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嘉恩
「哼!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那你又何必潛入別館內?」南烈商毫不留情地譏笑她的愚蠢。
「你──」此刻的八號恨不得手上有把利刃,好讓她立刻將身後的狂妄男人給殺了!但是,此刻的她根本動彈不得,真是氣人呀!
南烈商懶得再理會她,逕自動手為她拆下布條,準備再為她的傷口上藥。
八號這時才驚覺到自己的夜行衣早已不見,被布條所取代,而身後的南烈商還打算將布條拆下。
「你這該死的登徒子,快放了我!」她從來也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被人如此羞辱。
若讓他繼續羞辱她,她倒不如自絕性命!反正她早就不想活在這世上了。死對於她而言,可是一種解脫。
八號正想背對著南烈商咬舌自盡時,卻像是被他識破、料到一般,以從容不迫之姿再度封了她的穴道,令她只剩下視、聽、嗅覺。
南烈商在她耳畔低語,「你的心思早已被我全部識破,想咬舌自盡?可沒這般容易。從今天起,你只屬於我,我要你生就生,死就死。」她若是想死……哼,只要是他活著,她就絕對死不了!
他是什麼意思?
八號突然對於未來以及南烈商充滿無限恐懼,或許她這次真的不該接下這項任務的。
第二章
南烈商為八號更換布條時,動作十分輕柔,並沒有藉機非禮。
當他為她上藥時,他的大掌以及因長年撥算盤所形成的繭觸碰她的肌膚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特感受湧上心頭,令八號有些不安。
她到底是怎麼了?全身竟然因為他的碰觸而不停顫抖,這完全不似冷酷無情的她呀!
南烈商自然是看見了她的反應,但他沒多言一句,為她上好藥、更換布條後,就讓她重新趴回床上,隨即退至三尺外,待全身紅疹消退後,再以隔空點穴方式為她解穴。
八號一恢復之後,便小心翼翼地轉過頭來,趴在床上看著南烈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詢問他,「你不是最痛恨女人的嗎?為何沒將我殺了?」
南烈商坐回案前,拿起算盤算帳,一邊回答她,「我是不喜歡女人,但是你似乎和一般的女人不同,所以我饒你一命。」以往他所接觸的女人,無一不是會替人製造麻煩,要不就是長舌多話,而像她這樣受到他鞭打卻連一句求饒也不說的女人,他頭一次見到,換作是別的女人,早就哭昏了。
更何況他尚未查清她的身份、來歷及潛入別館目的,他怎能輕易殺了她。
「你……」她從沒見過像他這般狂妄自大的男人,饒她一命?那她似乎得「好好」感激他的大恩大德才是。
「好了,現在輪到我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南烈商停止一切動作,銳利的眸子緊瞅著在床上的她。
「我叫……」原本想隨便取個名字以草草帶過這個問題的,但當她一望入南烈商的眼,她卻怎麼也無法開口欺騙他。
「叫做什麼?」南烈商逼問。
「我……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垂下眼瞼,她不敢再看南烈商的眼。他的眼彷彿有魔力一般,令她完全無法招架,只有開口說出實話。
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迷失自我,連「死靈」都告訴他。不行!她非得守緊口風,回復以前冷酷無情的自己。
「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南烈商聞言,心中約莫有個底了。
南烈商再看了床上的她一眼,隨即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來。「你不會沒有名字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八號輕皺眉頭,緊瞅著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難道以為她欺騙他嗎?
「沒什麼,以後你就叫做無缺吧。」南烈商毫不理會她的憤恨眼神,逕自為她取名。
「無缺?」她於心中暗自思索一會兒,隨即道:「你這是在嘲諷我嗎?」他早已看過她背上的眾多疤痕,擁有這些疤痕的女人,又怎能叫做「無缺」?
南烈商與她對視好一會兒後,才回答,「你若是要這般想,那也隨你!」語畢,便逕自提起算盤,繼續核對帳目。
八號看著正在核帳的南烈商,內心突然湧起一種想法。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自已不是「死靈」的一員,而只是一名普通女子,這樣一來……她或許就能夠一直像這樣看著他了……
唉,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如今她僅剩短短的六日來達成老爺子所指示的任務。為了麒翔商行的帳本以及令南烈商愛上她,她只能接受南烈商為她取的名字了。
「你為何要距離我那麼遠?你不擔心我逃跑嗎?」無缺準備開始勾引南烈商,使他愛上她。
南烈商聞言,撥動算盤的動作停頓一下,隨即又繼續先前的動作。「我可沒那麼想靠近來歷不明的女人。以你現在的傷勢,若是不怕死想逃走的話,那就隨便,但別死在別館內,壞了風水即可。」
南烈商看她傷勢嚴重,再加上她潛入別館內也沒拿取到任何物品,所以沒再用手銬限制她的行動。
無缺聞言,差點被他的話語激得內傷,連忙調和體內真氣,好一會兒後,才問他,「你都是這麼和人說話的嗎?一點口德也沒有!」
不知為何,一和南烈商碰面之後,她便變得不似在「死靈」的自己了,多話、情緒起伏大、心律不整、思緒雜亂……她究竟是怎麼了?
「我向來便是如此。」南烈商將手中的帳冊全核算完畢之後,便把帳冊收拾好,倚靠在太師椅上,看著床上的她好一會兒,久久不語。
「你看什麼?」無缺毫不避諱與他直視著。
「我在看我的女人,何時她變得這麼多話、有朝氣了,一點也不似昨晚全身充滿殺氣的模樣。」
「誰是你的女人!」無缺一聽到南烈商所說的話,只覺得臉紅、心跳加快,連忙把頭一轉,不敢再看他的臉。
「看誰答腔,誰就承認囉!」南烈商看見她的表現,不禁起了玩心。
「你──」無缺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連忙又回過頭,狠狠地瞪著他。他怎能這般無賴,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說,氣煞她了!
「夠了,我沒興致和你再玩下去,你也該休息了。」南烈商拿起帳冊,站起身準備返回書房。
他可得好好重整別館內的守衛部署,以免再被人潛入,還有,他大致猜出了無缺是屬於哪個組織,所以得派人去查探一些消息。
無缺傻眼了。她萬萬沒料到南烈商的態度居然會轉變得這麼快,說變就變。
「你就這麼不願靠近我一步?急著離開?」她連忙開口喚住他,試圖讓他多留一會兒。
南烈商一聽,停下腳步,回過頭挑眉道:「我十分好奇你潛入別館內的目的,你是否是要引誘我?」她的態度和昨夜完全不同,令他頗為懷疑。
無缺聞言,心跳又加快了,垂下眼瞼,她不再多說一句話。
是她表現過於急促,致使南烈商懷疑,還是他的聰明才智如此高超,一眼就識破她的目的?
「無言以對嗎?」南烈商泛起一抹冷笑後,便走出房。
無缺真的不明瞭。以前她在執行暗殺任務時,每一個男人見了她,無不被她的容貌所迷惑,因此大意被她所殺。然而卻只有南烈商不把她當一回事,他只取笑、玩弄她,除了換藥,他根本不靠近她,是她沒了魅力嗎?抑或是他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她絕不容許自己失敗,非達成任務不可!
她的時間不多了,首先她得把背傷治療好才行,於是便調養著本身內力,促使背上的傷加速癒合。
練武之人多半可利用內力促使傷口恢復,只是她體內七日斷魂丸的毒性持續增加中,使得她內力減少許多,無法一直進行療傷。
這時,廂房門被人開啟,無缺連忙向房門那看去,是一名未曾見過的小女娃,手中還捧著一碗湯藥。
「你是誰?為何來這?」無缺輕皺眉頭看著眼前婢女打扮的女娃。
「是二少主命我前來喂小姐喝補藥的。」小丫鬟膽戰心驚回答著,怕自己會怠慢了。
「是嗎?」無缺這才舒開緊皺的雙眉,心中似乎湧上一股暖流。
原來南烈商也是有些關心、在乎她的。
「那你過來扶我起身,我自己喝藥就行了。」她以輕柔溫和的話語朝小丫鬟說。
「是的,阿環這就扶小姐起身。」名咦阿環的小丫鬟連忙扶無缺起身。
無缺接過補藥喝下後,開口詢問阿環,「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沒多久,我前幾日才進入別館內做事的。」阿環據實以告。
「這樣子啊……」無缺於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是無法從她身上探出一些消息來了。
此時,她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往她所在的廂房步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知道來人是南烈商。
南烈商站在廂房門口,朝內下令,「在裡面服侍的人立刻出來,楊總管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