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林嘉琪
本來因齊去了一個月，就有捷報傳來，但是因齊並沒有馬上回來，因為他路過楚國邊境時正逢子蘭爵爺大婚，他受到邀請前去參加婚禮，一待又是一個半月。
采菲的肚子已漸漸明顯，她因為不想聽見閒言閒語，所以常常待在房內。
除了欣欣、來偉之外，最常來陪她聊天的是容燁。
她當因齊的情人，容燁並不驚訝，只是知道采菲懷孕時，他大吃一驚。
「王兄知道嗎?」
「我還沒告訴他。」
「但是……，」容燁有點擔心，他不知道王兄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你擔心你王兄趕我走?」
「不是。」容燁不知該如何啟齒。他曾看過一個侍妾偷偷不喝藥懷了孕，卻被嬤嬤強迫墮胎的可怕場面。
「我會保護自己的。」
看著纖弱的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容燁很心疼。其實他也很喜歡采菲的，只是王兄愛她，所以他只能把愛意藏在心裡，在一旁默默守候。
「若有什麼事，你可以找我幫忙。」
「謝謝你。」
這一天，一向安靜的若瑛苑闖進了不速之客，是敏兒和幾個侍從。
她看著采菲優閒她坐在椅上刺繡，就有一肚子火。
自從采菲進了宮，王就對她不屑一顧，她原來可是最受寵的侍妾哩!
現在王卻被這楚國的公主迷得團團轉，她就不相信這瘦弱的公主比她懂得討君王的歡心!王在的時候她找不到機會教訓她，現在王走了，她倒要領教這公主的厲害。
知道來偉是負責保護那公主的，於是她找了幾個壯漢把來偉打昏了，然後她就大刺刺地踏進若瑛苑。
「我還以為公主是玉潔冰清，想不到也只不過是個賤女人！好好的公主不當，卻當王的情人。」
「不准你這樣說公主!」欣欣在一旁怒斥。
「不准？你這丫頭片子，給我滾到一邊去!」敏兒把欣欣推開，兩個壯漢立刻架住了欣欣。
「放開她!」采菲忍不住站了起來，她掩飾不住的肚子立時落人大家的眼底。
「王讓你懷了孕?」敏兒的臉色變白了。「一定是你偷偷不喝藥，故意懷孕的，對不對?」
「才不是!是王不想讓公主傷身子!」欣欣大聲為主子辯護。
敏兒聽了更加氣憤。
王不忍傷這賤人的身?他對她竟是這麼憐愛？
為什麼?她敏兒也是死心塌地愛著王呀!王愛美色，她美若天仙；王愛音樂，她琴藝精湛，王愛舞蹈，她舞姿翩翩。王喜歡的一切，她都刻意承歡。可是王卻不讓她懷孕，臨幸之後必要她喝藥。
原以為她受盡王的寵愛，偷偷地不喝藥而懷孕，王卻無情地硬要她墮掉孩子…
現在，這公主卻搶走了原來屬於她的一切！敏兒眼中充滿熊熊的恨意。
「你要為這個付出代價!來人啊，把她綁起來!」
兩個壯漢過來想把采菲綁住，采菲動作不夠快，來不及逃開，被一人抓住一隻臂膀。她另一手抓起茶壺往他臉上扔，滾燙的水燙得那人哇哇大叫，卻也更惹怒了他。他一掌揮來，強勁的力道讓她往後摔倒。
「公主!」欣欣急得大喊，用力想掙脫壯漢的箝制，壯漢一拳把她打飛了出去。
采菲隨手拿起地上的茶壺碎片，揮舞地想保護自己，就連割傷了手她都不自覺。
敏兒冷笑。「把公主好好的教訓一下，讓她知道不能隨便勾引男人的!」
壯漢撲過去抓住采菲的手，采菲把茶壺碎片扔出去，劃傷了敏兒的臉頰。
「你這賤人!」敏兒氣瘋了，這女人竟然毀了她的臉!「狠狠地修理她，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壯漢的拳頭不斷落在采菲的頭上、背上、胸口，采菲蹲下身，雙手緊緊地護住肚子。欣欣跑過來想護住采菲，壯漢把欣欣踢開，繼續往采菲身上打，還抓起她的長髮將她的頭往牆上撞。采菲痛極，血流滿面，覺得天地正瘋狂的旋轉著，尖叫漸漸無力。
「打她的肚子，她不配懷著王的種!」壯漢聞言面有難色。敏兒叫道：「你不打?好，我自己來!」她拿起髮釵就要往采菲肚子刺下，采菲盡力閃開，髮釵狠狠刺中了腰側，立時血流如注。欣欣尖叫一聲想抓住敏兒的手，敏兒像瘋了似的，舉手亂揮，又刺中采菲的背。他們真的要打死她了!因齊，快來救我!采菲在心裡呼喚著，神智漸漸模糊。
恍惚中，有人衝進來抓住了敏兒。「住手!」
采菲昏眩地張開眼睛，「容燁……」
「天啊，采菲，采菲!」容燁抱緊她，又驚又怒，敏兒和侍衛則乘機逃走。容燁為了采菲也無暇他顧，趕緊把采菲抱起來往太醫處奔去。
容燁和采菲有暖昧的耳語很快的傳開。敏兒惡毒地造謠說采菲是個淫蕩的女人，而因齊的侍妾因為嫉妒采菲的丰姿與受寵，更加速了謠言的傳播。
甚至當大伙知道采菲懷孕的事後，還以為那是容燁的孩子。而采菲受重傷，容燁當場流淚的表情，加上他天天至若瑛苑探視采菲，更加深人們的懷疑。
當因齊回到齊宮時，這謠言並未平息，反而越傳越烈。
因齊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著燕婉。燕婉想回國省親，因齊正好要回齊國，就順便護送她回來。良夫雖有百般的不願，但是他也想賭一賭，看經過這三年多來的努力，燕婉的心是否還在因齊身上。
因齊一心只想著采菲，他交代田飛把燕婉送至甘將軍府，自己急忙回到寢宮。
采菲怎麼沒有出來迎接他？難道還在若瑛苑梳妝打扮?
一定是的。因齊微微一笑，那他也應該先沐浴換裝，連著幾日趕路，他狼狽又憔悴。他脫下衣裳，踏進浴池，揮揮手要侍女出去。他不再要侍女伺候沐浴，他不想讓采菲吃醋。
他正舒服地躺在裕池裡，突然有人輕吻他的耳際。
「誰?」他抓住來人的手。
「王，是我，敏兒。」
「出去。」
敏兒沒答話，手大膽地摸上因齊的胸膛。
因齊驀然睜開眼，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我要你滾!」
「王，敏兒想您，讓我伺候您。」
因齊回頭，發現敏兒竟是一絲不掛。
這陣子他是冷落她了。他笑了笑，聲音變柔了，「你走吧。」敏兒倒抽一口氣，王還是不要她!「您就是想要采菲對不對？」因齊皺起眉，他不喜歡別人提到采菲和他的事。「敏兒，住嘴。」
「您一心一意就要采菲，愛她、憐她、護她，可她也只是個賤人而已!」
「住口!」因齊抓住敏兒的手腕，「不許你羞辱她。」
「哈哈哈…，敏兒瘋狂地笑了，「我不用羞辱她，她自己做的醜事就讓她可以下地獄了。王，您知道嗎?采菲懷了容燁爵爺的孩子!」
因齊灰寒了臉，「你知道胡亂造謠的下場嗎?我會割了你的舌!」
「我說的是實話!」
因齊倏然起身，水淋淋地走出浴池。敏兒環住他偉岸的身軀，「王，我說的是真的，您不信的話可以去若瑛苑看看，容燁爵爺天天和采菲在一起。」
因齊厭煩地甩開她，任她尖叫著跌人浴池中。
他會親自去查證的。
「容燁爵爺。」欣欣喚道。
「公主好一點了沒?」「好多了。雖然身子還很虛，可是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公主現在正在刺繡呢。」」我知道。」
容燁轉身想進房看看采菲，欣欣又喚道：「爵爺，聽說王剛剛回來了。」
「我知道，我待會去見他。」容燁歎一口氣，他知道燕婉也來了。
「爵爺，最近我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言。」
「什麼傳言?」
「說公主懷的孩子是您的。」
「什麼!」容燁臉色一變。
「爵爺……」欣欣忍不住哭了，「我知道不是如此，可是大家都在傳，我好怕會傳到王的耳裡。」
「我會去向他解釋的。」容燁陰鬱地說道。「欣欣，先別告訴公主，讓她好好養傷。」
「是。」
容燁調整好心情後才走進房間。
「采菲。」
采菲對容燁微微一笑。「容燁。」
容燁拿張椅子在床沿坐下。「你什麼時候要為我繡手絹兒啊?」
「等我替因齊繡過之後。」容燁故作生氣，「你就是太偏心!」
采菲只是笑。容燁盯著她，如果采菲的笑是為了他該有多好!如果采菲肚裡的孩兒真的是他的，他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容燁，你在發呆。」
「我要看看你繡的手絹兒。」
采菲把手絹拿給他看。「哇，真漂亮!這手絹兒我要了。」他一把搶過來。
「不行!」采菲笑著想搶回，卻拉扯到腰上的傷口，痛白了臉。「啊!」
容燁馬上扶住她，「采菲!」
這個動作由窗外的角度看來，就像是兩個情人正熱烈擁吻。因齊握緊了拳頭，眼中冒出殺人的光芒，這兩個好夫淫婦居然勾搭在一起!就在他和采菲的床上!
天地突然碎成片片，他看不下去他們的親密，他要立刻進去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