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笙晴
不過牧諼還是相信他,相信他仍是最愛她的。
隔天一早,牧諼和往常一樣的時間起床,用完早餐就出門,由於離學校只有五分鐘路程,所以她都用走的。
每天早晨,總會有許多男同學故意駐足在校門口,有鄰近學校的、有瓦夏的學生,他們沖的便是令他們魂牽夢縈的那張天使臉孔,就算摸不到、觸不著,看一眼也好。
牧諼早就司空見慣,只是今天她多看了他們幾眼。
在眾男同學中,她的美睜搜巡著一個挺拔的身影,心中期待忽然會有布偶或花束送到眼前,然而那挺拔的身影該是很好尋找的,只是在找了幾遍後仍看不到。
無名火立時在心靡點燃,一向瞭解她的鄒徑不會不知道她的耐性已經所剩無幾了,要是他還想要她的原諒,最好在朝會之前向她賠不是。
或許她高估了鄒徑瞭解她的程度,所以才會往吃午餐的時候,仍不見他的蹤影。
她氣憤地在筆記本上寫著鄒徑的名字,故意把他的臉晝丑,用這種方式來洩憤。
「別想我會去找你。」她憤恨的低喃,眼神的熱度幾乎要燒了筆記本。
下午的最後一堂課,班上同學向老師借十分鐘宣佈事情。
牧諼更顯意興闌珊,她今天幾乎沒開口說一句話,不是自閉,而是沒有朋友能談得來,她從不認為沒有朋友是可恥的,至少她活得很好。而那些有意追求的男同學在觀察她的臉色後,今天安分得很。
「在李昌冠老師離職後,沉寂半年多的美術社又重振旗鼓、重新出發。這裡有份我和其他社員做的簡章,並附上報名表,若有意想要加入美術社的同學,非常歡迎加入我們,報名截止日期到週四,希望大家踴躍跳槽,美術社絕不虧待。」施令霓微笑地將簡章發給各排同學。
牧諼接過來,連看都不看一眼。
說到社團,她算是逃兵吧:反正舅舅也不會有意見。瓦夏的社團活動相當自由,絕不強迫參加,所以每個社團的流動率高得嚇人,而她實在看不上有哪個社團值得她去參加的。
簡章發先後,有數個女同學皆發出驚呼,一時間教室內騷動起來。
施令霓很滿意這種情況,跟意料中一模一樣,所以得意地又說:這次的指導老師不是別人,就是緒方薩七。」
「我參加!」有個女同學毫不考慮的舉手嚷著。
「我也要、我也要!」又有人附和了。
「只要能看到緒方老師,要我跳槽也無所謂。」興奮的高亢聲調大喊。
施令霓大大地笑例了嘴,她就知道緒方老師一出馬,會有許多女同學擠破美術社大門的。
從很久前他們就屬意緒方老師接李昌冠老師的位子了,只是緒方老師總推說忙,現在他總算願意加入美術社,這是美術社所有成員求之不得的事。
除了他擁有號召學生的魅力外,最主要的是他的畫功一絕,錯過了可就是畢生的遺憾啊口
牧諼支著額,想不通大家鼓噪為哪樁,只是耳邊不斷傳來「緒方薩七」的名字,令她的耳朵快吃不消。
緒力薩七不就是數個月前舅舅聘來的日籍老師嗎?不過是個教日文的老師,大家卻像把他捧得知偶像一般,真奇怪!
他若真這麼出名,為什麼至今她從未碰過他?就連他長得是圖是扁都不知道。
下課鈴響了,施令霓手邊的報名表可不少,她瞥到正準備回家的牧諼,她記得牧諼不屑參加任何社團活動,但美術社正廣招好手,又是急需有力靠山的時候,若是牧諼願意加入,不去社團也沒關係,畢竟有她的名義,經費也比較容易籌到手。
「牧諼。」她叫住她,眼光餘光瞄到那張簡章已被揉成紙團,希望因此冷了一截。
牧諼挑起眉,冷冷地看著她。這個施令霓吃錯藥了嗎?一個月不見她與她說句話,在今天她這麼不快的情緒下,竟敢同她說話?
施令霓拿了一張新的簡章給她,「請你考慮考慮,美術社需要你。」
「我不要。」
「你知道緒方老師嗎?他擁有多次的比賽經驗和獨特的風格,他的畫風非常吸引人,任何人都會迷上他——」
「我不認識什麼緒方老師,對美術更是一點也不惑興趣,懂了嗎?」牧諼打斷她,冷淡地說完便步出教室。
「跩什麼跩,我也不稀罕你來,哼。」施令霓覺得自己實在太自討沒趣了,誰不去碰,偏偏去招惹那只驕傲的母老虎。
要是牧譴真的到美術社,大概會有許多社員痛苦得自動退出吧!她正這麼想的。
第二章
鄒徑把她當什麼!
牧諼這幾天等不到一通道歉的電話,連他的人影也沒瞧見,而且還聽見同學之間細碎的耳語,說鄒徑和一個女同學公開出入。
這奇恥大辱快把她逼瘋了,再也受不了同學嘲諷的眼神,她需要傾洩滿腔怒火。於是——逛街買東西、品嚐各式食物珍味,便成了她發洩的管道。
接近午後一點,她已經走得兩腿發軟,看到一家牛排館後就毫不考慮的走進去。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牛排館內還是人滿為患,她有股想掉頭離去的衝動,但實在走不動了,侍者也上來招呼,於是她撇撇嘴和侍者走進一個兩人座位的桌子。
孰料,連餐都還沒點,就有個男人在她對面坐下。
明明是她先到的,他憑什麼沒得到她的允許就大剌剌地坐下來?
「喂,起來,這是我先訂的位子。」她朝戴著帽子,始終低頭看菜單的男人喝道。
男人緩緩抬頭,向侍者點一份牛小排,渾厚沉穩的嗓音煞是好聽。
「你沒聽見嗎?這是我的位子!」牧諼氣白了臉,因為男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也不管旁人的側目,想爭取獨自用餐的權利。
當男人轉頭正視她,她詫異不已,是他!那個陪她看電影的陌生男子。
「又是你!你可真會撿便宜。」牧諼不悅地瞪著他。
刃「如果仍有空位,我不會挑這裡坐。」他用手指推高帽子,讓俊逸約五官明顯的露出來。
她咬牙切齒的傾身向前,「我可是一點也不歡迎你。」
「生氣易老,你不知道嗎?」
「我只知道生悶氣會得內傷。」
本來沒有表情的俊臉,忽而揚起一絲淺笑,饒富興味地揪著她發亮的眸子。
「你快點菜吧,服務生等很久了。」
「你!」她強壓住怒氣,凶神惡煞地轉向無辜的侍者。「安排其他位子給這位先生。」
侍者為難地看了看他,才吞吐地說!「可是……可是沒位子了……」
「沒位子是他的事,沒道理要我犧牲啊!」
「小姐,我……」侍者一臉悲苦。
戴帽的男人出聲化解侍者約為難,「給她四分熱的牛排。」
「是。」侍者明顯鬆了口氣地點點頭。
「喂,你說什麼?四分熟我可不敢吃。」牧諼大聲抗議。
「那你吃幾分熟?」他好心情的問。
「七分。」她直接回答。
「好,就七分熟。」他轉向侍者確定,侍者立刻轉身離開。
待侍者離開,牧諼才恍然覺得被設計了。
「你——」她正想開罵,他舉起手輕覆在她唇上,令她愕然。
「若是不喜歡有人陪你吃飯,你可以當我不存在。石頭、隱形人隨你想像,我不開口惹你生氣,你也別罵人。」
她架開他無禮的手,用手背用力擦了擦嘴,支著下領無聊地等待上菜。
緒方薩七貼靠著舒服的椅背,雙手環胸打量她安靜時的風姿。
真的很美,脾氣若能收斂些,她會是個很棒的模特兒。
牧諼這名字在瓦夏太響亮了,他七個月前到瓦夏應徵當日文老師時,上班璃一天就聽見男同學熱烈的談論著這名校花,現在他終於能印證那些男同學的形容了,她是真的美。
她一定不認識他,一個在學校被女同學極度擁護、崇拜的老師。同樣身為女同學的她竟然不認識他,想起來還真有點莫名的失落呢!緒方薩七淡淡她笑著。
牧諼身子漸漸發熱,那兩道探索的目光,始終末離開她半秒,那種被直接觀察的滋味,教她又火又羞。
這個男人必定心存不軌,說什麼巧合,也許是故意找機會碰面,然後一步步引她掉入他所殼的陷阱裡,到時候她就是刀口上的肉,由人宰割了。
心一駕,她怒瞪著他,而他只是文風不動地回視她。
「說,你是不是——」
「噓!」他用手勢示意她閉嘴。
「噓什麼,我——」
「噓!」他手指指向一個地方,她順著看去,只見一名強裸中的嬰兒正睡得甜甜。
但是不說就不痛快,她只好傾身向前,壓低音量。「說,你存心跟著我,是不是?」
「跟著你有什麼好處?」他十分的配合,也傾身向前,直勾勾地望進她如墨的黑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