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漁色惡主

第8頁 文 / 丹菁

    她不知道當他見著那一幕時,他有多駭懼,好似心快要給人捏碎了,疼得他只想要當場手刀那個混蛋,倘若不是心繫她的傷,他豈會那般簡單地放過那混蛋!

    「二爺,對不住,我只是想去外頭走一走,沒料到……」她不是不知道二爺不准他人隨意踏進水榭及摘月亭的用意,只是……今兒個的事真的是純屬意外,她也不願意啊。

    「你沒料到的事可多著呢!」

    面對毫不掩飾怒意的他,她不禁扁了扁嘴,眨出滿眶的淚。「二爺……我一點事都沒有,你就甭氣了……」不要再罵她了。

    「沒事?你渾身是傷,還敢說沒事?」別說身上的傷,她的手、她的腳,全都教石板路給擦破皮了,怎能說是沒事?還有……「你的唇、你的衣襟……」

    他不想說的……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如此一來就算是毀了!

    她的唇是二爺吻腫的,她的衣襟是慌張離開花滿閣時來不及扣上的,至於她身上的傷……二爺怎會知道?難道……」

    「你的身子是我請如玉幫你瞧的!」他沒好氣地道。

    她定沒瞧見他正在氣頭上嗎?居然說出這種渾話想逗他笑……想要他笑也得看情況,如今她傷成這樣子,教他怎麼笑得出口?

    「哦!原來方才走的人是如王和大夫……」她喃喃自語著。

    原來房裡有三個人啊!是她失策了,忘了二爺除了有點色,其實也很注重禮節,絕不會輕薄她。

    「你說什麼?」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俊美的臉逼近她幾分,教她不由得嚥了嚥口水,想搖頭否認也來不及了。

    「我方才聽見你說什麼走的人是如玉和大夫……你醒來很久了?」

    大大的失策啊……

    「我的意思足說……」要說什麼?

    「還想狡辯!」他都聽見了。

    「我……」

    「你老早便醒了,為何不說?」瞧他擔憂著她,她覺得過癮嗎?早些醒來讓他寬心,她偏是不說……簡直要氣死他了!

    「我只是……」

    「不用說了,打明兒個開始,只要我不在這兒,你哪兒也不准去,我若是在這兒……對了!待你手傷好了些,我便要親眼瞧你習字讀書,你聽見了沒有?」

    「我又不需要參加科舉,犯得著這般勤學嗎?」她扁了扁嘴道,

    「你說什麼?」

    「沒沒……」她孬種地閉上嘴。

    「往後只要一入夜,就不准你再踏進前院,就在這兒給我待著,倘若再有下一回……」他語帶威脅,魅眸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依舊蒼白的俏臉。

    未至掌燈時分,妓館裡只賣酒和茶,就如同一般的酒肆茶館,讓她幫忙做些跑堂的事倒還可以,但一旦入夜,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再踏進前院。

    今兒個,他教她嚇得心魂都快要飛了,再來一次,豈不定要他的命?

    真不知道今兒個到底是什麼日子,先足教九娘給壞了興致,一回來又瞧見這麼可怕的事;倘若不是因為他嘗鮮失敗而生悶氣,轉而定向小徑,他根本不會發現有個禽獸正在對她胡來。

    哼!說到底,他還得感謝九娘的多管閒事,教他回妓館後沒興致同人周旋,反倒意外地救了她。

    「我再也不敢了……」瞪著他鐵青的臉,她不禁乖乖地承諾。

    第五章

    只是,他方才明明說沒事就好,怎麼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隨即又這般罰她?

    騙人……

    「二爺,其實我的手還很疼,連筆都握不穩呢……」

    許錦自顧自的說著,然而坐在她對面飲茶的文字征卻置若罔聞,瞧也不瞧她一眼。

    她睇著自個兒努力了一個上午的成果,那些糊成一團的字,令她不禁一歎。

    記得那一日,九娘替她寫了三帖字,不消一刻鐘,而且寫得字體工整;然而她,坐在這兒沒兩個時辰,也該有一個時辰了,卻連一帖都寫不完……她的手又疼又酸,可他偏偏不放過她。

    好狠心的二爺啊!見她手背上的傷結痂又脫落,便認定她的傷好了,非得要地習字不可。

    還她柔情的二爺啊!疼她的二爺不會這般沒人性。

    「二爺,快要晌午了,該不該用膳了?」請容許她再討饒一回吧,隨便找件事來搪塞,只要二爺先放過她。

    「你方才不是吃了幾塊糕餅?」他眼也不抬,逕自賞玩著他最為珍惜的西域茶壺,又拿起另一把薄若蛋殼的瓷壺倒出茶水,心情大好地遞了一杯給她。

    「可我餓了……」她大膽地撒謊,接過他遞來的茶杯。

    其實同二爺待在摘月亭裡品茗別有一番趣味,但是……她不愛習字啊,她就不愛碰文房四寶嘛!

    二爺不讓她管帳、不讓她當跑堂,卻要她學這些,真不知二爺到底有何用意。

    「真的餓了?」他不甚在意地瞅她一眼。

    「思……」她應得有些心虛。

    她不擅撒謊,可二爺的眼又太過銳利,好似他眼一瞟,便能輕易地看出她在想些什麼。

    「待會兒便會送來,你的手不要停,繼續寫。」他又瞅著鑲滿寶石、純粹賞玩用的西域茶壺。

    「二爺……」就這樣哦?

    她當然知道時間一到,不用二爺吩咐,廚房自然會送午膳到這兒來,但她只想偷點時間啊,讓她偷,有什麼關係?非得這樣緊盯著她不可嗎?

    前三天,他將她軟禁在房裡,不准她踏出房門半步,儘管她的腿一點事都沒有;然而古怪的是,二爺居然連著三天都待在水榭,儘管只是陪在她身旁逼她讀書,但已經夠教她驚訝的了。

    打她被二爺買下至今,她從未連著兩天見二爺不出門的,近幾日算是頭一遭,加上今兒個……已經四天了。不知二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是下是發現她正是花滿閣的啞巴花娘……這幾天數二爺軟禁在這兒,哪兒都不能去,九娘又末上門拜訪,不知道九娘會不會替她擔心……下管怎樣,她得想個法子跑一趟花滿閣不可。

    暗自思付著,她拿起茶杯呷茶,孰知漫不經心的她,忘了茶正燙著,一時燙了嘴,握著茶杯的手一鬆,茶水竟濺在她另一隻手上,敦她疼得直跳腳:

    「你這笨丫頭!」

    文字征哪裡管得著手上的西域茶壺,隨便往桌上一扔,便抓著她跑下摘月亭,將她燙著的手浸入摘月亭下的人工湖。

    「茶定是燙的,你會不知道?」他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只要一提起習字,她便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就連呷茶都這般漫不經心……

    「我……」怎會不知道?只是……

    「疼嗎?」他直瞅著她泡在人工湖裡、泛紅的手。

    「還好。」說是嚇著了還差不多。

    「舊傷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你竟又……」怎會有人笨到這種地步?

    拉起她浸在湖裡的手,稍梢看了下,突地發覺她的指甲泛著漂亮的粉紅色,修剪過的指甲瞧起來既乾淨又漂亮,但……他好似在哪兒瞧過。

    在哪兒?

    「二爺?」見他抓著自個兒的手不放,她不禁湊近他一些。

    聞言,文字征微微抬眼,驀地發覺兩人竟是如此接近,近得可以嗅到彼此的氣味……她向來不愛香料,更不愛熏香,身上有的只是淡淡的花香,是她沐浴後留下的香氣;這股香氣他似乎在哪兒聞過……

    不對!他熟識的女人,倘若不愛香料,便愛極了熏香,甚少有人像她這般清雅樸素,可……這淡淡的香氣,他確實聞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二爺,你到底是怎麼著?」

    見他直瞅著自個兒,大手緊握著她的,硬是不發一語,她不由得有些心驚瞻戰,伯他真的不小心瞧出了什麼端倪。

    他掹地回神,睇著她瀲灩的水眸、挺直的俏鼻、鮮嫩欲滴的唇……

    這麼柔嫩的唇,他似乎吻過……他吻過這般誘人的唇嗎?怪了!他怎會不知道錦兒竟是這般好看?

    瀲灩的水眸彷若秋水般澄澈,挺直的鼻、厚薄適中的唇……如此精緻的五官配上她巴掌大的臉,以及細膩如玉、白皙似雪的肌膚……她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為何他壓根兒沒發覺?

    以往以摘月亭為界,確實足為了保護她,但不是怕她那張美顏惹禍……因為她沒有美顏,有的只是素雅清靈的氣質罷了。

    怎麼,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好似脫了一些稚氣,多了一些姑娘家特有的柔媚氣息;上一回仔細瞧她,是什麼時候?;

    前幾日她受傷時,他只注意到她身上的傷,並沒有想太多;如今一瞧,教他驚為天人、教他心頭猛地顫了下,一種古怪的念頭竄進腦海,敦他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二爺?」許錦見他睇著自個兒,不禁有些赧然地垂下螓首。

    二爺長得很好看的……記得以往自個兒老是瞧他瞧得忘神,不解為何天底下會有這般俊美的男人。

    然而這般俊美的男人竟直盯著自個兒瞧……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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