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蔚泠
上官漱略微回頭看了小妹一眼,柔聲道:「你不必自責,我應該提醒你,岳芩心不在焉的時候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不能怪你,把人找回來就好。」
上官汐聞言鬆了口氣,大哥沒生氣,她生平惟一不敢做的事就是惹火大哥,雖然他極少發怒,但那種場面只要見過一次就絕不想再見一次,她可不想當炮灰。
上官漱早有了心理準備,他和長老們說話時就一直想著岳芩,因為上官汐不太可能會拉著她的手,因此當上官汐在他們散會後出現,說岳芩走失的時候,他一點也不驚訝。
「我去調些人手一起找吧。」上官潮提議道。
「不必了。」他們已來到岳芩走失的大略位置,上官漱拒絕了大弟的建議,
「我自己來找就好,你們先到渙湜居,別讓母親久等了。」
上官汐看到大哥那副輕鬆,甚至帶點有趣的神情,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愉快,但現在也不是她開口的時候,只有無奈的和小哥一起離開。
上官漱則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好了,現在該從何處找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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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芩獨自坐在一個奇特的庭園中。當她發覺已不見上官汐的身影時,就知道自己又迷路了,也不費力去找路,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光憑自己是絕對無法走回原路的,只有等人來救她了。
因此在她走到這個庭園時,就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怪石嶙峋,各式大小黑白交錯的石頭上,雜生著暗綠色的地衣和青苔,蜿蜒著許多種類不明的籐蔓,又攀附著一叢叢有精神的小樹,形成一個奇異的空間,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吸引著她。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官漱,一個外表堅毅剛正,充滿領袖氣息的男人,在面對她時卻會表現出溫和親切的一面,而且只為她一人展現,也只有她才看得到他的這一面。岳芩又想起上官汐方才說的幾句話,那是害她心不在焉的走錯方向的主因。
她完全不知道他們族中竟有那種慣例,但岳芩能明白上官漱何以從來不提,因為這完全是兩回事,他並不是由於愛上她才要保護她,更不是在保護她之後才想愛上她;他只不過是正好愛上了她,又同時找到了所要保護的對象,如此而已。
所以他或許永遠也不會提起這事。他娶她是因為愛她,而不是應該娶她,以前的慣例也應是如此,就當是姓上官的男人對女人的特殊品味吧!岳芩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們確實是彼此相愛,現在才來探討為什麼實在有點本末倒置。而現在重要的是上官漱怎麼還不來找她?
「芩,原來你在這裡。」
岳芩聞聲回頭,嫣然一笑,「你可來了,我還怕你找不到我呢!」
上官漱柔聲道:「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都一定找得到你的。」
「那就好,否則若要我來找你就太吃力了點。」
上官漱走到她身旁,「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庭園,我的渙湜居就在另一面,沒想到你會自己走到這裡來。」
岳芩伸手讓他拉起自己,微笑道:「那是因為我和你有默契啊!」
上官漱想起岳芩對默契的定義,不覺好笑,原來他才是能與她心意暗合的人。
「走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岳芩微笑的隨著上官漱走向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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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漱領著岳芩來到他在此地的居所--渙湜居,外觀和其他房舍並無差別,但人內後見到那些簡單而不失莊重的陳設,和他在大樓中的住處感覺相同,自然有了一種熟悉感。
陳鳳樓就在主堂中等著他們。而上官汐也正在堂中陪著母親,見到上官漱和岳芩連袂而至時總算鬆了一口氣,也有開玩笑的心情了。
「漱哥,你找個人也要花這麼多時間,是不是乘機躲在那裡談情說愛呀!」
上官潮則在一旁道:「汐,你就少說兩句吧!難道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
上官汐轉頭對上官潮吐了吐舌頭,仍是一副淘氣的模樣,她怕的只有上官漱,其他人的話她只有想聽時才聽,連母親她都不含糊。
上官漱沒理她,領著岳芩和母親見面。
「母親,這位就是岳芩。」
「伯母好。」岳芩看著端莊嫻雅的陳鳳樓,和自己的母親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給人的感覺更多了點溫柔和沉靜,令岳芩自然的心生好感。
陳鳳樓微笑的看著甜美可人的岳芩,這是上官漱第一次帶個女孩回家,他的行動和態度已明顯的表現出和岳芩之間與眾不同的關係。她一見岳芩就覺得歡喜,最重要的是,她絕對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及選擇。
「漱兒,你的動作還真快,不但找到了該保護的人,連老婆也一起找到了,這下我也總算能放下一樁心事了。」
陳鳳樓雖是對兒子說話,卻一直對著岳芩微笑,「岳小姐,我就叫你小芩吧,反正咱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用不著太客氣,你也別喊我伯母了,還是早點叫我一聲媽吧!」
陳鳳樓的乾脆和爽快讓岳芩有點招架不住,雖然還是有點害羞,仍輕聲喚道:「媽。」
「我的娘呀!」上官汐在一旁說道,「我現在才知道您的性子還真急,人家還沒進門您就急著要認媳婦了。」
岳芩這下更不好意思了,而陳鳳樓卻理直氣壯的道:「汐兒,話怎能這麼說,為娘的我等今天可是等二十幾年,好不容易有了結果,你總該體諒一下做母親的心情啊!」
「還有,汐,你可先別笑得太高興。」上官潮坐在一邊蹺著二郎腿。「大哥的事已經有了結果,可是你別忘了這裡還有兩個沒下文的。現在少了一個重要的擋箭牌,媽以後可要轉移注意的目標了。」
上官汐輕哼一聲,「那也是先找你啊!」
上官潮伸出食指對妹妹搖了搖,「那可不,別以為我比你大,咱們的歲數相同,而你是女人,處境是不能相提並論的。雖然很不公平,不過男人的價值通常和年歲成正比,而女人到了某個階段就必須自動停止成長,所以你的危險還是比我大。汐,恭喜你,你的好日子已經所剩不多了。」
上官汐愣了一下,她從未想到這方面,若真如潮所說,那她可沒幾天的好日子過了。
陳鳳樓則很滿意的點頭微笑道:「不錯!潮兒不愧是我的兒子,真是深得娘心!」然後以帶笑的神情看著上官汐,「汐兒,你可要打起精神,為娘的要開始督促你了,反正現在我也很少管族裡的事,空閒得很。」
上官汐終於體認到自己悲哀的處境,萬般無奈的長歎一聲,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所有旁觀者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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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真是有趣。」岳芩坐在上官漱車中時有感而發的道。「我本來以為能養出你這麼一個厲害的兒子,也必定是個厲害的女人,沒想到她竟如此的慈祥。」
上官漱一面駕著車子,一邊說道:「如果不是這樣,光靠我那個比我正經百倍又不苟言笑的父親,哪生得出那對活寶,不過母親高興的時候是很和藹可親,但教兒子的時候可又是另一張臉孔。」
他微笑的瞟了岳芩一眼,「你是母親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兒媳婦,她當然要表現得好一點,否則把人給嚇跑了她還賠不起呢!」
「你說這什麼話嘛!」岳芩沒好氣的道,神情又是一黯,「不管怎麼樣,也比我媽好得多。」
上官漱空出左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她。「我們也該和你父母再見一次面吧!」
岳芩沉默著,她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反正她又不是要和上官漱私奔,再怎麼樣也該知會一聲,否則父親也會很難過的,更何況她並非真能完全不在乎母親。
她終於點了點頭,「我會找個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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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漱來到岳芩的住所外,昨夜她突然打了個電話來,說有東西要送給他,要他第二天早上過去一趟,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依她的叮囑找上了門。
沒等他叫門,那扇門已自動為他開啟,而門後連個人影也沒有,若換了其他人必會大吃一驚,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撞鬼了,但上官漱心知是四月在背後操控,所以沒有半點不良反應。
「芩!我來了,你在哪裡?」上官漱邊進門邊喚道,但來迎接他的只有光球型的四月,飄飄蕩蕩的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