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林嘉琪

    「真的?」采菲很驚喜，可是隨即又想到她現在不能騎了，免得傷害小寶寶。「你的心意我很感動，可是我又不太想騎馬了，上次摔得好痛。」她倚進他的懷裡，乘機撤嬌。

    「那就別騎了。不然你就繡花好了。」因齊緩緩地順著她的長髮，嗅著她的髮香。

    「好啊，我可以替你繡被子。」她得意地說，「我先繡條手絹給你好了，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他吻著她的發，「不許你太累了。」

    「這又不算什麼，我以前在楚國……」她又差點說溜嘴，急忙閉口不言。

    想不到他卻抱緊了她。「采菲，我知道你在楚國受的苦，我會疼你的，不再讓你受苦。」

    采菲抬起頭看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柔情蜜意。看他系情款款地望著她，她覺得好幸福，也許他會高興他們已有了愛的結晶。

    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沉醉在愛河中的樣子，讓他坪然心動。因齊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印上一吻。「你好美。」

    「美的是你。」她柔聲說。

    一種原始的飢渴，一種慾望，一種強烈的需求在兩人之間進發。

    她伸出纖臂摟住他的頸項。也許明天她會告訴他孩子的事吧……

    第九章

    早晨，采菲在因齊溫柔的親吻中緩緩地張開眼。

    「睡美人。」他柔聲喚道。

    他抱著她，臉埋在她的胸前，這讓她感到被需要的滿足，她兩手回抱著他的頸項。

    因齊抬起頭，孩子氣地說：「吻我。」

    采菲微微一笑，嘴唇輕輕碰著他的。她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一步，每次都是因齊吻她，她配合罷了。

    因齊睜開眼，輕笑道：「沒見過像你這樣害羞的女人。」

    拿她和別的女人比?采菲生氣起來，賭氣地吻住他。哼，她定要他收回這句話。

    她想到因齊是如何吻她的，他先用舌尖輕畫她的唇形，然後滑進她的嘴裡探索，他最喜歡她吸吮他的舌尖；他的手會緩緩地解開她的衣裳；輕撫她的雪峰，然後他的嘴會舔吻她的乳尖，順著她的身體而下。在她的身上燃起一道道火焰。現在，她對他照做，只是她才進行到一半，就被他整個人提起來…

    因齊緊盯著她，她的熱情讓他瀕臨失去控制的邊緣。她現在長髮散在肩上，微啟著唇，唇上的濕潤像是等著愛人來吻，像是最誘人的愛神。

    他俯下身覆住她，猛烈、貪婪、急切地吻她，和她一起共游令人銷魂的美麗境界。

    之後，采菲想睡了，她呢喃道：「我不會輸給你那些侍妾吧?」

    原來這小妮子在吃味，才會這樣主動。因齊輕笑，她純真的熱情遠比那些精於承歡的侍妾還讓他沉醉。只怕他會迷戀她，無法自拔。

    他愛憐地輕撫著她柔嫩的身子，只是吻她。他雖然沒說什麼，但采菲就是知道他的答案。

    她滿意地跌入夢鄉。

    一個時辰之後，采菲醒了。因齊穿著軍裝，容光煥發地站在床側。

    「你要去哪裡?」

    「我要帶援軍出征。」

    她馬上坐起來，爬下床。「你要上戰場？」

    「是的。宋國來犯，唐琛將軍已經身受重傷，我軍可能抵擋不住。」

    「我聽說過宋軍很厲害的，尤其是宋王，據說有絕世神功。」

    因齊的眼神飄向遠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宋王智衍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

    「就和我王兄一樣?」

    「對。他們兩個都是齊國的人質，我們著曾義結金蘭。」

    「那他為什麼還要派刺客殺你?為什麼還要奪占齊國的土地?」

    「良夫又為何要奪我妻?」因齊冷冷地回了一句。

    他還是很在意!不過看他落寞心痛的神情，采菲只是疼惜。她想起容燁曾說過，因齊對朋友是兩肋插刀，換來的卻是背叛。「你的好友都背叛了你。」

    因齊緩緩說道：「我早該知道，人是自私的，這是天性。當彼此的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友情算得了什麼?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投有永遠的敵人。」

    「可是我就不會背叛你。」采菲柔聲說。

    看到采菲溫柔的表情，因齊心中一動。他捧起采菲的臉低頭吻她，藉這一吻許下從未訴諸語言的承諾。他把她摟進懷裡與她耳鬢廝磨，采菲好喜歡這種甜蜜的感覺。可是她想到他要上戰場又很害怕，那有神功的宋王會不會對因齊手下留情？

    「我不喜歡你去打仗。」她突然說道。

    「你會擔心我?」她嘴硬的說：「才不是，你走了，我是不是要幫廚房工作?」「原來你擔心這個。」他有點不悅，「你就在若瑛苑待著，要做什麼隨便你。不過就是不能騎馬，也不能跑掉。」

    「好啦，你的限制真多。」

    「我走了。」他轉身要走，她反抱住他的腰。「這表示你捨不得我走嗎？」

    她的臉埋在他的背後，說不出一句話。

    他轉身捧住她的臉，發現她的眼睛有點濕濕的。

    他低頭吻她。「你真是磨人精，害我一直脫不了身。好了，再親我一下，我要出發了。」

    采菲看著他的背影，這才想到她還沒告訴他孩子的事呢。

    她虔誠地希望孩子的爹能早日平安歸來。

    宋國君王一直想稱霸中土，他很清楚，只要打下最強盛的齊國，四鄰必然震動，各國皆會畏服。

    近一年來，宋國陸續派遣刺客欲暗殺齊王，皆未能成功；宋國也開始侵略魏國和楚國，陸續攻下魏國與楚國邊界的數十座城池，現在更把矛頭指向真正的敵人——齊國。

    魏國、楚國和齊國是同盟，對於只御外侮更是同仇敵愾；因齊派遣將軍唐琛應戰。

    唐琛將軍率齊師先至宋郊，楚魏之兵亦陸續來會，唐琛和魏國將軍朱茴、楚國將軍韓淵三人正進行商議。

    「宋國軍力強大，我們正面交鋒討不到便宜，甚至有敗退的可能。」韓淵憂心道。

    沉思了一會兒，唐琛說道：「宋王志大氣驕，我們可以先假裝敗退來誤導宋軍，然後誘出宋軍追擊，再由另支伏兵直搗宋國都城。」

    朱茴不贊成，「若先示弱，即使不是真的，也有可能會助長敵人氣焰，反而讓我軍士氣低落。」

    「我認為不會。宋王淫虐無道，宋國人心離怨，而齊楚魏三國皆有喪師失地之恥，我相信我們的軍心一定高昂的。」

    「好，就采唐將軍之言。」次日，齊軍節節敗退，宋王登上堡壘，遠望齊師已敗，歡喜地叫道：「只要打敗齊軍，楚國和魏國必定喪氣不已，稱霸之日指日可待!」

    於是，他以全部軍力出戰，直接逼向齊營。

    唐琛又讓一陣，再退二十里，宋國軍隊以為齊國不能再戰，浩浩蕩蕩直攻齊營。自辰時至午時，兩軍交戰三十餘次，宋王果然英勇，手斬齊國將領二十餘名，兵士死傷數千人，齊國大敗而奔，丟棄車仗器械無數。

    唐琛也受到很大的震撼，宋國的確有備而來。

    宋兵爭先掠奪齊軍留下之武器，宋王喜不自勝。「想不到齊國兵力也不過如此。」

    「探子報!」一個宏亮的聲音響起。

    「快叫他進來。」

    探子神色匆匆，啟稟大王，有敵人兵馬偷襲我國都雎陽城，經探知是楚、魏二國兵馬。」

    「什麼?竟敢偷襲我!」宋王大怒，生氣一拍，石桌立刻粉碎。「我一定要他們血成河!」宋軍接報，連忙整隊回軍。疾行不到五里，突然遇到一隊兵馬，領頭的將軍大喊：「齊國上將唐琛在此，無道昏君還不趕快投降!」宋王冷笑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本王面前叫囂!」保護宋王的大將齊出，大展神威，將唐琛砍成重傷，齊軍士氣大亂，且戰且走；幸好宋王一心只想回到雎都城，左右兩將於是不再和齊軍交鋒，保護宋王，回到雎陽城下。

    魏、楚兩國合力攻打，晝夜不息，卻屢攻不下雎陽城：齊師後來加入應戰，還是無法突破僵局。

    這樣過了幾天，遠方忽見塵煙瀰漫，又有大軍來到，乃是因齊親率大將，引軍三萬前來，軍勢威壯。

    宋軍知齊王田因齊親自領兵，人人喪膽，個個灰心；加上宋王不恤士卒，晝夜驅率男女從軍，絕無恩賞，怨聲四起。於是很快的，雎陽城豎起了白旗。

    黃沙漫漫，城門已開，因齊就等著入城，但見宋主緩緩地走出城來。雖是失敗一方，但他英武之氣仍讓人不敢輕視。

    「因齊，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智衍，你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你是齊王，你擋了我稱霸中原的夢，我當然要除掉你。」智衍緩緩一笑，「但是你總是贏家不是嗎……也許你有一樣是輸的，燕婉嫁給了良夫。」

    因齊無語。雖然智衍一直想要他的命；可是要殺他，他還是不忍。智衍瞭然於胸。「就算為了我們的友誼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語畢，他便用箭刺胸，結束了年輕的生命。因齊愴然，現在他只想趕快回到采菲的身邊，讓她安慰他惆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