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鄧芸
『只要情兒能平安離開,我不會後悔。』他說。
『不後悔最好。』尚依依邪媚的笑笑。
『我們不妨現在先培養一下情緒如何?』葛書槐看看她身邊的嘍囉們,故意大聲的道:『當著大家的面?』尚依依馬上使個眼色,要身邊的壯漢全退下。
『現在四下都沒人,你是要我主動,還是由你……』尚依依靠近葛書槐,一雙如白筍的手指在他身上游栘。正當她那雙手快摸到他的重要部位時,整個人突然動彈不得。
葛書槐點了尚依依的穴道,讓她只能像個木頭人般的立在原地。
『葛書槐,你會武功?』尚依依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有嘴巴了。
『你太小看我了,要成為江湖上的葛神醫,並非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尚依依這時開始緊張了。『書槐,我們來交換條件吧,你幫我解開穴道,我放了你和蕭真情。』
『你以為現在佔優勢的是誰呢?』葛書槐冷笑道。
『哼!沒有我,你們也別想走。』尚依依不甘示弱。
葛書槐不發一語,從她腰際摸出鑰匙。『不需要你,我們一樣逃得掉。』
尚依依忽然大聲狂笑道:『你們逃得出那問密室,卻逃不出魔堡,我會要那些嘍囉宰了你們的。』
『放心好了,你那些嘍囉,現在八成睡著了。』葛書槐閒閒的說。
『不可能。』尚依依臉色驟變。
『你把他們怎麼了?不對、不對,你什麼也沒做,你一直都待在這兒。』
『我的好兄弟送了一罈好酒給他們,說是你賞的,當然,那酒裡頭早已下了迷藥。』
『葛書槐,你去死—』尚依依嘶吼著。
『你再不閉嘴,我會讓你這張嘴也動不了。』葛書槐怒眉挑高,雙眼噴火的警告她。
『你……你……』尚依依看到他駭人的表情,閉緊了嘴,不敢再多說話。
此時,賀天揚也趕來了。
『書槐,外頭那幫傢伙全躺平了。』他說。
『謝謝你,兄弟。』葛書槐拿出從尚依依身上搜出的鑰匙。
『麻煩你先救出情兒,並且護送她回家。』
『那你呢?』賀天揚接下鑰匙問。
『我得先處理這些敗類,而且得立即取得千年牛樟靈芝,趕往京城替太后治病。』目前,他只得先拋下兒女之情,盡快取得靈芝趕往京城醫治太后。
『你找到千年牛樟靈芝了嗎?』
『找到了,就在魔堡後面的山頭,若不是情兒出事,現在應該到手了。』
『好,我一定替你把事情辦成,放心。』賀天揚拍拍胸脯。
『天揚,路上小心。』葛書槐拍拍他的肩。
『我會的。』話落,賀天揚又躍出窗。
葛書槐也不敢遲疑,就要往門口走。
『喂……』尚依依叫住他,『你走了,那我怎麼辦?』誰來幫她解開穴道呀!?
『別急,待會有人會來收拾你們。』他早就交代賀天揚,下山買酒時順便到官府報案,想必官爺們正在前往魔堡的路上。
『葛書槐,你別太得意。』尚依依眼看自己毫無生機可言,卻仍不願就此放棄。
『你的妻子已中了魔堡獨門的劇毒,你等著看她死吧。』
『你說什麼!?』葛書槐原本要離開的步伐停了下來。
『把話說清楚。』
『哈……怎麼樣?怕了吧?』尚依依一副得意的模樣。
『蔡鴻早在挾持她的時候,就給她服下獨門劇毒,但是別擔心,蕭真情暫時死不了,頂多會發瘋而已。』
『你們好狠毒啊!』葛書槐憤怒至極。
『此毒只有魔堡的人可解,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救她。』尚依依篤定葛書槐會乖乖聽話。
『放了你?』葛書槐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對呀,快放了我。』尚依依又說。
『你忘了,我是葛神醫嗎?』葛書槐不理會她,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他會親手把情兒身上的毒治好,因為她是他的愛妻,他一定會讓她活的好好的。
賀天揚在順利救出真情之後,官府的人也適時趕到。魔堡裡的一千人,全都給宮差帶走,而魔堡也頓時成了空城,從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在回家的路上,真情開口問出她憋了許久的疑問:『賀大哥,書槐人呢?』
『他現在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太后身體不適,御醫們均束手無策,只得寄望書槐了。』賀天揚想起他這個出色的兄弟,便覺得榮耀。
『你可是嫁了位優秀的夫婿呢。』是啊!她是嫁了個優秀的丈夫,但是這個丈夫卻不屬於她。雖然尚依依用她來威脅書槐的時候,他對她說出了那句『我愛你』,可她至今卻沒有絲毫的感覺。畢竟那是他情急之下的反應,她永遠不是書槐最重要的人。
『弟妹,你在想什麼?』賀天揚看她沉默了許久,故而叫了她。
『哦!沒什麼。我在想尚依依也挺可憐的,貴為知府之女,卻做出這種傻事。』
『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竟為情所困,讓仇恨蒙蔽了心,實在可惜。』賀天揚也惋惜的說。
『希望尚大人及夫人,不會太傷心才好。』真情歎了口氣。
『唉!不談她了,趁天黑之前,咱們快趕回去。』賀天揚說。
『嗯。』真情點頭贊同。
『小姐回來了。』小藍邊嚷邊跑到周氏房裡。
『真的回來了。』周氏高興的起身走向外頭。
『娘,情兒回來了,害您擔心受怕許多天,實在不孝。』真情說著就要跪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擔心死了。』周氏扶住真情,眼淚因欣喜而滑落下來。這幾日下來,她心裡實在百感交集。這個媳婦才嫁進葛家不久,便和她培養出母女般的感情,平時,除了每日晨昏必定請安問候之外,還會貼心的和她閒話家常。這種好媳婦,要到哪裡找?她的傻兒子書槐有福氣娶到了,真是葛家的福氣。只是……那個尚知府的千金說情兒命硬剋夫,令她心裡又有些矛盾。
『娘為了情兒,一定沒睡好也沒吃好。』真情善解人意的說:『小藍,快吩咐廚娘,弄頓飯菜,我要陪娘用餐,順邊留賀大哥一道吃飯,好謝謝他一路上的照應。』
『是。』小藍福了身便要下去。
『小藍,』周氏叫住她。
『叫廚娘準備一碗豬腳麵線,我要幫情兒去去晦氣。』
『謝謝娘。』
『對了,情兒啊,』周氏拉起真情的手慈祥的問:『到底是誰找上咱們家,把你擄了去呢?葛家向來與人無冤無仇呀。』
『娘,是尚知府的千金尚依依,她喜歡書槐,但是被書槐拒絕,於是懷恨在心,利用我來脅迫書槐,達到想佔有書槐的目的。』
『什麼?!怎會這樣呀?真看不出來她一個弱女子,心地竟是如此毒辣。』周氏驚訝得瞠目結舌。她此時在心裡暗暗慶幸,還好沒逼兒子納她為妾,不然將來恐怕亦會對她不敬。既然她對書槐早就心懷鬼胎,那麼……她說真情命硬剋夫的事,想必也是故意亂說的羅!眼前這個乖巧孝順的媳婦,她可要好好疼著哪!以後興望葛家的重責大任,還得仰賴她呢。
三日後,真情所中的毒,終於發作。她整個人像瘋了似的,時而大笑、時而狂怒,葛府上下的人全都不敢接近她。周氏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請來外面的大夫,配了帖安神藥,只要她發作,就叫家僕按住她強行灌藥,讓她睡覺。
幸好,葛書槐在她毒性發作的第三天便回到家,而且他不但人回來了,還帶了一堆人及禮品。
周氏因為見到兒子回來,頓時鬆了口氣,但看到滿庭院的東西,又疑惑的問著:『書槐,這……是怎麼回事?』
『娘,這是太后賜給孩兒的禮物。』葛書槐拉著母親看遍每一樣禮品。
『那……門前是……』周氏仍然對那門外熱鬧的鑼鼓喧嘩,感到不解。
『是來報喜的。』葛書槐面露喜色。『這次孩兒治好太后的病,太后特別認孩兒為義子,冊封孩兒為逍遙王,讓孩兒以後能自由自在的進出宮廷,不必受限制。』
『那……你現在是王爺羅?』周氏不敢置信。
『當然,不過——』葛書槐朝四周的奴僕看了看,『我還是比較喜歡當少爺。』語畢,惹來身邊一群人的大笑。
『娘,怎麼不見情兒?』葛書槐四處望了望,然後問。
奇怪,他回來已有片刻了,怎麼一直沒看見情兒呢?周氏的臉,馬上升起一抹憂鬱之色。
『她病了。』
『病了?我去看她。』葛書槐心急如焚的朝房間走去,周氏亦隨在後頭。他走到房門口,卻發現門被層層鐵鏈圈住,並且落上大鎖。
『娘?』他猛回頭看向母親,驚駭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情兒她……她瘋了。』周氏忍不住哭了出來。
『三天前,她忽然又哭又笑又咬人的,誰都拿她沒辦法,只好把她鎖在裡面。』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快把門打開。』葛書槐大聲的喚來家僕,把大鎮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