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陶樂思
她是個認分的人,關係認定了,也就沒有想太多,人家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她等個幾年算什麼?
這認分的性格令卓民瑋輕易就能對她予取予求,生活費不夠,她想辦法贊助,一年下來,感情有沒有增長她不知道,得到了不少負債倒是真的。
不過樂天知命的她還是開心地工作賺錢,努力償債,將來他學業有成,她也與有榮焉。
好不容易,一張加油站附贈的樂透彩券讓她中了十幾萬,得以償清債務,並且聽從卓民瑋的建議,辭了工作、買了張單程機票,到日本來探望他。
出租車在一處便利商店前停下,梓嵐付了車資後拎著行李下車。
卓民瑋在信中提過,他住的地方樓下就是一間便利商店。
她微笑,找到相連商店的一道鐵門,欲按下對講機,鐵門卻恰巧打開,一名住戶走出。多禮的日本人對她彎身頷首,旋即離去,梓嵐正好直接上樓。
太好了!這樣一來,剛好可以貫徹她要製造驚喜的計劃!
這趟前來,她並沒有告訴卓民瑋,心想他總是鼓吹她來日本,她卻老是婉拒,令他好不失望,這次能出其不意地給他驚喜,他一定很高興吧?!
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表情來迎接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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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套房內,光線昏黃、氛圍曖昧,交織著濃重的喘息和忘情的呻吟,空氣中瀰漫著歡愛後的餘味……
男人點上一根煙,滿足地吞雲吐霧,女人偎在他臂彎裡,閉眼假寐。
片刻,一聲殺風景的電鈴聲,破壞了此時的寧靜--
「你約了人嗎?」女人撐起身體問道。
「沒有。」男人蹙眉吐出一口白煙,不耐地起身。
女人拉高棉被遮住裸露的肌膚。「那會是誰?」
「不知道。」他隨意套了件睡袍去應門。
「嗨!」門一開,輕快的招呼聲伴隨著甜美的笑容揚起。
男人震愕地張大嘴,煙掉下來,呆若木雞,杵在原地一時忘了反應。
等不到驚喜反應,梓嵐好笑地揮散他膠著的視線。「嚇呆了?你不是叫我來日本找你嗎?我真的來了呀!」奇怪,隱約覺得眼前的卓民瑋好陌生哦!
「嗄?!哦……妳怎麼沒先說一聲呢?」卓民瑋暗暗叫慘,身前身後都是女友,進退維谷。
「因為想給你驚喜咩!外面好冷哦,哇!你怎麼穿這樣?」梓嵐這才發現他一鬆手,睡袍裡光溜溜。
他連忙攏緊睡袍,怕胸前種的草莓被梓嵐瞧見。「呃……我剛剛在洗澡,不冷。」
「阿娜答--是誰啊?」屋內驀地傳出嬌嗲叫喚,門前兩人赫然瞠目相視。
卓民瑋眼中有著慌亂和心虛,梓嵐則已嗅出事情不對勁,繃起了臉。
「我同學。」梓嵐還沒開口問,他便欲蓋彌彰地先開口解釋。
「嗯哼。」梓嵐抿著嘴,點點頭,瞥了眼他太過「居家」的穿著,懷疑意味明顯。
「只是來借住。」死男人本性,不到最後關頭,就死不承認,還一派鎮定。
這時,屋裡沒得到響應的女人穿上一件性感睡衣走出來察看,梓嵐的視線越過卓民瑋肩膀,與女人目光交會,一切已昭然若揭。
察覺梓嵐視線,卓民瑋隨之扭頭看去,證據確鑿,百口莫辯,再轉回頭時已換了副嘴臉。「玩玩罷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梓嵐很痛心,但表面很鎮定,深深地看著他,不能理解卓民瑋怎麼會是這樣子的男人?
「你的玩玩,是指我,還是她?」她沈聲問道。不論答案是什麼,兩人都不可能了。
卓民瑋猶豫了下,才要開口,就被賞了個大鍋貼。
還猶豫咧?!「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們從此一刀兩斷--」她頭也沒回地逕自步下樓,冷然決絕的嗓音在樓梯間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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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耳膜,濃厚的尼古丁味道刺激著鼻腔,霓虹旋轉、氣氛頹靡。
PUB這場所不論在哪個國家,營造出的氣氛似乎都大同小異,而人們涉足的原因也不外乎幾個重點--縱情狂歡、把酒言歡、借酒澆愁。
梓嵐在漫步東京街頭後,隨興地挑了這間PUB步入,徹底執行後者。
不勝酒力的她,幾杯黃湯下肚,便有了醺然醉意。
「天殺的死男人、臭男人!渾蛋、王八蛋、臭雞蛋、BB彈……」情緒瀕臨崩潰界線,忍不住將積壓在胸口的怨憤化為咒罵宣洩。
「真是鬼蒙眼,被蛤仔肉糊到,倒八輩子楣,識人不清、遇人不淑……」罵完負心漢,順便為自己哀悼,委屈的淚水爭先恐後地滾落眼眶。
想她之前為了卓民瑋背了多少債務,搞得多麼狼狽,這下那些錢就像丟進大海裡一樣,有去無回了。
再想想自己為愛走天涯,大費周章辭去工作、飛來日本的行徑,此刻看來儼然是個笑話,更加突顯她的無知和愚蠢。
單身女子現身酒吧,再加上失意模樣,愈加引人注目;心懷不軌之徒一下就盯上了她,見她狂飲幾杯,眸光因染了酒意而逐漸渙散,開始展開行動。
日本色狼一號,和朋友組成色狼二人組,不請自來地坐在梓嵐身旁,一左一右地包圍著她。
「美女,有這個榮幸和妳交個朋友嗎?」故作有禮的請求和不請自來的厚臉皮形成可笑的對比。
梓嵐抬眸,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兩人,顯然他所說的,對她而言有如鴨子聽雷,沒有一個字聽得懂。不過,那輕佻的眼神、邪氣的笑容,倒是滿不錯的國際語言,讓人很快就能分辨出--不是好人。
她微微警戒了起來。
「對不起。」丟出一句最基本的日語會話,她霍地起身,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襲來,教她站不住腳。
「欸,小心哪!」色狼二號作勢攙扶,將她壓回位子上才是本意。「妳醉了,休息一下吧!」
梓嵐扶住不甚清醒的腦袋,跌坐回椅子。
色狼一號偷覷了空,悄悄放了顆藥,迅速融化在梓嵐的酒杯中。
拒絕陌生人的碰觸,她蹙著眉揮手掙脫,色狼二人組為了卸除她的戒心,起身佯裝離開不再打擾,實則在一旁注視著她,等待她喝下動過手腳的酒,準備隨時伺機而動。
而單純的梓嵐以為麻煩遠離,不知危險仍潛伏在她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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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沒想到你這隻豬在日本還滿吃得開的嘛!」宇文侯嘴裡喝進的是宇文能請的高級紅酒,可吐出的卻是半捧半損的話。
「呿!你嘴巴真臭,我們兄弟倆難得在日本碰面,弟弟我盡地主之誼熱情招待你,你非但沒有一句謝謝,還開口沒好話。」宇文能不以為忤地為他斟酒,反正被二哥、三哥損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就算上演全武行也不奇怪。
人家是老么最受寵,他卻是最可憐的老么,二哥宇文侯跟他是天生不對盤,三不五時就槓上,雙胞胎哥哥宇文淨則幾乎跟二哥一鼻孔出氣。還是善良的大哥最好,跟媽媽一樣都很疼他。
不過沒關係,他宰相肚裡能撐船,他心情愉快、興致好,就能傚法孔融讓梨,不跟他們計較嘍!
「你什麼時候變成日本走狗了?還地主之誼咧!」宇文侯翻了翻白眼。
「哎唷,你那麼計較做什麼?我的『IF』是在日本發展起來的,一年也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日本,幾乎算住在這裡了咩!而且這間酒吧我也有股份啊,還不算地主嗎?」自動隔絕不好聽的話,宇文能笑咪咪地應道。
「說吧,這麼好心請我吃大餐,又請我喝酒,有什麼目的?」看穿他的心思,宇文侯開門見山直接問。
他昨天才抵達日本,為下星期在東京舉行的演唱會做準備,今天就硬是被阿能給找了出來,這麼慇勤,肯定有鬼!
「哈哈,二哥果然英明睿智啊!」豪爽地笑兩聲,大力拍拍他的肩,宇文能一臉諂媚。
「少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宇文侯嫌惡地撥開他的手,慵懶目光斜瞥,越過宇文能的肩頭,不期然地瞧見單身女子被搭訕的一幕,讓他的視線多停留了幾秒,嘴角嘲諷微勾,收回目光。
「好啦,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宇文能搓搓手,坦白說道:「我的『IF』正準備開發男裝,我想,如果以我在時尚界的知名度和你這享譽國際的SJ合作,一定會有很棒的效果,所以,你能不能……」
「你算盤打得很精嘛!」宇文侯唇一撇,截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讓宇文能猜不著他的意願。
「女裝部分你可以挑選你想要配合的女星,我會盡量去接洽。」身為自小飽受欺凌的弟弟,他很瞭解宇文侯的龜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