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捍月冥王

第11頁 文 / 疊穎

    她哭了?她為什麼哭了?冷言的雙眉緊蹙,潛意識催促著她上前安慰她。

    一隻飽含關懷的手壓上了他的肩頭,阻止他的起身是康若比教授,「想提供一個港口給飄泊的小船靠岸嗎?這裡不適合,你到我宿舍去,我幫你。」他的兩眼興致盎然,八成想玩什麼驚天動地的把戲。

    冷言與康若比教授對看了一眼,單獨地走出餐廳。

    康若比教授趁人不注意,偷偷摸進餐廳服務生的更衣室,換上一套服務生的制服,並把一撮大鬍子給剃掉。呵,脫離「那一行」有段時日了,如今重操舊業,令他特別興奮。

    戴上一副酷酷的墨鏡後,康若比教授又乘隙間了出來,直接走向東方玩月及堤絹佑的位子。「堤同學。」他把聲音放小。

    「啊?」堤絹佑揚起眼眉,「你……康,康……」

    「別嚷嚷,有人心疼了。你幫不幫忙?」康若比教授以眼神飄了飄東方玩月。

    堤絹佑瞧瞧臉頰猶有淚痕的東方玩月。「我知道了,那怎麼幫?」

    「帶她到教授宿舍去,三O八號。啊,對了,」他提醒,「記得把窗簾拉上,免得讓人參觀會害人家長針眼。」

    「包在我身上!」堤絹佑全身好動的細胞又活躍起來,「走,小月,帶你去個好地方。」說完,她拖了東方玩月就跑。

    另一頭的北之原朗見東方玩月出去,也跟著離座。

    唉呀,那死小子還學不乖!康若比教授早盯上北之原郎了。

    偏不讓你隨心所欲!他的惡作劇點子立刻成形。

    他找了個托盤把東方玩月和堤絹佑的杯盤疊在上頭,再朝著北之原朗走來的路線一路收拾,然後來個不期而「撞」——

    「嘔啷」一聲,杯子啊、盤子啊全破了,散落了一地碎片。

    超級大的響起成功引來眾人的觀望,使得北之原朗不好推托責任,只得乖乖地和這個不長眼的服務生清理現場。

    呵呵——康若比教授的詭計得逞,簡直是SONG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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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玩月和堤絹佑小偷似的東閃西躲,確定沒有人看見,才來到康若比教授的房間。

    堤絹佑敲了敲門,「冷教授,你在嗎?」

    「你幹嘛帶我來找他?」東方玩月掙開堤絹佑的手,聲音愈來愈細。

    「害羞什麼?你捨得讓他心痛至死嗎?」堤絹佑見門開了,便一把推她進去,「我在樓下花園等你。還有,做任何事之前請先拉上窗簾。」

    冷言倒是很聽話地先拉下窗簾,然後走近站在門邊進退兩難的東方玩月,「你哭了。為什麼?」他難得的溫柔。

    「我……我……」她支吾著。

    他竟為了問她因何而哭,就大費周章地弄她過來?那似乎不合他的個性啊。

    「你可不信,但我好像有點愛上你了。」他清清淡淡說道。

    「啊?」這算是一種告白嗎?雖然清淡,但清淡裡含有萬般心情——她喜歡。

    她沒來由地感動莫名,渾圓的淚珠又滾落了。

    她從來沒發現,自己也能這麼愛哭。

    「別哭。」他用袖口扶著她不斷補充的淚水。

    她抓著他的手,「都是你……都是你——」哭得抽抽噎噎的,話也說不完全。

    「我怎麼了?」他撥開她黏在頰邊的髮絲。

    她不滿地瞪視著他、「受了傷……也不好好休息……」

    冷言實在啼笑皆非,原來她哭的原因是這個,瞧她把他的手腕扭傷說成什麼重病殘疾似的。

    「你擔心?」她好像多此一問。

    東方玩月看著他,經淚水洗滌過的眸子特別晶瑩,「你不希望?」

    「你誤會了」他安撫似的吻上她哭得紅通通的鼻頭,「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我覺得,我好像很蠢……」她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漬。

    「你在間接罵我沒眼光嗎?」他對她展開不常有的笑容。

    她睨了他一眼,釋懷地笑了。「你笑起來很迷人,至少不那冷漠。」

    他又吻上她的眉心,「你很特別。」他又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我似乎也愛上你了,你說怎麼辦?」恬淡的笑靨裡自有一絲調皮。

    「這麼辦。」毫無前兆地,他低下頭,攫住她的紅唇。

    對不起了,冥王……

    抱歉了,卡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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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玩月與冷言十指交握,輕淺地回應著他的吻。

    或許跟兩個人的個性有關吧,不管時間多久,總只保持最淡雅的方式經營一個吻——碧波高騰有它的狂美,蜿蜒小溪亦有其韻致。

    「砰」地門給撞開了。

    「喂,你們這些年輕人,婚前『那個』不太好吧?

    康若比教授劈頭就是一句。

    冷言和東方玩月很快地公開,「哪個呀?」異口同聲。

    康若比教授將他們巡視一番,目前看來的確清白。「沒事。你們也恩愛夠久了哦?可以回去做該做的事了吧?」

    「今晚我還要去柚木若那兒,你去不去?」冷言輕聲問道。

    東方玩月溫柔地點頭。「放學後我去你家,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喂喂,我要睡午覺啦。」康若比教授下逐客令了。

    頓時,冷言以眼送來滿天冰雹。

    「嗚……你好過分。」愛玩的老教授立刻裝出慘遭不人道待遇的小媳婦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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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堤絹佑渴望地看著櫥窗裡的婚紗禮服,突然問:「你和他是怎麼在一起的?」

    東方玩月大致說了一遍——比較著墨於圖書館事件上,而「武打場面」略過不講。

    「啥?」堤絹佑下意識地掏掏耳朵,「他一句『嫁給我』就成為你愛上他的開始?」她一直以為東方玩月的慢條斯理反映在感情方面,沒想到……

    「嗯。」

    堤絹佑立刻露出像是「你騎企鵝散佈」的怪異表情。

    「你不覺得你們進展的太快了嗎?這樣的感情就好比午後雷陣雨,多半來得快,去得也快。你有信心嗎?牢固嗎?」

    是快了點,就算把略講的加回去,以一般人的看法來說也還嫌太快。

    但東方玩月自有一番見解:「我只是說,我『愛上他』了,『愛上他』並個等於『愛他』,之間仍一段過度期,那才是需要時間歷練的。」

    太高深啦,堤絹佑一頭「霧沙沙」,「愛上他」跟「愛他」有差別嗎?不也一樣是愛嗎?

    「簡單地說,『愛卜他』是交往的開始,『愛他』則是一種落實」東方玩月再解釋。

    「落實?結婚嗎?」堤絹佑舉一反三。

    東方玩月笑著,不答腔。

    「看不出你對愛情有這麼先進的理論。」堤絹佑嘖嘖道:「我實在好奇你如何和一個冷血動物相處的?」

    「冷血?他會嗎?」東方玩月失笑,「除了他外貌較為冷峻之外,我倒不認為他哪裡冷血。」

    「是喔,只有你會那麼想。」堤絹佑道,「你不知道啊,他上課時若底下的學生不安分,他稍一瞪人就足以造成雪炎即使吹著暖氣,也會讓人覺得冷個半死不活的。」

    東方玩月拐進紀凡希的專櫃,堤絹佑跟進。

    「他的個性和我差不多、只是他表達不悅的情緒會比較激烈一點。加上他原本給人的感覺就是冷,所以會令人誤解。」東方玩月頓了頓,「其實,他心情不錯的時候,他的冷會是宜人的涼爽。」

    堤絹佑翻著一本春夏服飾的型錄,「唉,說不過你。

    總之你快樂就好。」

    兩個知心好友相視而笑。

    第五章

    藉著無星無月的夜色掩護,兩道人影溜進七樓C座。

    「為什麼不白天來?」東方玩月問。

    「白天有警視廳的人看著,未必肯放行。」冷言有經驗地回道。日本人的民族性強,深怕外人搶了他們的功,這點常造成國際刑警辦案上的不便。

    「我們分頭找看看。」她提議。

    冷言點頭,轉身進入抽水若的房間。

    他老覺得賽倫?布諾和柚木若的死,一定有某種程度上的相同。

    冷言快是仔細地掃視——忽然,一個不對勁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經。

    他在一堆德國團體和歌手的CD中抽出了一張中島美雪的CD。

    明明所有的CD都歸其所,為什麼唯獨這張,冷言奇怪不已。

    不尋常的錯誤往往是關鍵的線索。

    他打開盒子,卻不見CD在裡頭!轉移目標,他望幾床頭櫃上的CD音響——果然!

    看來,柚木若死前曾聽過這張CD,冷言按下PLAY鍵。

    不一會兒,中島美雪低沉的歌聲繚繞一室。

    一曲將盡。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突地從音響裡傳出一句「希特勒萬歲」,還是德語發音的。

    冷言一時有點難以接受,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但冥王之所以是冥王,就在於他絕侍的反應能力。他的大腦中樞停擺了零點零零一秒後又運作無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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