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東雪
「夕汐!」他將她拉進書房,臉上有說不出的訝異,但他以輕柔的語氣低問:「你一直站在門外?」
他的話宛如十二月的寒風,令她忍不住發顫,「沒有,我才走到門口,你就開門了。」
「是嗎?希望你不是在騙我,我最痛恨被人欺騙。」他粗厚的大掌從她裸露的肩膀往上移,採到纖細白皙的頸子上輕撫。
「既然你痛恨被人欺騙,難道就不曾欺騙過別人嗎?」於夕汐屏息,一動也不敢動,試探的問道:「例如……你的親人?」
克雷斯聞育陰沉的笑道:「這個問題的確值得深思,不過你似乎忘記了,我是個孤兒,不會有欺騙親人的問題。」
於夕汐幽幽地低哺,「那我對你來說算什麼呢?」
「當然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一個需要依附我存活下去的女人。」他愛不釋手的感受她肌膚滑膩的觸感,然後輕輕一握,將她纖細的頸於圈住。他開玩笑地道;「你的脖子很細、很美,單單用一隻手就能將它圈握住,如果我稍微使力的話,你會因此而窒息嗎?」
「我不知道。」她絕望的歎息,想起父親慘死的情況,不禁哽咽道:「如果你真的動手的話,我是絕對活不了的。」就像她的爸爸終究難逃一死。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殺你呢。」他鬆開手,舔舔留在脖子上的紅痕。「你可是我的妻子。」
「不,我不是,我只是你精心策劃下的一個俘虜。」她的心在哭泣,也在淌血。
克雷斯霹出不解的表情,「你在胡說什麼?」
於夕汐搖搖頭,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流下,滑落腮畔。「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你生病了嗎?還是身體哪裡不舒服?」看到她淚流滿臉,他想伸手拭去淚水,卻被她避開。「你……真的感到很難受?」
於夕汐緊咬唇瓣,幾乎快滴出血來。「我很難受……因為我的心生病了。」她緊緊揪著胸前的被單。
「為什麼你的心會病……」察覺她的不對勁,他一頓,沉聲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她默然不語,只是難過的掉淚。
克雷斯試圖靠近她,但在看到她退怯的反應之後,他停下步伐,眸中的神情顯得冰冷。
「你聽到了我的談話內容。」他肯定的說道。
「所以你要殺人滅口嗎?」她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先是我爸爸,再來換我
「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她低泣,身體因無力而靠在書桌旁,「我早該知道的,你就是爸爸死的時候,蹲在他旁邊的那個殺人兇手。你殺死了爸爸,卻又裝扮成過路人救我,一直把我蒙在鼓裡。」
她難掩氣憤,傷痛欲絕,從一開始,她就在他不停的圓謊中過活。他們的生活優渥,甚至享有許多特權,這些訊息很早就提醒她,她的丈夫不是普通的平凡人。
他,是「夜」集團的副總裁。
而她卻甘願癡傻的被欺騙,與他一起生活!她駭然的縮緊肩頭,感覺到流過全身的血液是冰冷的。
「你為什麼要救我?」她的眼淚隨著話語不停的流下。
克雷斯並沒有因真相暴霹而慌亂,反而十分鎮定,一如往常。「是誰告訴你,我真實的身份?」。
「人不可能一輩子活在謊言中。」她拭去頰邊的波水,抬起下巴,「就算我是個瞎子。」
「在你不知道事實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勝過一切,現在,你發現真相,卻選擇這麼對我,難道我們以前快樂的時光都是假的嗎?」
她止不住發顫,「你承認自己是兇手?」
「我是個殺手。」感覺到她的害怕,他冷笑諷道:「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害怕,不會太遲嗎?」他冰冷的瞳眸忽地黯然。「我原本以為,你會跟其他女人不同,沒想到骨子裡是同一副德行。」
於夕汐被他的話深深刺傷,淚珠潸然落下。「你好殘忍,在殺人之後居然還理直氣壯,你……你根本就毫無良知,你是一個惡魔!」
惡魔?這兩個字勾起克雷斯體內原始的本性,殘酷又邪惡的靈魂衝破了他的理智。
「你說的沒錯,我是個惡魔。」他死命掐住她瘦弱的肩頭,陰森森的笑道:「而你,就是惡魔的新娘。」
「我不要,我不要當你的新娘!」她恐懼的低叫,想掙脫身上的鉗制,卻被抓得更緊。
「來不及了,你只能是我的新娘。」克雷斯幾乎不必費任何力氣便將她打橫抱起,完全不在意她的捶打,將她帶往臥室。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便跌落在軟軟的床上。她奮力的翻身起爬起,但他強壯的身軀如迅雷般壓覆在她身上,使她無法動彈。
心知自己抵抗不了他,她絕望的停止反抗。「你殺了我吧,爸爸已經不在,我也不想活了。」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奪走你的性命,你是我的。」他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方,堅決又獨栽的說道。
「我不是你的,你不能囚禁我!」她痛哭失聲,淚水滑落臉頰,沾濕了枕頭。「放我走!」
「辦不到。」他粗重的喘息。
克雷斯將她胸前的被單咬下,她皎白窈窕的身軀便在眼前呈現。他低俯下頭,吮去於夕汐不停落下的淚珠。
他瞭解她身體的每一處渴求,在他的挑逗下,激情像海嘯般排山倒海的襲向她。他打開她無力的雙腿,將整個身子埋人,激烈的律動,讓她忘記悲傷,情不自禁的迷失在歡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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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夕汐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一絲不掛的克雷斯懷中,他的手仍佔有的緊緊圈住她的腰。
察覺到她已清醒,克雷斯的唇正要靠近她,卻被她側過頭避開。
「別靠近我。」她緊緊抱著枕頭,將臉埋人柔軟中。
「夕汐……」
「求求你,讓我走。」她止不住哀傷,內心的矛盾反覆折磨著她,「也許你可以不在乎道德,但是我不能,只要待在你的身邊一秒,我的良知就會告訴我,自己是個嫁給殺人兇手的傻子。」
他的唇抿成一直線,「你不承認我們的婚姻?」
「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這是個錯誤。」
「錯誤?你居然將我們的過去視為錯誤?」他雙拳緊握在身側,笑得森冷駭人,「你把我當什麼了?」
「殺人兇手、殺人兇手!」她雙手摀住耳朵,害怕的將身子縮成一團。「你是殺人兇手!」
「好,很好。」他的胸口不停起伏,彷彿要將她吞吃入腹。他面無表情的下床,「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毀滅你。」
於夕汐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怒火高張的克雷斯。
「可是我捨不得殺你,我只會把你關起來,把你關在別人看不見也找不到的地方一輩子。」
「你不能這麼做!」她慌亂的大喊,身子因為不住往後退而滾落床下,她低低悶哼,不敢叫出聲。
克雷斯忍住前去扶起他的衝動,只是定定的站立在那裡。「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
「如果你把我囚禁起來,我會恨你的,我會逃走!」
「你敢?」他咬牙低咆。
「我真的會逃走。」她滿臉哀傷。「放我走吧,我要離開……我要跟你離婚。」
曾幾何時,他們竟然怒目相向,愛情變成仇恨,然而她依然恨不了克雷斯,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把整顆心交給他,而痛不欲生就是她錯愛仇人應得的報應。
「不,我不會如你所願,就算你不要這個婚姻,我依然會拖著你一塊下地獄。」克雷斯乾脆取下黑色的隱形眼鏡,藍色的眼眸裡僅剩邪氣與冷酷。
「我已經身陷地獄。」她說道,眼淚滑落腮畔,「你對我說過的話,你每一次親吻我,都是建立在欺騙我的謊言上。」
「總之,我不會放你走。」他狠下心說道,飛快將衣服穿上。
「你說過,你最痛恨別人欺騙你,如今,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傷心的掩面垂淚,「還不是欺騙……」
他默然不語,將跪在地上的她抱回床上。她雪白的身子橫陳,肌膚佈滿青藍交錯的吻痕,盡人他的眼中。
「我要離開。」她虛弱的趴在枕上,顯得嬌弱可憐。「讓我走……」
「不用你走。」他痛心地道。心灰意冷的豈只有她一人?「你繼續留在這裡,我……離開。」
他閉上眼睛,心裡告訴自己必須在情緒失控之前離去。於是,他僵硬的拖著步伐往門口走。
他離開後,屋內更顯得冰涼淒冷。
於夕汐悲從中來,無助的抱著枕頭流浪。「爸爸,為什麼你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爸爸……」
她傷心欲絕,知道以往的甜蜜已經不能挽回了,從現在開始,她的世界又只剩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第十章
克雷斯氣瘋了,憤怒不足以說明他現在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