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珞喬
經過一夜的冷靜思索,徐憶華多少已撫平心中的哀痛,至少表情已能來然處之。
「徐小姐,董事長請你進去。」秘書走到徐憶華身邊說。
徐憶華不安地看了柯豆豆一眼,雖然這是叮預料的事,然而心中依然有些惶恐。
「該來的總是要來,放大膽子進去,免得一進去,話還沒說,就讓人給吃定了。」柯豆豆給予信心鼓勵著。
徐憶華稍事整理儀容後,懷著一份惶惶不安的心走進董事長室,她一直在心底提醒自己要鎮定。
「董事長!」徐憶華站在門口,禮貌地輕喚。
邵父放下手中的公文,抬頭看了徐憶華一眼,離開辦公桌迎向徐憶華。
「坐!」邵父祥和地說。
徐憶華走進辦公室,怯怯地朝沙發坐下;邵文也在她對面生了下來,不疾不緩地點了根煙,似乎沒有準備說話的意思。
如此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著,令徐憶華不安,她決定採取主動。
「董事長,您找我有事嗎?」徐憶華鎮定地問。
邵父捻掉半截的香煙,面無表情地問:「你和培文認識多久了?」
「兩個多月。」徐憶華坦然地回答。
邵父靜默了半晌,又問:「你愛他嗎?」
徐憶華怔住了,她甚至思索著該不該回答,因為她實在不明白邵父到底有什麼意圖。
「徐小姐,我是誠心找你來解決問題的,希望你能回答。」邵父以商場談判的口吻說著。
「我喜不喜歡培文,那已經不重要了。」徐憶華不願給他確切的答案。
「我希望你能離開培文。」邵父又點燃一根煙,「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如果不過分的話,我都可以接受。」
徐憶華突然憎恨地怒視了邵父一眼,她強烈地感受到自尊遭受嚴重的侮辱,昨晚她已被蹂躪得體無完膚,今天她絕不容許再度遭受踐踏。
「徐小姐,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邵父面無愧意,頓了半晌才又道:「我願意給你一百萬,做為彌補你所受的傷害。」
「一百萬?你以為一百萬能買些什麼?」徐憶華突然想笑,笑得好痛苦、好悲慼,「沒錯,一百萬也許能治好身體上所遭受的傷害,但是心裡所承受的創傷,你以為週一百萬能彌補、能痊癒的嗎?」
「兩百萬?」邵父顯然誤解了徐憶華的意思。
徐憶華笑得好苦,她好想哭,實在不敢相倍邵文也不過是個不懂得什麼是情與愛的市儈而已。
「二百萬。要不然你自己開個價。」邵父以為徐憶華不滿意,繼續開價。
以邵家的家業,區區數百萬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如果能買下徐憶華對邵培文的感情,對邵父來說是值得的。
「董事長,錢也許是萬能的,但並不代表能買下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徐憶華悍然地頂撞,「很抱歉,我還沒有窮到要拿感情當做商品出售。」
徐憶華的悍然拒絕,教邵父微愕,他懷疑短短約兩個月的時間裡,究竟能爆發多麼濃烈的情愛?
「那你打算怎麼樣?」邵父顯然已燕好言相待的耐心。
「董事長,我想你大概還不瞭解,並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應該去問你兒子到底想怎麼樣。」
邵父疑惑地看著徐憶華,他不明白徐憶華的意思。
「我和培文已經結束了,以後也不希望他再來糾纏我。」徐憶華淒酸的淚水猛地逼上喉間,她強忍著再將淚水吞進去,毅然地站了起來,「董事長,這是我唯一能說的話,如果你滿意的話,我想出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邵父沉默不語,臉上浮山了一些愧意。
徐憶華見邵父燕語,隨即奔出董事長室,哀怨的淚水在此時已不覺揮灑開來。
徐憶華離去後,邵父抓起身追的電話,按了會計部的內線交代說:「李經理,多發兩個月的遣散費給徐憶華小姐。」
掛了電話後,邵父湧上一股莫名的罪惡感,他有說不出的感慨,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這是現實殘酷的遊戲規則,就算是愛情也逃不出這漩渦。
徐憶華離開了董事長室,走了幾步,拭去盈眶的淚水,深吸了口氣,才強裝坦然地朝自己的辦公位子走去。
此時,柯豆豆也在整理私人文件,令徐憶華深感納悶不解。
「你幹什麼?」
「和你共進退啊!」柯豆豆一副輕鬆地說。
「你……你這何必呢?這是我的事,沒必要你也……」徐憶華感動得無法言語,至少她認為柯豆豆沒有必要做這種犧牲。
「朋友做假的啊!」柯豆豆義氣地說:「再說我也不想每天向同事解釋你辭職的原因。」
「豆豆……」徐憶華不知該說些什麼,卻不願柯豆豆這麼率然辭職。
「快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吧:不然待會兒同事每人一句為什麼,准教我們走不出大門。」
柯豆豆愉悅她笑說。
徐憶華心中有無盡的歉疚,卻又無法勸阻,只得感傷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對了,老董剛才跟你說了些什麼?」柯豆豆好奇地問。
「他想給我錢,要我離開培文。」徐憶華黯然回答。
「真的?多少?」柯豆豆好奇地問,心中盤算著少誰也有個百來萬。
「錢我沒有要,我告訴他,我已經和培文結束了。」
「你瘋了?有錢你不要,這不是便宜了他們。」柯豆豆不敢相倍地叫了出來,在她想來,這筆錢也應該算是補償精神上的損失。
然而,徐憶華卻不這麼認為,她要守著最後僅剩無多的尊嚴,她再也不容許讓邵家鄙視,不容許尊嚴蕩然無存,她更要讓邵家明白,她和邵培文的愛,不是貨品,可以任意買賣的。
整理好私人用品後,兩人將擬好的辭呈放在整潔的桌面,在同事們好奇納悶的注視下,坦蕩蕩地捧起私人用品走出辦公室。
沒有聽到一聲珍重的道別,她們就這樣寂寞地走出辦公大樓,心頭不覺湧上一陣憫悵與感歎。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徐憶華胸心地問。
「你不用擔心,我也許會到喬的公司幫忙,再想不開就答應喬嫁給他。倒是你,以後怎麼打算?」柯豆豆憂心的問。
徐憶華茫然地看著馬路上的車潮,心中孤寂的失落感,竟教她不知何去何從。
柯豆豆至少還有喬,而自己呢?卻一無所有!
「不知道,我想先休息一陣再說。」徐憶華語氣微弱,像是慼然的硬咽。
「也好。」柯豆豆感歎她說,隨即又揚起勸慰的笑說:「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學我,什麼都別想,先回去睡個痛快,晚上再暗我去逛街看電影,把所有不愉快的事全拋到腦後,忘個精光。」
徐憶華悵然地回個苦笑,也許是該將所有不愉悅忘掉,但是她卻沒有柯豆豆那麼樂觀爽朗的個性。
邵培文!她真的捨得忘掉嗎?她遺忘得掉嗎?
她們攔了部計程車離去。
揮別了公司,卻揮別不了心中的悲槍與怨歎。
崔佳姿輕鬆愉快地坐在客廳內看雜誌。
方纔,邵父來了通電話,告訴她徐憶華已離職,並願意主動離開邵培文,此刻的她,心情是無比的痛快與得意。
誰也別想奪走培文,邵培文終究會是屬於她的。
這場情戰,自己竟然不費吹灰之力便等著驗收成果,豈有不得意的道理。
門鈴聲突然響起,打斬了她興奮得意的冥想。
是邵培文,未等崔佳姿開口,他便一臉怒谷地走了進來。
「培文,你怎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崔佳姿話末說完,邵培文便咆哮地問。
「我想怎麼樣?培文,我……」
崔佳姿想問個原因,邵培文卻不願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憑什麼把她們兩個開除?」
「我……」
「就因為我的關係?」邵培文怒目逼視。
崔佳姿畏怯地退了一步,深恐邵培文再搶話,連忙說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我並沒有要開除她們,這全是乾爹的意思。」
「不是你在慫恿,我爸會開除她們!」
「我沒有慫恿。」崔佳姿無辜地解釋:「當乾爹決定這件事後,我也曾勸過乾爹,但是他並沒有接受。」
這件事,崔佳姿不只要把責任推給邵家兩名,她更想在那培文面前裝個好人。
邵培文狐疑地凝視著崔佳姿,對於這個解釋,他依然存疑。
「昨天晚上,我看到徐憶華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連我都有些同情她,我怎麼可能做得那麼絕,還要開除她呢!」崔佳姿一副同情憐憫的神情解釋著。
邵培文懷疑的眼神依然,他不相倍崔佳姿有如此包容的心,會同情自己的情敵。
「我不會求你相信的。」崔佳姿不難看出邵培文懷疑的神情,她採取哀兵姿態,「沒錯,我是愛你,而且不管你身邊出現多少個第三者,我都會永遠愛你,但是我絕不會利用卑鄙的手段來讓你喜歡我,我要光明正大的公平競爭,就算輸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