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珞喬
「你不會看不起我吧!」邵培文暗窺著徐憶華的反應。
「怎麼會呢!」徐憶華忙說,又有些愧意地說:「你賺的是血汗錢,一個月又沒賺多少,讓你花了那麼多錢買這雙鞋子,實在很過意不去。」
「不,沒關係的,只要你喜歡就好了。」邵培文佯裝一副無奈地說:「了不起這個月皮帶勒緊點就行了,反正我現在是一人飽,全家飽。」
邵培文達觀開朗的個性,深受徐憶華欣賞羨慕,只是更加深了她內心的愧疚。
「對了,你這樣每天送報紙,有沒有一些鮮事?」徐憶華突然好奇地問。
「哈!那可多了,有一次啊!你不知道我被一條狼狗追得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邵培文開始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地訴說著他送報紙時的總總糗事,惹得徐憶華聽得好不入迷,時而笑得前傾後仰的。
這頓飯徐憶華吃得愉快極了,離開了餐廳,兩人還意猶未盡,有說有笑地回到徐憶華的住處。
「謝謝你讓我吃了這頓愉快的晚餐。」
在公寓樓下,徐憶華臉上猶掛笑容,感激邵培文今晚的熱情招待。
「如果你願意,我願意每晚給你這樣的晚餐。」邵培文突然深情凝胖地說。
徐憶華尷尬地避開了邵培文的眼神,在這柔柔的月夜裡,她怕這種眼神,那會使她心亂如麻。
「雖然我只正式和你吃過這頓飯,但是我說的是認真的。」邵培文不想給徐憶華喘氣思考的機會。
「這麼晚了,一早你還得工作,早點回去吧!」徐憶華已六神無主。
「只要你給我下次吃飯的時間,我就走。」邵培文死纏到底,非有個答案,否則他決心不走。
「下次見面再說吧!」徐憶華還是不敢承諾。
邵培文好失望,一顆心沉了下來,隨即又綻露出笑容,「這可是你說的?」
邵培文突然露出喜悅的笑容,教徐憶華有些困惑,微微地點了頭。
「這可是你說的,記住!」
邵培文興奮地叫的背影,向徐憶華揮了揮手後隨即離去。
望著邵培文離去的背影,徐憶華進屋後才發現自己的臉頰在發熱,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百跳。
屋內的燈沒開,柯豆豆還沒回來,徐憶華開始擔心她和喬到底談得怎麼樣。
「為了我,你和你老婆離婚,不認為這樣對她很不公平嗎?」柯豆豆為喬的妻子叫屈。
她喜歡喬,她喜歡喬的成熟穩健,有著十足商場領袖的氣魄與魅力,但是她同樣也是女人,她不要這種會傷害到另一個女人的愛情。
「公平!她根本沒有資格恨我談公平。」喬憤怒地叫罵了起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柯豈豈為喬的妻子抱不平。
喬的憤怒持續了很久,才頹喪地說:「她外面有了男人,這是我這次跟她離婚的最主要原因。」
「那也不能怪她,你自己……」
柯豆豆沒有勇氣說出口,喬不世和她暗渡陳倉,偷情了一年多?所以柯豆豆認為喬的妻子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採取的手段。
她能體會喬的妻子這種報復的心態。
「你錯了,她已經給我數了快兩年的綠帽子了。」喬恨得咬牙切齒。
柯豆豆相當的震驚,她沒辦法體會一對夫妻竟然瞞著彼此另築婚外情,而這貌合神離的婚姻生活,竟然只是建立在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上。
「豆豆,」喬緊緊地抓住柯豆豆的雙手,「不管我是為了什麼原因離婚的,至少我的離婚已經是事實,請你相信我,這次我是認真的,求你回到我身搜,好不好?」
「喬,我……」柯豆豆猶豫掙扎著。
「你還有什麼顧忌的?現在我們之間已純沒有任何阻礙了。」喬苦苦哀求。
沒錯,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了,但是柯豆豆卻無法排除心結的障礙,她沒有把握做喬的第二任妻子,她擔心喬會再有第二任,甚至第四任的妻子。
「豆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答應我,我們結婚好不好?」
柯豆豆愣了半晌,掙脫開喬緊握的雙手。
「豆豆……」喬深情凝脾。
「不要逼我!」柯豆豆忍不住湧出盈盈淚光,許久她才開口,「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喬歇斯底里似低吼著。
「難道你要我現在回絕你嗎?」
「你沒有道理回絕我。」喬懊惱地叫著,最後他還是妥協了,沉沉地說:「好,我給你時間考慮,但是我要你知道,不管多久,我會耐心等下去的。」
柯豆豆慼然地仰著淚眼,她肯定地告訴自己,她需要一段時間慎重的考慮,然而到底需要多久時間,她沒有答案,也許,這只是考驗的等待,她要用時間來驗證喬對她的情感,這也是她尋找正確答案的唯一辦法。
早上,柯豆豆和徐憶華才推開公寓大門準備上班,便看見邵培文滿臉笑容,手上拿了幾份報紙,杵在大門口。
「兩位早!」
柯豆豆和徐憶華著實被嚇了-跳。
「喂!你今天又想幹什麼?」柯豆豆雙手汶腰,沒好氣地問。
「來送報紙的。」邵培文遞上手中的報紙,「這幾份報紙,喜歡哪一份,任你們挑。」
徐憶華楞住,心底想笑。
「很抱歉,一個月二百塊的報費我們可付不起。」柯豆豆說著。
「送你們的,喜歡的話,我每天送一份報紙過來。」邵培文說。
「這可是你說的哦!」柯豆豆說。
邵培文微點著頭。
「這還差不多。」柯豆豆老實不客氣地從邵培文手中選了份報紙。
「豆豆,人家已賠得夠多了,你幹嘛還……」徐憶華不忍邵培文再做無謂的付出。
「他這次是來投資的,哪是來賠償的,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還看不出來啊!」柯豆豆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並對邵培文示威,「喂!我們憶華的愛情可不是廉價品,你不要以為一份報紙就可以成交。」
「豆豆……」徐憶華羞澀地經責著柯豆豆。
邵培文的意圖柯豆豆早看在眼裡,當然她也相倍徐憶華不會麻痺到毫無知覺。
「你答應我,下次要給我答案的。」邵培文深情凝視著徐憶華。
徐憶華微愕。
柯豆豆可聽得一臉納悶。
「什麼答案?」柯豆豆好奇地問。
徐憶華羞怯得難以啟口。
「這是電影廣告商給報社的招待券。」
邵培文拿出兩張招待券,欲將一張遞給徐憶華,徐憶華卻一副欲接不接地猶豫著,不覺手心在冒汗。
邵培文硬將招待券塞到徐憶華手上,固執地說:「晚上七點我在戲院門口等你,招待券還沒有畫場次,七點你不來,我會一場一場等下去。」
一時間,徐憶畢竟不知該拒絕還是接受。
「你不說話就表示已經接受了,就這麼說定,我還得趕著去送報紙,拜了!」
邵培文話一丟,便興奮地跨上機車,一路又送起他的報紙。
「喂……」徐憶華想說什麼,但為時已晚。
無奈地看著手中的招待券,她感到無盡迷惘。
一旁的柯豆豆則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你們進展得那麼神速。」柯豆豆驚喚她說。
「你胡扯什麼?我都還沒答應哩!」
徐憶華不高興地給了柯豆豆一個臉色後,逕自朝前走去。
「那你今晚打不打算赴約?」柯豆豆追了上去,出著主意,「不管你是不是喜歡他,我勸你晚上還是不要去赴約,男人最賤了,千萬不要讓他認為你很容易上釣,不然他以後對你就不含在乎。」
一路上,柯豆豆不斷聒噪地傳授她的男女關係的經驗談,及男人對於愛情的態度。
徐憶華有一搭沒一搭虛應著,柯豆豆的話,她是在耳進右耳出,現在她的心底還掙扎著要不要赴這場約會。
坦白說,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猶豫什麼,只知道自己很想赴這場約會,但是她卻考慮這是否太過於隨便了。
邵培文開著他那部蓮花跑車,載著崔佳姿由台北開到了淡水。
一路上,邵培文冷淡得不曾主動開口說一句話,他沒有遊玩的雅興,心中惦記的,只是晚上和徐憶華的約會。
崔佳姿當然看得出邵培支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神情。
「培文,你不喜歡陪我出來?」崔佳姿笑臉問著。
五年前,崔佳姿二十歲生日那天邵家認了地做乾女兒,除了在那家兩名面前時,她才會稱呼邵培文為乾哥哥。
「沒有啊!」邵培文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很討厭我?」
「怎麼會呢!」邵培文笑得很勉強。
「其實你真的討厭我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的。」崔佳姿黯然地說。
邵培文感到詫異,他不認為這是他所認識刁蠻驕縱的崔佳姿所會說的話,他如此冷淡陪她出來玩,她應該早就要發飆抱怨,但是直到現在,邵培文還沒有見到她任何激動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