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姑娘我拒嫁

第25頁 文 / 柏沙

    「天啊!展桓,噢!爸爸……史老師……」紀菱掀開被單,自床上躍下,一古腦兒的撲進他懷裡,頭埋入他的胸膛,雙手緊緊的環抱住他的腰。

    淚水,自她的眼眶中如泉湧般,將他的襯衫沾濕一大片。

    史展桓激動的圈住紀菱的身軀,強烈的遏抑住悲傷的情緒。

    他們這樣無語的擁抱彼此好久,然後史展桓接著說:

    「葬下他們的隔天,我帶著詠虹直奔蜆港,因為齊管家得到我沒死的消息,便派人在西貢市做地毯式的搜尋。於是我們逃到峴港,在你父親的碼頭倉庫遇到何領班與十幾個船運的工人,他們曾與我共事一段時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後,他們決定幫我盡快逃離越南。兩個月後,在他們的安排下,我和詠虹一起搭上偷渡到美國的船,逃離了越南。」

    紀菱在他的胸膛上嚶嚶的哭泣,他緊環著她用哭泣而顫抖的身軀,撫著她柔細光滑的頭髮,用後不斷親吻著她的額、她的眼,以及她滑落的熱淚。

    良久,紀菱在史展桓溫柔擁抱的慰借了,漸漸平息了激動的情緒。

    「菱,別很我,雖然我無法為你父親的死給予你什麼補償,亦不敢奢求你會原諒我;但我只求你不要恨我,好嗎?紀菱,不要恨我……」他像一個背負著罪惡的懺悔者,向她吐露心中的悲慼。

    「展桓,那不是你的本意,那是戰爭所造成的悲劇,若是我們異地而處,是我誤殺了史老師,那麼,你會恨我嗎?不!你會原諒我的,因為我們都不是神,都只是個凡人,我們都無法扭轉戰爭所造成的悲劇;不要再自責了,這件事在你心中十多年所造成的心靈苛責與煎熬,已經足夠了,展桓,停止自責吧!」

    「但是,因為我所造成的意外,使你失去一切,親人、家園、財富,以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我間接摧毀的啊!」

    「不要再這樣自責了,戰爭所造成的遺憾不是你一個人的過錯。在這十多年中我所遭遇的痛苦與折磨,我不曾怨過誰,甚至是齊管家,我亦不怨他;這些不可違抗的宿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既然注定要承受這一切,就當它是上蒼給我的試煉。展桓,不要再自責了,我不怪你的。」她輕聲的說著,仰望著他因自責而緊蹙的眉宇,用手掌輕柔的撫著他的臉。

    他用手覆蓋住她輕撫在自己臉頰的纖細手掌,「你這些話就像一把鑰匙,把纏繞在我身上多年的沉重伽鎖,一下子解開了。」

    紀菱的這些話撼動著他心靈深處,他滿心感動的擁緊她,而這感動化為一股熱流,竄流過他心中的每一角落,塞滿整個胸口。「來,告訴我,這一年來你都在哪裡,我找你找得快瘋了,你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突然失去音訊。」他擁著她在床沿坐下。

    「我去了伊利諾州,在芝加哥市郊的小學當老師。」她低頭輕答。

    「你竟逃得那麼遠,可見我傷你傷得很深。原諒我那天對你說的殘忍話語,我甚至忘了你與詠虹的感情並不亞於我,失去詠虹你也跟我一樣悲傷。」

    「我沒有任你……」史展桓的話勾起她痛苦的回憶,她激動的摀住嘴。

    「那天我真的失去理智,對你說了那樣殘忍的話都不自覺,直到詠虹葬禮那天你沒有出現,我才正視到事情的嚴重性;後來發現詠虹的病情後,我更加的懊惱與自責,到你的雜誌社找你,卻說你已辭職,於是我天天守在你的公寓前,也不見你回去過.你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原來,你並不是因為恨我才不來醫院看我的。

    但是……太遲了,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如今的她、已無緣再做他的妻子。紀菱悲哀的看著史展桓,干言萬語無從訴起,只能默默的瞅著他。

    「怎麼不說話?你這樣看著我,使我的罪惡感無所遁形……」

    史展桓話才說到一半,紀菱突然撲進他的懷裡,雙臂緊緊的圈住他的頸子。「展桓……擁緊我……」

    史展桓不知道她為何會激動的圈緊自己,但他已無法思索這一切疑慮,因為紀菱的身體正在對他做無言的邀約;他執起她的下巴,朝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兩具熱烈交纏的身軀雙雙倒向柔軟的床上,史展桓迅速褪下彼此的衣物,他的唇貪婪的吸吮她每一寸肌膚,最後流連在她豐腴的胸脯;她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當他用熾熱的舌尖舔啃著她粉紅色的蓓蕾時,她頓時覺得一股灼熱的電流竄流過全身,雙手激情的插入他濃密的黑髮,喉頭發出滿足的呻吟。此時的她只想奉獻,包括愛、軀體、心靈,以及一切的一切;她要將他此刻的激情與愛意,永遠的留在靈魂深處,願能在將來的歲月裡,好好的珍藏、細細的回味。

    難耐的亢奮如一把熊熊的火焰燃燒著他時,他翻身擁緊她,狂熱的進入她的柔軟裡,不斷的需求著,彷彿想借由這熾熱的結合,將全部的愛傳遞給她。

    噢!

    展桓,我的愛,讓我此生所有的愛,都留給你吧!

    紀菱承受著史展桓的激情,並在心底吶喊:上蒼,請讓時光在此時停駐吧!

    她滿足的,卻也悲傷的自眼角悄然滑下兩行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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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光束,自紗幔中斜斜的篩透進來,空氣中瀰漫著紀菱身上的香氣。史展桓翻動一下身體,下意識的要摟緊紀菱,卻發現環抱的是被褥,他頓時清醒,一種不樣的預感使他猛然坐起身。

    他驚慌的喊著:「紀菱!」

    房間裡久久沒有紀菱的回音,只餘幾縷她身上特有的花香繚繞在空氣中。

    他快速的翻身下床,穿上衣褲,扣子還未扣妥他就急忙的在屋裡找尋紀菱,同時呼喚著:「紀菱,你在哪裡?紀菱!回答我……」

    整個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回音,史展桓又衝回房間拿車鑰匙,瞥見床櫃旁的桌子上用花瓶壓了一張紙,紙上還放著他送給她的求婚鑽戒。

    霎時,他蒼白了臉,用顫抖的手拿起紙和鑽戒,白紙上娟秀的字跡是紀菱的詩句與留言——

    今朝仍輪迴那相同的別離

    再回首將成陌路一去千里

    在晨曦裡一將你的輪廓深烙印在心

    此後請你

    請你為我珍重

    儘管我們的愛情

    注定成空

    展桓:

    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今晨的離去,猶如我的心已死,因為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成為你的妻子。展桓,忘了吧!除了我,你可以選擇任何一位女性作為你終生伴侶;而我,已經喪失了這個權利。

    讓我用此生最誠摯的祝福,祝福你,並說一句……珍重!

    紀菱

    「我的老天!」史展桓吼叫出聲,將紙和戒指胡亂的放入口袋後,便衝到車庫發動汽車,猛地一踩油門,他一路飛車往機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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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火速的衝到機場,史展桓奔進機場大廳,快速瞄了一眼班機揭示板。

    幸好,在這段時間內前往芝加哥只有三個航班,縮小了查詢的範圍,史展桓急切的向航空櫃復人員詢問紀菱可能乘坐的班次。

    「有了!紀小姐搭乘6班次前往芝加哥。」航空櫃檯人員在電腦劃位記錄裡查到紀菱搭乘的航班。

    「第幾號登機門?」他急急的問。

    「十九號。但是還剩十分鐘就要起飛,登機門已經關閉,恐怕來不及……」

    在櫃檯人員還未講完前,史展桓已焦灼的奔進人群中,直衝往十九號登機門。

    而當他跑到時,航空公司的職員已在做關閉登機門的準備,他拉住一位職員,向他說明他必須找到機內的紀菱。

    但基於飛航安全的理由,他拒絕史展桓的請求,將他阻擋在登機門外。

    眼看飛機就要起飛,迫切想追回紀菱的心使史展桓與他們起了爭執,他甚至一度想闖入機內;兩位航空公司職員強攔住他,但他高壯的身材和執意要追回紀菱的激動,使兩位職員攔都攔不住,並且與他發生了肢體衝突。

    此時,圍觀的旅客漸漸多起來,機場的安全人員也趕了過來,其中一位掏出手槍,對著史展桓高喊:「住手,不准動!」

    霎時,在旅客的尖叫聲後,安全人員與史展桓緊張的對峙著,然後聽到史展桓堅定的、毫無畏懼的說:

    「開槍吧!若要讓我選擇再次失去她,我寧願死在槍下!」

    安全人員聽到他這樣說,不知如何是好,但依然高舉著槍對著史展桓,現場的旅客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時,航空公司一位中年女性主管站到他們之間,用手示意安全人員放下槍,然後微笑的問道:「先生,請你告訴我她的名字吧!我去飛機內幫你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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