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唐茵
「哼!看來這次闖入天闕門的人,擅長易容術。哪怕她的易容術有多高明,我也要她來得了去不得!」
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旋身疾步走出瀟湘居,身後緊跟著左右護法。
「走,我們快跟上去。」
闕依人拉著雀兒的手,心急地想跟上去湊熱鬧。
「小姐是要去哪?」
雀兒一頭霧水地被拉著走,苦著一張臉,她現在全身酸痛又餓得前胸貼後背,根本是被小姐拖著走嘛。
「笨!當然是跟去地牢看熱鬧啊。」
不顧她的哀號聲,硬是拉著她走。天闕門好久沒那麼熱鬧了,錯過這場戲豈不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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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傳來細碎的痛吟,像是強忍著極大的痛苦,不時伴著粗喘聲。
負責看守地牢裡的兩名守衛,正嗑著瓜子、泡著茶聊天,毫不理會牢裡呻吟的人。
「喂,阿牛,你猜這人熬不熬得過明天啊?」
那名喊話的人,睨了眼牢裡蜷曲的身形,眼裡有著同情。
「啐!我怎會知道?我又不是……啊,是小姐。」
阿牛斜睨了他一眼,眼角餘光瞥見正走下階梯的身影,驚異地瞪直了眼,連忙起身相迎。
「小姐,這麼晚了你怎會來這?」
「我睡不著,就好奇想來這看看。」
闕依人來到兩人身旁,遙望牢房裡的情形,美眸掃了眼掛在牆上的鑰匙。
「他的情形如何?」
「這……小姐你該明白,服下斷腸草的人,情況自是不可能好的呀。」
兩人疑惑地互望對方一眼,覺得小姐的問題有些怪異。
「很好。」
話尾方落,在兩人還反應不及時,飛快地點住兩人的昏穴,拿起牆上的鑰匙,走向鐵牢。
看了眼牢房裡狼狽的身形,額上頻頻冒出冷汗,嘴裡不時發出痛吟,她譏諷地道:
「看來你在這過得很好嘛!」
聽聞這冷諷的嬌柔嗓音,牢裡的人緩緩從蜷曲的身形裡抬頭,非但無一絲怒意,反倒強扯出一抹笑。
「是不錯,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機會。」
她冷哼,美眸像是忍無可忍地翻白眼,拿起鑰匙開鎖的同時,仍忍不住啐念。
「真服了你!死到臨頭,還有這閒情和我耍嘴皮。我將冰兒留在精武武館那,你可以放心,我的行跡已敗露,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若是出了事,別忘了老規矩。」
勉力地扶起他,讓他一半的身子靠在她肩上,吃力地走出牢裡。
「知道了,我的好妹子銀兒。」駱玄強忍著痛,仍不改愛和她鬥嘴的本性。
「想走?走得了嗎?」
森冷的嗓音響起的同時,階梯上出現一抹身著黑衫高大的身形,黝黑深邃的眸子閃動著獵殺的光芒,視線緊緊鎖住兩人。黑瞳在看見女子的容貌後,揚起一抹興味的冷笑。
「若不是我方從依人那離開,還真會讓你給騙去。不管你是誰,今晚你絕走不出這!」
杜銀雙美眸毫不畏懼地對上那雙盈滿噬殺的黑瞳,明知今晚是凶多吉少,心頭仍是十分不甘心,只差那麼一點,就可以走出地牢了。
「師妹,是師兄拖累了你,你還是快走吧。」
駱玄愧疚地在她耳邊低道,他走不出這天闕門也罷,但絕不能連累她。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杜銀雙不悅地橫了他一眼,現在就算她想一人離開,只怕也插翅難飛了。
闕厲行冷眼看著兩人狀似親暱的耳語,莫名地胸口竟有股不快,直覺這女子的眼神有絲熟悉,似是在哪見過。
杜銀雙將肩上的駱玄小心地扶至一旁,這才旋身與站在一丈之遠的他相視,慧黠的美眸直視他銳利的黑瞳。
「闕厲行,你好歹也是一門之主,何苦為難一個弱女子,和一個被你整得快死的人?」
「弱女子?」他扯唇冷哼。「對一個擅於易容狡詐之徒,似乎沒有這個資格說這種話。」
含諷的利眸迎視她冒火的美眸,心底那股疑團不減反增。
「但是,你既然有臉自稱是弱女子,那我不妨就為你開個特例。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招,我就放你離開,連同那個竊賊一併讓你帶走。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方纔已中我一掌,未必還有能力能接下我三招,若是待會被我給活活打死,可別怨我,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唇角噙著一抹冷殘的笑,他可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尤其是在面對有膽闖入天闕門的人,他更是不可能心軟。
「少囉嗦!話是你說的,可別後悔!」
話尾方落,身形一轉,瞬間移至他眼前,揮掌朝他胸口擊去。
「想死也別那麼心急。」
大掌輕易化去她的掌招,緊接著夾帶著凌厲的掌風,迅如閃電地朝她發出。
杜銀雙只能勉力接下他一招,右肩不時傳來的劇痛和他狂猛的攻擊,令她疲於應付,美眸瞧見他唇角勾起的狠意,心下一涼。
在她還來不及出掌抵抗時,胸口連遭他兩掌重創,整個身子因強勁的力道飛出,在撞上石牆後,吐出一大口鮮血,頹然倒地,生死未卜。
「銀兒——」
駱玄驚駭地大喊,在瞧見她動也不動時,恐慌地忍住身體上的疼痛,往她的方向爬去。就在他快接近她時,眼角餘光發覺,那即將靠近的高大身形,急忙護在杜銀雙身前。
「別殺她,要殺就殺我!」
闕厲行直視著他保護的動作,冷硬的臉孔上有抹輕蔑的神情,腳尖一使力,輕易將他給踢個老遠。
「憑你也想阻止我?在殺她之前,我倒是好奇在這張人皮面具下,會是怎樣的一張容貌。」
「不行——」駱玄抱著疼痛的身體,咬牙地出聲阻止。
闕厲行濃眉微揚,看著他著急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高大的身子微蹲,從她耳後的接縫處,緩緩撕下一張人皮面具。
頓時,一張清麗脫俗的細緻容顏出現在眼前,即使清麗的臉上無一絲血色,仍是美得令人屏息,無法移開視線。
是她。
細瞧著面前這張慘白的嬌顏,幾乎是下一刻他即想起她。難怪他會對她那雙敢直視他卻無一絲懼意的美眸感到熟悉。
看來,她果真是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長臂一伸,將昏死過去的人兒打橫抱起,轉身欲離開地牢。
「等一下!你想對她做什麼?」駱玄著急地大叫。
他的擔慮果然成真了,男人只要見著師妹的美貌,沒有一個不受吸引的,就連這闕厲行也一樣。師妹落在這正邪難分的人手上,只怕是更加危險。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她?就算我想對她做什麼,你又有何能力阻止我?」
嘲諷地揚長大笑,離開地牢前,喚來左右護法將駱玄再次帶回牢內。
「師妹……」
駱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被他帶走,卻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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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宵居外,並肩站立著一男一女,兩人的目光同時往內望去,停佇在一間有左右護法把守的主寢房。
「二哥,你猜那姑娘是否有活命的可能?」
闕依人昨夜跟著來到地牢,正巧見著闕厲行手裡抱著一位姑娘走出,照理說依大哥的性子,那位姑娘必死無疑。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大哥竟將人帶到凌宵居,並且命左右護法把守在門外,不准有人進來打擾。大哥反常的舉止,著實令人納悶。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大早大哥已命人將解藥送去地牢,看來大哥是不想讓地牢裡的人那麼早死,就不知是否是那位姑娘的原因。」
闕長風黑眸注視著那扇緊閉的門,一抹深思在他眼底泛開。
「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闕依人察覺他話中有話,訝異地挑眉,望著他的側臉。
「我從李忠、李毅兩兄弟口中套出,這位易容混入天闕門的姑娘,大哥在麻姑村時曾見過,還救過她一命,似乎對她頗具好感。這也是她為何沒被大哥打死,反而會在凌宵居的原因。不過,那位姑娘連中大哥黑煞掌三掌,想要活命非得服下續命丹才行。我很好奇一向無情的大哥,接下來會如何對她。」
截至目前為止,還仍未有一名女子能令大哥動心。雖然在天闕門內他只有一名女人,但這絕不表示他對若紅的獨寵,那只是因為他對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抱著不享用可惜的心態。
而今有名女子,能令一向無情的大哥止住殺念,不免令他產生好奇,大哥會如何待她呢?
聞言,闕依人美麗的臉上似是鬆了口氣,從左右護法口中說出的事必然不假;若大哥真對那名女子有絲特別,那她就有救了。
「其實我曾在青桐縣見過她,而且她還幫過我,我不希望她出事。」
「什麼?你也曾見過她?」
闕長風驚訝地看著一臉擔憂的她,依人從沒出過天闕門,難不成是她偷溜出去的那次?
「那次我偷溜出門,來到青桐縣,因身上的銀子不夠,險些被送去官府。好在遇上那位姑娘,是她好心的替我付了帳,才解除了我差點被送去官府的危險。可她幫我付完帳人就走了,害我連想問她名宇和她做個朋友的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