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倌琯
噢!又對她凶了。她啜泣出聲,愈想愈覺得自己被欺負得好慘,索性放聲大哭,聳肩發抖。
「出來……」
「哼!」她要努力把眼睛哭腫,叫他心裡不好過。
屈更非無可奈何,他的兩手抱圈裹著成一小團的棉被,歎道:「算我這未婚夫失敗了。」
「嗚嗚嗚嗚……」冷小良感覺有點兒窒息,她輕嚷,「放開我,我要出來啦!」
鬆了手勁,他笑著看她從棉被團裡「爬竄」出來。
「你這小東西,傷成小花貓似的。來,我為你上藥……」
「不要!」她睚眥著目光,「除非你向我道歉!」
「是我的錯,對不住。」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她還是有一丁點的哀怨傷心。
「你呀!不懂反求諸己,應該認錯反省的是你這個半大不小的大明郡主!」
「人家是擔心你被那番婆搶去才跟她大打出手,你不但不心疼,不管我身上的抓傷,居然當著番婆的面罵我……」她很好強的!
「你是為了我才和刑羌娃扭打?」不能說不窩心,但是他忍不住訓斥,「三年前我中了十香軟筋散,不是依然拒絕她的示愛?而今我已經有了你……」
「可是那番婆會用毒呀!」而且長得俏辣。「不只是她,我們南下的路途上,至少有一千零二個姑娘對你頻送秋波,一副要扒光你衣褲的色樣!」
「我的腿跛了,姑娘家不會心動……」即使佳人錯愛,他亦文風不興。
「苗族那些戴著馬尾斗笠的新嫁娘不也直對著你流口水,你的跛腳又不是非常嚴重,也不是永遠跛著呀!而且你的身架又高挑得過分!」她好擔心呀。
「千錯萬錯皆是我的不是,千罪萬罪我承擔了。」睞著伊人紅透透的腮幫子,他心一動,翻湧著強烈狂猛的慾念渴盼。
「你發誓……」
「呃?」他將她抱上他的大腿,讓她坐於腿間。
「如果你對其他姑娘心懷不軌,你屈更非就會永遠跛著腿,而且疼痛到想死掉!」
「好,我發誓。」啄了下她的唇瓣,他的眸光漸沉,「我屈更非這一輩子只對你冷小良心存不軌。」
她笑了,反咬他的下顎,然後食髓知味地咬上他的嘴。
「小良,你在玩火!」她哪有?冤枉她!哼,輕輕啃嚙了晌,她的嘴唇貼緊他的嘴唇,無意中她的小手移向他的胸膛,撫摸個不停。
只穿著輕薄單衣的屈更非輕哼了下,難以忍耐她對他的不軌之舉。
「小良,你預備好成為我的娘子了嗎?」他的聲音微微輕顫。
「舅舅皇上不是早就把我許給你了?他說明年春要親自替我們主婚呢。這是皇上的命令,如果你抗了旨,就是欺君。而欺君可是要砍頭的,甚至可能抄家滅族哦。」她也學會用「欺君大罪」來制人。
「對了!」她開始蠕動身子,笑著,「我怎麼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夫,這可是皇命,那麼想把你搶走的女人犯的也是欺君大罪!」
一手托捧她的螓首,另一手使力地圈抱住她蠕動不已的身子,他威脅著,恐嚇道:「不許動,否則我打你!」
冷小良怔呆了。不動就不動,誰稀罕呀!又要對她凶了……
「你若是打了我,也算欺君大罪!」她低低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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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十三年祭祀一次的大趕集——
屈更非帶著冷小良、安寧和七名手下,一行十人浩浩蕩蕩的往集會處和苗人們一同暢歡。
他們坐於上位,欣賞著苗人的方白木鼓舞。
動作強勁有力、熱情奔放的舞蹈將眾人的情緒引燃到最高點。
但是一心「衛夫」的冷小良卻瞥見邢羌娃偷偷地拔了屈更非一根頭髮。
「公主,咱倆到一邊『溝通』一下。」她粲笑開來。
「怕你不成!」
於是大明郡主和苗族公主趁著大夥兒亢奮的當兒,往旮旯兒走去。
「拿來!」冷小良的右手掌心朝向前。
「拿啥?」
「屈更非的頭髮!」
「我哪有!況且我要他的頭髮有何用。要嘛,就要他的人和他的感情。」
「你想用蠱,讓屈更非昏昧心智,讓他不由自主的喜愛你,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的確是想要用『情蠱』邪術的……」啊,說溜嘴了。
「拿來!不然我把你的頭髮全都拔光。」
「哼!你以為我邢羌娃是被嚇大的啊!何況就算沒有毛髮又如何,隨便一樣東西我也可以使蠱。反正我已經養了五種劇毒的毒蟲,喂以我的血,再加上日月精華,哼哈,不必多少時日,屈更非就是我的入幕之賓了。」
「為什麼你要不擇手段的得到屈更非?」
「因為他太迷人了!他的冷酷強烈吸引著我,他愈是對我不假辭色,我就愈是要他不可。」
「可是你不是放棄了嗎?不然這四年的時間難道你每天每夜都哭泣?」
「原本是放棄了!」邢羌娃心頭微酸,但仍強打起精神來,瞳目喊嚷著,「但是他到了我的地盤,這就表示我和他之間的緣份冥冥之中注定好了,這是最後一次的機會,我怎麼能夠輕易放掉。」
「屈更非和我已經有了口頭婚約,而且是皇帝舅舅允的婚,如果你用邪魔歪道的方法把屈更非搶走,你便是犯了欺君大罪,這個罪是要魂飛魄散的。」
「我不怕!」好歹她是個小藩屬的公主。
「皇帝舅舅會派兵把你們族裡的人全都殺光光……」
「我們可以先逃啊!難道愚蠢得等人拿刀砍?冷小良,你真笨!」少唬弄她了。
氣死人!為什麼非要跟她搶奪未婚夫呢。
「對了,我們明天就打道回京。」那就不用擔心了。冷小良盈盈甜笑。
「『情蠱』可是可以千里追魂唷!」
哇!這番婆怎麼一副誓在必得的盛氣凌人!
然而冷小良靈光乍現——
「刑羌娃,你呢?人美、位尊,肯定有許多優秀的男子渴望你做他們的美嬌娘對不?」
「廢話!」她可是天之驕女。
「可是你卻要用蠱讓一個男人喜愛你,這樣不是辱沒了你的美好?難道你對自己存疑,因為恐懼沒有人是發自內心的愛你,所以才……」
「閉嘴!」
「心虛了?呵。沒有自信的姑娘才要用盡心機地掠奪愛情!」
「胡扯!」人人吹捧她,疼愛她!她是苗族的第一絕艷!
「其實,就算屈更非和你婚配,你也不會真正開心的,因為那不是純粹的感情嘛!你要委屈你自個兒嗎?」冷小良擺出替她不值的表情。
霍地,邢羌娃把暗袋裡的一根長髮丟放到冷小良一直攤平的手掌心,她挺有骨氣的宣誓道:「不用毒、不用蠱,我要用我自己去讓屈更非心動!」
嘻,魚兒上鉤了。「這怎麼著,我幫你一個忙,給你一次良機,如果屈更非對你不軌,我冷小良就不要他了,把他讓給你好不好?」
「好!」哼,誰怕誰啊!
「不可以反悔哦!」冷小良怕她的「情蠱」!
「我們苗人從不做後悔的事!這是我對你的承諾,絕不毀約。」
「達成協議!」好笨的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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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薄醉的屈更非被攙扶著進房,他半躺於床側,閉起星眸。
聽聞一陣躡步聲,他的唇角暗勾笑意,直到一雙手碰上他的面頰……
感覺不對!
他突睜開眼,驚詫地望著床榻前已然半裸酥胸的女子。
「請自重!」
「你們明日要回北京去了,這一別,即是千山萬水,我是想把我自己送給你,留給彼此一個足以回味的記憶。」
「出去。」他的容顏極冷,眼神更是冰凍到駭人。
「我長得醜嗎?我的身材比冷小良好上幾倍。」邢羌娃媚笑著,感覺到屏風之後有一雙亮眸正盯著她。
「出去。」屈更非依然狠絕,連個迂迴的含蓄婉拒也不肯。邢羌娃的神情一僵,她都已經像個妓女般使勁地誘惑,他怎麼一點兒慾望也沒有?
太丟她的顏面了!她撩起裙擺一衝,往他身上趴俯去,預備來個投懷送抱,以身相許。
但是他卻將她猛力推開……
呼!邢羌娃跌了個四腳朝天,脊骨彷彿要斷裂了似的疼痛。
然她的心更疼、更痛。
「你真的連一丁點的心都不給我!」她痛心不已,掛念他四年竟還是得此下場。
屈更非冷著聲,「出去!」
「不用你趕!我邢羌娃對天對地發誓,如果我再對你念念不忘,我就不是苗族大公主!」
最叫她恨火狂燒的是屏風後的那一個女娃兒。「冷小良,你贏了!從這一刻起我和你們老死不相往來,趕快滾回北京,做你的新嫁娘去!」她要回村寨裡去好好的痛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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