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藍芝羽
「謝謝你,況醫師、況太太!」牟太太再一次道謝。
一別說這麼多了,你不是還得趕回醫院?」汶珊勉強微笑道,「遠遠的奶粉、紙尿褲、還有衣服,最好再收拾一些給我。」
「我馬上回去準備。」牟太太迅速的回轉家門,不過十分鐘,她就拿了一罐奶粉,一大袋紙尿褲與一小袋的嬰兒服,「遠遠就麻煩你們了。」
送牟太太出門後,文政才關上門轉身,就看到汶珊滿臉怒意的看著他。
「況太太,有事嗎?」文政故意對著汶珊喊,如預期般地看到她臉上的怒氣轉為羞赧。
「你……你是故意的!」汶珊指控的道。
「我當然是故意的,再說你也沒反對嘛!」文政得意的說。
「我……我只是不想增加牟太太的困擾,她既要擔心牟先生的病情,又捨不得孩子,我又何必因為這個小小稱呼上的錯誤,讓她多煩心一點。」汶珊義正辭嚴的申訴自己的想法。
「我又沒說什麼。」文政一臉無辜的說,「我甚至還樂於承認呢!」
「少來!一位懶得經營情感的人,會有妻子?只不過偶爾有人冒充一下、感受一下有妻子的感覺如何。」汶珊不是滋味的說。
「下星期日,醫院有辦個宴會,一方面是中秋節同樂一下,另一方面則是院長的女兒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算是替她接風。」文政轉移話題,想引開汶珊的注意力。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汶珊扁嘴不悅的說,「反正那還在你的休假期間,你愛玩多晚,就玩多晚!反正也不會影響隔天的工作。」
「當然和你有關。」文政彎腰抱起汶珊坐進沙發,「如果你願意和我一同出席,我就參加;若不,我們就待在家裡好了!」
汶珊聞言甜甜的道:「我並沒要求你所有的假期都只能守在我身邊,我沒那資格,也不敢奢求。」
「妳有!」文政用手輕撫她的臉,讓汶珊無法逃避他的眼神,「這是我賦於你的權利,只要你願意使用。」
「這麼說來,你願意為我刻意的經營這段感情?」汶珊快被他眼中的那股深情所淹沒。
「我想,從我第一次將你抱在懷中,聽到你驚呼出聲及羞紅的臉龐時,我就已經注定要沉陷了。」文政輕笑出聲又道:「我還告訴自己,像你這樣動不動就臉紅的女孩已經不多了,當然得在列為保護動物前,編入自己的護翼下才行。」
「討厭!」汶珊嬌羞的輕槌他一下,臉又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見她嬌羞的低下頭,文政立即將她槌向自己的手捉住,順勢地將手圈到她的身後,而汶珊的身體則自然的接近他,此時汶珊可以清到他在想什麼,下一個步驟又是什麼,當她微仰著頭看他時,他略微俯首地馬上就掠走她的吻,此時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加速。
正當他們陶醉在彼此的深情中時,突地一陣陣的嬰兒哭嚎聲,將他們倆驚醒。
兩人同時嚇了一跳,趕緊分開,並有默契的同聲喊著,「遠遠!」
「我去看他。」文政再一次地輕啄她的歷,才起身前往客房。不一會兒回來,手中就多了個小嬰兒。
「遠遠醒了?」汶珊主動的接過小貝比,「是肚子餓了嗎?」
小貝比遠遠原本張著靈活的雙眼,忙碌的看著追陌生的環境,沒想到一聽到「餓」這個字,他立即拉開喉嚨大聲的哭泣。
「他真的餓了。」汶珊一邊安撫小貝比,一邊對著文政說。
「你呀!超級大電燈泡!」文政看到汶珊熟練的抱著小貝比,臉上散發出慈母般的疼惜,這令他幾乎要看呆了!他從沒想過汶珊還有這一面。
「你去泡牛奶好嗎?熱開水約二十CC;再加冷開水到一百五十CC,奶粉五平匙就可以了。」汶珊熟練的指揮著文政沖泡牛奶的方式。
「這種沖泡方式不太正確!」文政將沖泡好的牛奶一父給汶珊。
「我知道,可是牟太太一直都是如此,我也就照辦嘛!而且,遠遠不喜歡喝太熱的牛奶。」汶珊拿張面紙墊在遠遠的下巴下,再將奶瓶塞進遠遠張著等待的嘴中。
「光看你熟練的動作,不知情的人真會以為遠遠是你的兒子。」文政好整以暇的坐在對面沙發上,看著眼前的這幕。
「只可惜他不是。」汶珊惋惜的道。
「你很喜歡小孩。」文政挑眉問。
「誰不喜歡?」汶珊溫柔的反問,「他們不懂得拒絕,也不耍心機,只會接受。」
「有小孩是一輩子的責任與負擔。」文政輕聲的提醒。
「誰生下來沒有責任與負擔?至少這是甜蜜的包袱,對不對?遠遠!」汶珊逗著喝牛奶的遠遠,「能和所愛的人,生下小貝比,那才是世界上最甜美的事。」
「萬一愛情變質了呢?」文政柔聲的問。
汶珊柔柔一笑,看著他道:「世界上唯一不變的真理是親情與血緣,所以,孩子永遠是父母的心肝寶貝。」
「我……我再去買一份晚餐吧,面都糊了。」文政若有所思的往大門走去,臨出門前還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
第八章
從遠遠加入他們後,文政這一星期的休假,其中有三天過的是標準的居家生活,他們如一家三口般,遠遠就像是他們的孩子,文政與汶珊替他餵奶、換尿布、洗澡、陪他玩、陪他講話,當然遠遠也從不吝嗇地給予響應。
有了遠遠的加入,讓他們的生活略微改變,而汶珊也從客房暫時住到文政房中,理由是文政房中的床較大,比一般正規的雙人床還大。
文政與汶珊為了能同時照顧到遠遠,於是做這樣的安排,因為汶珊的腿不能自由行動,苦遠遠半夜要喝牛奶,汶珊就無法起身立即沖泡,這時就有賴文政了;而當遠遠半夜啼哭時,文政會弄不清楚遠遠到底是餓了,還是尿布濕透了該換,所以最好的方式是他們兩人合力一起照顧遠遠。
文政常在想,幸好遠遠不像別的小貝比一樣怕生;或是日夜顛倒——白天睡覺晚上清醒的想找人陪他玩,他甚至乖巧的聽得懂汶珊的話-至少汶珊是這麼說-而汶珊則成了遠遠的發言人。
遠遠的一顰一笑、一眼神,汶珊總能為他找到最佳的解釋,文政雖然有耐性也喜歡小孩,可是他無法像汶珊一般,永遠能解釋遠遠的每一個動作、眼神,他也曾好奇的問她,「你怎麼這麼瞭解小孩。」
「是小貝比、小嬰兒。」汶珊笑著糾正,「他們的眼神清澈,永遠不會掩藏他們的喜怒哀樂,只要用心加細心不難瞭解他們,可是小貝比不可能不長大,愈長大接受外界的影響也就愈多,也愈容易運用手段來達到他們的希望。」汶珊加強語調道:「若不信,走一趟孤兒院,甚至到幼兒園隨便找一位幼教老師,他們都能清楚的告訴你,現在的小孩子太厲害了。」
「照妳這麼說,難不成、水遠只要抱抱別人的小娃娃,就心滿意足了?」文政好奇的又問。
「當然不。」汶珊看著手中的遠遠,「不過在還沒找到一位能讓我付出真愛的男人前,我只好暫時抱別人的小孩過過癮,而這幾天的經驗將使我永生難忘,我會記住長這麼大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原因是為了照顧小貝比;也會記住生平見過最可愛的楚河漢界小遠遠,和許許多多的趣事。」
文政若有所思的看著汶珊,隨即又附和說:「例如幫小娃娃洗澡,或是在替他換紙尿褲時,被突如其夾的尿水灑了一身,還有……」他正想再細數這兩天照顧遠遠的趣事時,沒想到看見汶珊卻笑得彎下了腰。
「哇!肚子好痛!遠遠給你,免得我笑彎腰壓到他了。」汶珊將小娃娃交給文政後,臉上的笑意也就更加劇烈,「我實在無法忘掉那天全身被遠遠灑滿尿時,你那驚訝的誇張表情。」
「是誰自我安慰童子尿可以避邪的?」文政斜睨了眼汶珊,才對著小貝比說:「對不對呀,遠遠。」
遠遠一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高興得手舞足蹈了起來,嘴中還發出「咿咿啞啞」的響應聲。
「妳看,遠遠聽的懂呢!」文政高興的說。
「是呀!等到牟先生的家人趕來台北,把遠遠接回去,我一定會好想念他的。」汶珊略微感傷的說,「他證明我能當一位好母親,當然也證明你是一位好父親的人選,看來咱們以後若不能為人父母!就太可惜啦!」她在感傷中找到平衡的方式讚美自己,而且還是大言不慚的讚美。
「既然如此,那我們結婚吧!」文政突然這麼提議,嚇了汶珊一跳。
「你在開什麼玩笑?」汶珊驚愕的說。
「我是當真的,雖然我們才認識十幾天而已,可是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少,而且我們試婚的方式比任何一對情侶都徹底。」文政將遠遠抱到沙發,轉過身面對一臉驚嚇過度的汶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