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唐茵
想到那日,雖然才兩天就被逮回去,不過她心中最大的遺憾,不是沒玩個盡興,而是錯失和那位姑娘做朋友的機會。
「那位姑娘模樣長得極美,讓人見了一眼即難忘,我相信大哥和我有相同的感覺,否則他早一掌殺了她。」
印象中那位姑娘不僅長得美,性子似乎也稍嫌冷淡了點,可的確是個特別的姑娘。
「這倒是稀奇了,你竟會讚美她的美貌,就連若紅你也不曾稱讚過。」闕長風打趣地說。
一直以為是同為美人,礙於美人的傲氣所以才吝於讚許,今日看來實則不然。
「別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那女人表面上老是裝得一副楚楚可憐,可我卻清楚的很,她的本性絕不像她外表那樣。」
這三年來,在多次兩人交手的經驗中得知,這女人絕不像她外表那樣簡單,至於為何大哥到現在還未趕走她,她倒是不得而知。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大哥絕不是捨不得她。
闕長風見她那不齒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
眼光再次落在那扇緊閉的門扉,這會兒他倒想見見這位能同時獲得大哥和依人好感的姑娘生得是何等模樣了。
第四章
一股劇痛自她胸口炸開,令她原本還模糊不清的神智,在瞬間轉為清醒。
輕眨動著如蝶般的睫毛,一雙清靈美眸緩緩睜開,眼光游移四周佈滿陽剛氣的擺設,才剛清醒的美眸有絲困惑。
這是哪裡?她沒死嗎?
她還記得她連中了闕厲行毫不留情的兩掌,加上先前令她難受的一掌,本以為在身子飛出去的那一剎那,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他竟會手下留情。
她試著想起身,豈料這一動,胸口傳來蝕骨的痛楚,令她俏臉倏地刷白。
「你終於醒了,昏迷了兩日也該夠了。」
在她還處於驚慌中,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跟著出現闕厲行高大的身形。
「是你?為什麼我會在這?」
美眸防備地注視著他靠近的高大身形,他唇角那抹邪魅的笑,令她心底莫名地不安。
闕厲行有趣地瞧著她一臉戒備,泰然自若地在她驚愕的目光下爬上床榻的另一側,長臂一伸,輕易將她困在他的胸膛裡。
手指輕劃過她柔滑的嫩頰,滿意於指下的觸感,深邃的黑眸有抹毫不掩飾的慾念,直盯視著她失血卻仍誘人的唇瓣。
杜銀雙畢竟不同於一般女子,在衡量情勢後,硬逼自己必須冷靜以對,否則她將全盤皆輸。清冷的美眸直視著他眼底,不同於方纔的慌然。
黑瞳掠過一抹激賞,她果然特別,相信征服她的過程會十分有趣。
「我曾說過,若是有緣再見,你會是我的。」
「我不屬於任何人,放開我!」
他強勢無禮的宣誓,挑起了她的怒氣,清澈的美眸底有兩抹火焰,雙臂一使力欲推開兩人過於親密的身軀。
「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你內傷極重,若不是我餵你服下續命丹,並替你療傷,你這條命早就香消玉殞了。」
雙掌輕易制住她一雙柔荑,黑瞳精銳地盯視她額際不斷冒出的冷汗。
「我不需要你救!」
美眸不馴地瞪視著他,清麗脫俗的臉上強忍著痛楚,紅唇緊抿。
「你叫什麼名字,和地牢裡的人有何關係?你最好老實說,否則我不知對你和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想起在地牢時兩人親暱地相摟,他胸口便生起一股無名的怒意。
輕佻地含住她一隻耳垂,扣住她下顎的大掌一抬,令她無法逃避,只能承受他不斷在她耳畔雙頰落下的細吻。
這個登徒子!杜銀雙美眸燃起殺人的怒火,與一雙閃著情慾的黑瞳相對視。
良久,無力反抗的她,在他灼熱的唇逐漸下移時,挫敗地跡近咬牙吐出:
「駱銀兒,駱玄他是我大哥。我已經回答了,還不快放開我!」
耳畔傳來他低沉的嘲笑聲,落在她臉上的細吻不減反增,游移在她唇畔徘徊不去。
「如果我不呢?你能又奈我何?」
杜銀雙難堪地閉目深吸口氣,無法再容忍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咬牙提氣一喝:
「放開我!」
一個運氣,掙脫他在她身上的束縛,成功地遠離他的氣息,可在她還來不及如願地離開床榻,胸口一股翻騰不止的氣血,令她狂嘔出一大口血。
眼前一股黑暗襲來,瞬間攫住她的意識,在身子跌落床的剎那,一雙鐵臂及時地接住她。
「好倔的性子。」
闕厲行注視著懷裡閉目無血色的清麗嬌容,失血的唇瓣正不停地滑下血絲。看來她這次不昏迷個一日是醒不過來的。
黝黑的黑瞳往下移,落在她鎖骨下一大片怵目的黑青,那是中了他黑煞掌所留下的痕跡。一抹複雜掠過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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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細小的談話聲,雖是刻意壓低聲音,但仍是清晰地一字不漏傳入杜銀雙耳中。
胸口的疼痛令她不想睜開眼,更是不想見到那個邪肆無禮的男人,因此她選擇靜靜地凝聽,不想被發現她早已清醒。
「寶兒,那位姑娘的情況如何?」
闕依人壓低了聲音,將一名長相可愛的丫鬟拉到一旁詢問,眼光還不時地朝床榻上昏迷的人兒望去。
「她還沒有清醒的跡象,我只知道那位姑娘她在昏迷前似乎吐了好多的血,快把我給嚇死了。門主吩咐我要小心照料,但已經一天了,她還沒醒過來。」
寶兒據實相告。想到昨日,她被門主調來照顧這位姑娘時,當她看到一地的血跡斑斑,當場被嚇得臉色發白;又見那位姑娘躺在床榻上,臉上無一絲血色,若不是她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她還真以為她被門主給殺了呢。
「真搞不懂大哥,明明不殺她,為何又要把人給逼得吐血,只剩半條命。」
闕依人低歎了口氣,喃喃自語著,同情的目光直瞧著床榻上的人。
「小姐,你還是快走吧,待會門主來了,你就慘了。」
寶兒驚覺時候不早了,連忙催促著這位好奇的小姐,趕緊離開,免得到時連累她挨罵。
「急什麼,大哥和四大護法在議事廳裡,沒那麼快回來的。」
沒將寶兒的話聽入耳,正打算走進床榻細瞧,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嗓音,教她身子瞬間僵住,暗叫不妙。
「你在這做什麼?我不是交代過誰都不准踏入凌宵居嗎?敢情你是無視於我的命令。」
「不是的,大哥。」
闕依人驚恐地轉身,面對他冷硬無情的臉孔,吞嚥了口口水顫聲道:
「我……只是關心她而已,我和她曾有過一面之緣。」
忙不迭地將兩人相識的經過述說一遍,一面偷覷他看不出表情的臉,忍不住在心底懊悔,方才應該聽寶兒的話,趕緊離開才是。
「還不快走!下次你若再敢違令,我就讓你去待一天水牢。」
「是。」
一聽見令人畏懼的水牢,即使是武功高強的壯漢,都捱不住兩天,又何況是她。連忙三步並做二步趕緊離去。
寶兒也在他揮手示意下,跟著退下。
霎時,房裡只剩下兩人,無聲的靜默瀰漫於整室,杜銀雙美眸緊閉著,仍是敏銳地察覺到屬於他的氣息正緩緩地包圍住她。
床榻上的另一側下沉,顯示他已上床,就在她猶豫是否該睜開眼時,頭上傳來他低沉的警告聲:
「你再不睜開眼,可別怪我了。」
隨著低沉含笑的嗓音落下,鐵臂一伸將她連人帶被摟入懷裡,含慍的美眸也在同時睜開,對上他深邃的黑瞳底。
兩人視線交纏了許久,薄唇上揚,大掌憐惜地輕撫她柔滑的嫩頰。
「你到底意欲為何?」
嬌柔的音調有絲無力,更有明顯的忍耐,見她厭惡地別開臉,不怒反笑地勾起一抹笑。
「很簡單,我要你留下來當我的女人。」指間微使力,迫使她面對他,不容她迴避。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嗎?你是第一個敢直視我,並且能在我打量的目光下,泰然自若的人。不似一般人,見著我第一眼,總是不由自主地嚇得顫抖;再加上那晚我暗中觀察你和徐奎的打鬥,沒想到外表清麗纖柔的你,竟有著嫉惡如仇的性子。當晚我救了你,在客棧時我就已經說過了,我相信當時你應該聽得很清楚。現在你落在我手裡,這是否注定你該是我的?」
他的長相雖稱不上俊美,但也不至於讓人第一眼就心生畏懼。真正令人生畏的是他的眼神,一雙看似無情凌厲冰冷的黑瞳,和他身上所自然散發出的威勢,令人不禁打由心底發顫。
從沒有人見著他是不害怕的,而她生為一名女子,非但無絲毫恐懼,反倒能無視他的眼神自若地用膳:加上她在面對敵人時冷然鎮定的模樣,和那不弱的身手,她,的確是令人印象深刻。
也因此才會破例地挑起他對女人罕見的興趣。她是他唯一主動開口留下的女人,為此她該覺得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