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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文 / 千水

    「妳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留下來。」

    「不行!」

    「為什麼?」苗舞月一臉不平地反問。她還沒說完,他怎麼可以打斷她的話,這樣很沒禮貌耶!

    「妳是來找妳的未婚夫,記得嗎?」他提醒她,「再者,妳不該單身一個人在外遊蕩,這樣並不安全。」

    「迂腐!」她嗤鼻道,「人不論男女,最基本的事就是要學會照顧自己,別說是未婚夫,就算是我丈夫,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動。」

    她的論調怎麼聽起來那麼熟悉?白亦軒蹙眉。

    「妳這樣很危險。」

    「但是留在這裡,你會保護我,我會很安全,對吧?」她反駁回去。

    「姑娘家首重名節……」

    「禮教固然有它存在的必要性,但是太固守禮教到不知變通就叫笨蛋,我相信你絕對不是一個不知變通的笨蛋。」反駁他第二個理由的同時,她不忘將他一軍。

    這下他要是再堅持禮教這理由,他就是那個不知變通的笨蛋了。

    「妳要找人……」

    「我已經找到他了。」她笑咪咪地打斷他。

    「妳已經找到了?」他驚訝的看著她。

    「對呀。」

    「妳的未婚夫?」他再確認。

    「嗯。」她很肯定地點點頭。

    「他在哪裡?」陳叔並沒有說她有出莊呀,那她怎麼找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看著他說。

    近在眼前……他?

    他的眼神一定透出了他的疑問,因為她笑著點點頭。

    白亦軒深深地皺起眉頭,「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苗舞月收起笑容,努力擺出嚴肅正經的模樣。

    「就算妳再不重視禮教,也不該拿終身大事說著玩。」他一臉嚴肅的指責。

    「我才沒有!」她睜大眼,不服氣的瞪著他。

    「還說沒有?我和妳素不相識,怎麼可能是妳的未婚夫?」雖然語氣嚴肅,但白亦軒仍是很客氣,沒有對她說重話。

    她偏著頭,眼神怪怪地注視著他,沉默不語。

    「姑娘?」

    「你真的忘記了。」她低喃。

    「忘記?」他蹙眉,更加不解。

    「白亦軒,你讓我很生氣。」她嘟起小嘴,眉頭皺得死緊。

    「苗姑娘,妳不該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他明明生氣卻又克制著不對她說教的模樣,讓苗舞月轉怒為笑。

    看來除了正直之外,他也很聰明呢,知道對她說教等於對牛彈琴,一點效果也沒有。

    「我說了,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

    「別胡鬧。」

    「是你自己忘記了,才不是我胡鬧。」她別開臉,想到他早把她忘了,她就覺得生氣,也有點委屈。「你身邊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數不清的紅粉知己等著你垂青?」

    「沒這回事。」她說到哪裡去了?

    「沒有尋花問柳、沒有紅粉知己、沒有喜歡的女人?」

    「沒有。」

    「真的沒有?」她還是很懷疑。

    「沒有。」他很肯定的回答。

    她看著他,猶豫了好半晌,才鬆口,「好吧,我暫時相信你。」

    「暫時相信?」白亦軒真不敢相信他聽到這四個字,他為人處事最重誠信,誰不知道他一諾千金,而她居然懷疑他不值得信任……

    等等,他們不是在說她未婚夫與終身大事,怎麼變成他值不值得她相信了呢?

    「為了證明你沒有說謊,也沒有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我要留下來監視你。」苗舞月宣佈道。

    「不行。」差點被她拐了。

    「為什麼?」

    「妳該回家,不該一個人在外頭亂闖。」

    「我才不要,我要留下來。」好不容易才出谷,如果她什麼都沒玩到就回家,那就太可憐了。

    「妳不能留下來。」這是他的結論。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不服氣的反駁。

    「總之,妳不能留下來。」白亦軒堅持著。

    苗舞月瞪著他,驀地嘴一扁,眼眶開始泛紅。

    「你欺負我。」她控訴道。

    「我沒有。」老天,她該不會是要哭了吧?

    「有,你欺負我,不讓我留下來,要把我趕出去,明知道我一個人無依無靠,也無處可去,還要趕我走,讓我餐風宿露、風吹雨打,嗚嗚……白亦軒,你是大壞蛋……」

    見她開始哭起來,白亦軒頓時覺得頭很痛。

    老天,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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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鐵錚錚的硬漢終究比不上花樣百出的小女子,輕易就被眼淚打敗,苗舞月很順利地留下來了。

    因為白亦軒還有事要辦,所以把她交給陳總管,在陳總管的安排下,她換了身乾淨的服裝。

    「妳多大了?」

    「今年剛滿十八。」

    十八?陳總管懷疑地瞥她一眼,她個子嬌小,又有張細緻的娃娃臉,實在看不出她哪裡有十八歲姑娘的模樣?

    不過他只是心裡懷疑,表情還是很正經嚴肅。

    「苗姑娘,少爺准妳留下來,不過金繡莊不留好吃懶做的人,妳願意在莊裡幫忙換取食宿嗎?」

    「總管,你叫我小舞就好。」苗舞月朝他一笑,「要我幫什麼忙?」

    陳總管想了想,「廚房最近缺人手,妳就先去那裡幫忙好了。」

    「好呀。」搞了半天,就是當供人差遣的丫鬟囉,反正她沒當過,就玩一玩好了。

    不到三天,陳總管就後悔了。

    第一天,派她去廚房幫忙,結果她不會洗菜,生個火差點火燒廚房,害得那天大家延後一個時辰吃飯。管廚房的大叔說,為了廚房的安全,她還是到別處幫忙吧。

    好吧,既然不會煮飯,那送茶總行吧。

    所以第二天,苗舞月的工作變成泡茶、端茶水,只要在有客人來訪時,泡茶招待客人就行了。

    結果她不會泡茶就算了,那天剛好來了個好色的暴發戶,看見她是新來的婢女,居然想吃她豆腐,她雖沒當場給人難看,卻暗地在茶裡加瀉藥,讓那個暴發戶與茅房成為哥倆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這下陳總管要她去打掃院子,不必招待客人也離火很遠,這次應該沒問題了吧。

    事實證明,陳總管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讓她去掃地,順便清理院子裡的花叢,如果有枯枝就剪掉。結果苗舞月幾乎把院子裡的花草都剪光,這下院子是很乾淨了,因為整座院子,一眼望去儘是斷枝殘葉,只餘小花幾朵。

    明明看起來就是很漂亮、很伶俐的丫頭呀,怎麼做起事卻這麼……唉!陳總管愈規愈忍不住歎氣。

    站在院子裡,苗舞月低著頭,做出懺悔的模樣,其實她已經快笑出來了。

    「對不起。」她低聲道。

    陳總管看了她一眼,除了歎氣,還是只能歎氣。

    「我不是故意的。」她繼續懺悔。

    不是故意的都弄成這樣了,那要是故意的,天知道會變成怎麼樣。

    「總管,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再給她一次機會?然後繼續破壞莊裡的一草一木?陳總管驚恐地看著她,不,為了金繡莊的安全,她最好別做任何事。

    「不用了。」

    「總管……」她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妳就好好待在莊裡,等少爺回來再說吧。」陳總管一手按著額頭,離開前不忘再次叮嚀,「記住,別再做任何事,妳只要乖乖待著,等少爺回來就好。」

    「是。」見她乖巧的答應,陳總管這才離開去忙他的事。

    陳總管一走,苗舞月立刻不客氣地大笑出來。

    呃……?把一個老人家氣到臉色忽青忽白,偏偏他又不好對她發脾氣,似乎是很不道德的。

    可是不會做這些事實在不是她的錯,在閒隱谷裡,老三還月負責煮食,老四戀月繡刀時就順便修剪草木,她頂多是拿花來練練暗器而已,算一算,掃地是她唯一會做的事,至少她很認真把地上掃乾淨了。

    突然沒事做,實在很無聊,不如趁這個時間溜出去逛逛,順便見識一下金陵城的熱鬧。

    說走就走。

    苗舞月回房拿下彈弓和銀兩,偷偷從後門溜出去,誰知才走到大街上,就看見白亦軒和一個男人以及一個看起來很面熟的女人走在一起,進入一家大酒樓,她想也不想就偷偷跟上去。

    那個女人……苗舞月微瞇起眼,終於想起那個女人是誰了,呂珊珊。

    哼!說什麼有事要忙,整整三天忙得不見人影,結果卻跟別的女人一起逛大街,現在還要去吃飯。

    可惡,白亦軒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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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膳樓」是金陵城最大的酒樓,裡頭的膳食是出了名的貴,也是出了名的好吃。

    「白兄,今天由我作東,想吃什麼儘管點。」呂晉豪氣的說。

    「呂兄客氣了,應該是我作東才是。」白亦軒吩咐小二上菜。

    「白大哥,那個小乞丐呢?」呂珊珊開口問道。

    白亦軒瞥了她一眼,「呂姑娘還在生氣?」

    「不氣才怪。」那個小乞丐讓她顏面盡失,這口氣要是不討回來,她就不叫呂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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