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鄧婉玲
「真的？」嗇薔望著羅小欣，她怎麼都不說，只問她今晚有沒空。這些人都這麼喜歡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嗎？師弘偉生日如此，小欣獲獎也如此。
「你去嗎？」羅小欣看著嗇薔問。
「好，我去。」嗇薔很為胖妹高興，她早說嘛，她就不會這麼掃她們的興了。
於是四個女孩子歡歡喜喜去慶賀小欣獲獎，走到外面，嗇薔說去百貨公司買禮物，想到禮物，她又想起師弘偉，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打電話過來。
看來她真的很成功地把他趕走了，誰會受得了一個如此冰冷無情的女人？嗇薔心裡又升起一份難過，但她到底在難過什麼呢？
「不要啦，我就是怕你送我禮物，所以才沒告訴你。」羅小欣拉著嗇薔道。
「為你祝賀不是應該要有禮物嗎？」嗇薔有點不明白。
「只要你有這份心意，只要你肯為我慶祝，我就已經很高興啦。」羅小欣說得很感性。
他們的說話怎麼這樣相似？他們都是真心想跟她成為好朋友羅？嗇薔又有點恍惚，這又讓她想起師弘偉。
「走啦，走啦！」羅小欣拉著嗇薔。
「嗇薔被她拉著走，她們來到一家飯店，包了一個廂房，一整晚幾個女孩都興奮不已，她們說到小欣今次的大賽，從唱歌說到童年，又從童年說到讀大學，從大學又說到交男朋友。
胖妹嘟起一張小嘴，胖嘟嘟地說：「我還沒有男朋友呢。」
「那你趕快交一個啊。」李歡取笑她。
「交什麼交？沒男人又不會死。」肝妹顯得滿面不屑。
「是不會死，不過變成老姑婆，很容易變態而已。」伍紅笑著嚇唬她。
「啊！你敢取笑我。」胖妹不依，作勢要打伍紅。
「喂！我哪有？你不趕快交個男朋友，很快就變成老女人，沒人要了，要不要我為你介紹啊？」伍紅繼續笑她。
「哎，這年頭好男人難找。」李歡有點感慨。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伍紅搬出那套荒謬的理論。
「這是什麼鬼理論，誰說女人一定要愛壞男人？我才不愛壞男人，沒事找個壞男人傷自己的心？幾個女人去爭一個男人，你爭贏了又如何？他跟你結婚了又如何？壞男人的本性風流，結婚後就不會出去繼續偷雞摸狗？只有傻女人才會相信壞男人。」胖妹對那句謬論很不屑。
「對！」一直沒說話的嗇薔答道。
「看！我們的小薔也贊同我的理論。」胖妹得意地說。
「壞男人的定義應該是有點壞，但又不是很壞的意思，他有壞的特質和優點，我想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這樣。」李歡解釋。
「荒謬！壞就是壞，什麼有點壞又不是很壞的意思。照你的解釋，你是很贊同男人的壞，很認同男人如何去玩弄女人羅？」胖妹說得有點以偏概全。
「男人不都是這樣嗎？」伍紅有點迷糊問。
「嘿嘿，對呢！男人都是用下半身來思考的動物，人和動物的區分是什麼？」
「人有思維、有自制能力以及受過教育，而動物沒有。」胖妹嘿嘿冷笑，對那種男人很不屑。
是否對男人越瞭解，就越失望？這個社會加諸在女人身上的種種是不公平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叫風流，女人就是淫蕩下賤了。
「噢，我們別為這個問題爭論不休，今晚我們是來慶祝不是來辯論。」李歡看胖妹一副悻悻的樣子，馬上轉移話題。
「其實好男人還是有嘛，比喻電腦公司的師弘偉，他對小薔多好。」胖妹自言自語，師弘偉追求嗇薔，是公司眾所周知的事情。
大家都看好他們倆，雖然嗇薔冷了點，但師弘偉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大家都相信他們一定會開花結果。
嗇薔聽到她們提到師弘偉，她的心裡「咚」地跳了幾下，心底流過一股暖流，想起昨晚他的生日吻，繼而又想起那個生日蛋糕，她的心裡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都是她不好，昨晚好好的浪漫氣氛都被她搞砸了，弄得不歡而散。今天他連電話都沒來一個，他可能對她失望透了。
「小薔，你和師先生進行到第幾壘？」胖妹問。
「什麼幾壘？我們……只是朋友。」嗇薔不好意思地眨著一雙美麗的眼睛道。
「騙誰？誰不知道師先生追了你一年。朋友？我才不信你們沒接過吻。」胖妹嚷嚷道。
「咚」嗇薔的心又跳了幾下，粉臉飛上一抹嫣紅，有點不打自招之嫌。
「嘿，還說沒有，你都臉紅了。」胖妹像發現什麼秘密般大叫。
「胖妹，你就別耍小薔啦，小薔臉皮很薄。」李歡見嗇薔滿面窘迫，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她很不忍。
「好吧好吧！我不笑她了，這年頭好男人不易找，你要好好把握才對。」胖妹很有良心地建議。
「我要把握嗎？」嗇薔囁嚅地問，像個小學生，對感情她的確像個小學生。
「跟著自己的感覺走，準沒錯。」李歡雖然和她年齡相仿，但她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她知道嗇薔不是個容易跟人進行情感交流的女孩，她會提出這個問題，表示她願意跟她們分享她的心事。
「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嗇薔狐疑地看著她。
「對啦！感覺很重要。」胖妹像很有經驗地說。
「但是，要有怎樣的感覺才對？」嗇薔不甚瞭解。
「感覺的意思，就是你喜歡跟他在一起，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給你一份舒服安心的感覺；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會想他念他，這就是感覺。」李歡向嗇薔分析道。
原來感覺就是這樣啊？而且她早就有這種感覺了，只不過她不懂，並且一直在排拒而已。那麼從今以後，她也要交出她的心嗎？還是她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場慶祝宴，變成討論感情話題的晚餐，嗇薔很有趣味地聽她們討論交男朋友的心得，她真高興有這幾個好朋友。
第六章
嗇薔和胖妹她們告辭，開車回到自己的住處。從電梯出來，卻看見師弘偉倚在她的門邊，這麼晚了，他還在？他不會一直在等她回來吧？
師弘偉看著她從電梯出來，很無奈地歎一口氣。
「你怎麼都不接聽電話？」師弘偉問。
電話？他有打過電話給她嗎？嗇薔掏出鑰匙，師弘偉接過去開門。嗇蕾翻手提袋找手機，卻發現手提袋裡沒有手機。
手機丟了？還是留在辦公室了？
「我的手機沒帶。」嗇薔連忙解釋。
「你去哪兒了？也不知會我一聲，我從下班等到現在，我餓死了。」師弘偉推門進內，等嗇薔進來後關上門。
他真的一直在等她回來？嗇薔的心裡漫上一份內疚，她昨晚都沒告訴他，她今晚和胖妹她們有約。
「對不起！胖妹她們請我吃飯。」嗇薔站在廚房門日，對站在爐邊煮麵條的師弘偉道歉。
師弘偉訝然地轉身看著她，她居然會向他道歉？
嗇薔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裝不出冷漠的態度對他？道歉的話，就這麼很自然地說出口了，說完後，心似乎舒服多了，隱隱還希望他能夠原諒她。
「以後你如果有事外出，只要知會我一聲，就行了，否則我會擔心你的。」
師弘偉伸手撫了撫她的秀髮，語氣相當溫和。
好現象，她開始懂得如何與人相處。
嗇薔看著他，她應該跟著感覺走嗎？這感覺……他們只能當好朋友嗎？好朋友可以接吻嗎？她的心裡很迷惘。
「在想什麼？」師弘偉煮好麵條，轉身看見她瞪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嗇薔馬上轉身離開廚房，她怎麼又走神？真是的。
「你要吃麵條嗎？」師弘偉對著她的背影問。
「不要。」嗇薔邊說邊進浴室。
師弘偉捧著麵條坐在客廳，打開電視。他一眼瞄到餐桌上昨晚的生日蛋糕，剛才進來的時候，只想進廚房弄吃的，都沒看到這個蛋糕。
嗇薔從浴室出來，看見他準備處理掉那個生日蛋糕。
「別……」嗇薔過去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嗯？」師弘偉看著她。
嗇薔把蛋糕放回桌上，把盒蓋打開，然後把蠟燭插上，點上火。師弘偉終於會意過來，帥臉上蕩上抹開心的笑容。
師弘偉像小孩子一樣閉上眼睛許願，雖然已經是這麼大的一個人，這行為有點幼稚，但他覺得開心極了。雖然昨晚他們不歡而散，今晚居然會補過生日，師弘偉把蠟燭吹滅。
師弘偉許完願，嗇薔把一把果刀遞給他，師弘偉趁機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切開生日蛋糕。
嗇蕾滿面通紅，心跳如鼓。她從手袋裡翻出一份禮物，是她午休的時候跑到百貨公司買的，是一隻領帶夾。
嗇薔垂下眼簾把禮物遞給他，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還有禮物？」師弘偉更開心了，他的聲音裡有著抑止不住的興奮。「謝謝你！薔。」
師弘偉一把將她擁在自己懷裡，嗇薔靜靜地把臉埋在他寬闊的胸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