想到她可能因此而傷痕纍纍,全身佈滿了疤,他的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那感覺,似乎就叫做難過。

    「說不出來了吧!」隨易包紮完畢,只要找到完整一些的藥材,她就可以讓自己在最快時間內復原。

    「跟我走。」孟經韜語聲一落,不由分說地抓著她的纖纖玉手,就要往自己的馬匹行去。

    「喂,你很粗魯耶!」戚水漾以非常不淑女的姿態朝著他大喊。

    真是的,這樣子拖著她走,幸好不是拉到她受傷的那一隻手,否則她又要哇哇叫了。

    碰到這個男人,她似乎運氣想要好起來都很難!

    基本上,今天她是背到底了!

    「有沒有怎麼樣?」孟經韜心急地想找個大夫幫她做完整一點的包紮,讓她不會留下疤痕,所以才會動作魯莽了些。

    不該這樣的,他的冷靜自持到哪去了?

    為什麼看到這個偷他新娘的人受傷之後,全都消失了?

    她對他的影響力,為什麼那麼大?才是個初次見面的人兒,不是嗎?

    「只要你離我遠一點,我就不會怎麼樣。」戚水漾現在只想離這個帶給她惡運的男子遠遠的。

    這樣,所有的好運應該就會再降臨她身上……

    「對不起,恕我無法聽從你的要求。」一朵邪氣的笑容在孟經韜唇邊泛起。

    「你……」戚水漾睨著他。「為什麼不能離我遠一點?身為新郎官的你不是應該去找你的妻子嗎?」

    話才說完,戚水漾立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幹嘛提醒他這一點?更何況他現在當她是偷他新娘子的小偷,一定更不會放過她了。

    果不其然——

    笑意在孟經韜的唇邊凝得更為深濃。「這麼說來,我更不能放過你了,我跟你還有很多帳要算呢!偷走我新娘的小偷!」

    他倒要看看,她要怎麼還?!

    「只是欠你兩個新娘中的一個而已,哪有很多帳要算?」戚水漾不服氣地說著。

    瞧他說得好像她得為他做牛做馬,服侍他一輩子,才能抵償他新娘逃掉那筆帳一樣。

    「新娘一個,這帳還不多嗎?」孟經韜揚眉反問。

    顯然她對這事沒有什麼認知,劫走皇上許給他的新娘,這罪可不小哪!

    「這……」戚水漾被他一問,倒真的是無話可說。「你沒事幹嘛那麼想娶那對孿生姊妹?」

    真不曉得那對他有什麼好處!

    「你偷走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不對,至於我為何想娶那對孿生姊妹,似乎沒必要跟你討論。」孟經韜不準備在人多口雜的時候跟她說這事。

    也許,他比較想要的是她……

    「為什麼沒必要跟我討論?」戚水漾一時語快,不慎脫口而出,「我就是……」

    糟糕,她一定是失血過多,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了,怎麼會差一點洩了自己的底?

    趕快住口哪!

    孟經韜的黑眸中精光乍現。「你就是什麼?」

    「我就是偷走新娘的人哪!」戚水漾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藉以掩飾自己方才不慎說出的字句。「所以你當然有必要跟我討論,因為那牽涉到我要不要把新娘還給你。」

    幸好,她還夠機靈,能將話轉得過來,要不然的話,被他知道她就是他的新娘,事情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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