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湛亮
「啊!真可惜……」一臉惋惜。
「噗」地一聲,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容小小發現他似乎真期待看到那種悲慘狀況發生,不由得笑斥指控,「你這人很壞耶!」
「普普通通壞而已啦!」並不否認,搓著下巴嘿嘿好笑又問:「沒限制缺只胳臂、斷只腿,身體有殘缺的人吧?」
「呃……這倒沒聽說。」這路癡和人家有仇啊?
「那至少還有這個可以期待。」花宦飛莫名興奮。
「……」無言以對。
「走!快走!我們瞧熱鬧去!」生平沒見過比武招親,花宦飛存心看好戲去,拖著一臉興致缺缺的容小小直往不遠處的高架台而去。
「不要啦!又不干我們的事,有啥好看的?再說人擠人,累都累死了!」完全沒有湊熱鬧的心情,容小小老大不願意。
「不擠!不擠!我們上那兒去!」早相中高架台斜前方一棵光禿禿的大樹,花宦飛興致勃勃拉著他,如閃電般往前竄去,一個縱身起落,人已經坐在大樹枝幹上。「瞧!這不就是最佳的觀賞位置。」
放眼瞧去,果見高架台上的動靜盡落眼底,容小小不置可否地輕哼了聲,算是勉強接受,不過……
「花大公子,能不能請你放開我了?」靈動大眼直勾勾瞪著握著自己的修長大掌,他皮笑肉不笑提醒著,灼熱的目光像似恨不得剁了那隻大手。
順著他目光往下一瞧,花宦飛微笑鬆手,忍不住調侃,「幹啥?你害羞啊!我們都是男的,碰一下有啥關係?你又不是姑娘家,介意啥?」唼!這小叫化當真是很嫌棄他喔!
冷笑抽回手,容小小笑得好假。「是啊!我是真的害羞,因為誰知道某人是不是有龍陽之癖?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變成了某人的孌童!」
孌童?他?!
差點從樹上跌下,花宦飛霎時狂笑不止。
「哈哈哈……你別笑死我了!孌童?誰家的孌童不都白白淨淨、秀美可人,有哪一個會髒成像你這樣?光看都沒了興致!」忍不住直搖頭,又瞧了他好幾眼,同情地給予一些希望。「不過你大概才十三、四歲,若真對孌童這行有興趣,倒是還有些希望,加油了!」安慰地拍拍他肩膀,笑臉淨是頑黠揶揄之色。
十三、四歲?低頭瞧了瞧自己平坦的胸前,莫名有些小小的沮喪,容小小低聲糾正,「我十八了。」
「啥?」震驚瞪著纖瘦的身子,不敢置信。「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我十八了!」抬眼怒瞪,氣呼呼地扯著他的耳朵大叫,再次聲明自己的真實年紀。可惡!這個路癡一定要用那麼傷人的眼神看人嗎?
哎呀!尷尬了!十八歲的少年個子矮成這樣,就連身子也瘦巴巴的,比十三、四歲的男孩還不如,心底一定很介意吧?
好生同情地揉著一頭亂髮的小腦袋瓜,花宦飛乾笑安慰,「可憐的孩子,長成這樣不是你的錯,好好跟著我,花哥哥以後一定每天給你大魚大肉,將你來不及發育的趕緊補回來。」
「……」再次無語,容小小垮下肩膀,已經無話可說,不領情地用力打掉在頭上這次亂揉的大掌。
吃痛縮回手,花宦飛嘿嘿地笑了,見他悶悶的還有些不開心,當下趕緊轉移注意力。
「喂!小小,你快看,有人上台了!」
無精打采地往高架台瞧去,果真見到一溫雅的中年男子自台後緩步而出,立即贏得台下眾多群眾的熱烈歡呼。
「喏!那就是白家莊莊主--白岳峰了。」小巧下巴朝台上男子方向點去,容小小習慣性地當起某路癡得消息提供者。
「原來這人就是『定北王府』王妃的兄長啊!」忍不住朝那相貌俊雅溫文的白岳峰瞧了好幾眼,花宦飛笑得頗有深意。
敏銳發現他古怪的凝覷,容小小突然覺得有股惡寒上竄,小心翼翼探問:「花大公子,你該不會……真有龍陽之癖吧?」我的娘喂!這路癡怎麼淨瞅著白岳峰瞧?一個大男人這般瞧著另一個男人,真是詭異透了。
啪!
驀地,就見修長大掌惡狠狠地朝某乞丐的後腦勺刮去,打得他哇哇慘叫,差點倒栽蔥地跌下樹去,花宦飛這才哼聲惡笑,「龍你的頭!本公子哪裡讓你覺得有斷袖的癮頭?少來胡亂毀壞我的名聲。」
「既然沒斷袖的癖好,幹啥直盯著白莊主猛瞧?」痛得眼眶泛淚,容小小撫著後腦勺,氣呼呼叫罵指控。
花宦飛聞言呵呵輕笑,故作無辜道:「我只是在想,昔日江南第一美人的王妃既然是白莊主的親妹,兩人面貌肯定有著相似之處,所以才對白莊主多瞧了幾眼,想藉此幻想一下能迷倒定北王爺,讓王爺將她迎娶進門的女子究竟有多美?」
得知他竟是這種理由而瞧人,容小小不由得低聲嘟囔,「果然天下男人一般色,腦袋只會想著看美人……」
「你說啥?」故意橫眼怒問,其實早聽見他的唾棄嘟囔聲了。
「沒、沒啊!」深怕腦袋又挨一掌,容小小急忙搖頭擠笑。嗚……武功不如人就是得任人欺凌啦!早知道,練功時就不該貪玩偷懶,好後悔啊……
暗暗竊笑,目光轉回高架台上,就見白岳峰正抱拳對著台下眾人朗聲道--
「各位英雄俠士,承蒙大家青睞前來參加小女的比武招親大會,白某甚為感激?相信白家訂下的規則,各位都已很明白,就不再贅述浪費大家的時間。自恃武藝高明,可以擊敗眾人的青年俠士們,請儘管上台較量吧!白某在此宣佈--比武開始!」
話落,立即贏來轟天的掌聲和歡呼聲,白岳峰微笑致意,緩步退至一旁的太師椅坐下,準備全程監看,順便觀察一下各個比武者的人品。
至於妄想娶得江南第一美人、順便還可接收白家莊勢力的有心之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此刻一聽白岳峰宣佈比武招親開始,馬上有人按捺不住,心急地跳上高架台上。
「俺王虎搶個頭彩,自信能贏過俺手中銅錘的,就上來吧!」一名虎背熊腰的粗漢躍上高台,手中揮舞著兩支重達百斤的銅錘,充滿自信大笑地挑釁。
王虎?一個江湖中三流的人物罷了。
一旁,正當太師椅上的白岳峰微微皺起眉來之際,一條矯健身影自人群中電射而出,躍飛上了高台。
看熱鬧的群眾只覺眼睛一花,隨即就見一名青年立在高台上,其高大俊朗、儀表不凡的樣貌,馬上讓台下百姓的心全偏了,私心認為江南第一美人就該配這樣的青年俠士,而不是個大老粗,當下歡呼吆喝更加大聲了。
「在下溫世浩,特來領教兄台的銅錘。」溫世浩有禮地抱拳朗笑,風采翩翩,煞是迷人。
一見此人跳上台來,太師椅上的白岳峰這才舒眉展笑……呵!關外溫家堡的少主,近幾年在江湖上也闖下不錯的名聲,如此的青年才俊才匹配得上他的女兒啊!
一見來了個俊朗年輕人,王虎不禁大笑。「好!就讓你嘗嘗俺銅錘的滋味!」話落,雙手揮舞著銅錘急衝上前,打算先發制人。
溫世浩也不驚慌,嘴角含笑地拔劍迎向對手攻擊,一時間,兩人身影交纏不休,鏗鏗鏘鏘的金屬交擊聲不絕於耳,看得台下群眾的眼睛都花了,分不清兩人的身影。
然而大樹上某個原本興致缺缺、不甘不願被拖來的乞丐,如今卻雙手緊握,情緒激昂地大吼大叫,比任何人都還要融入,彷彿自己就在台上比武似的。
「喂!那個拿銅錘的,左邊、左邊啊……哎呀!人家攻你前胸,你不躲已經很笨了,怎還自動迎上去讓人打?對方右邊有破綻,打啊……哎呀呀!糟透!糟透!怎麼這麼笨……」哀聲歎氣直搖頭,真恨不得下去幫忙。
耳邊充斥他激動的大吼大叫,花宦飛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目光從比武場上移回身旁小乞丐身上,啼笑皆非地瞅著他興高采烈、千變萬化的表情,不由得竊笑連連。
呿!剛剛還說不要來呢!結果咧?現在看得最融入的,不就是他自己!
「看啥?」感受到身旁目光的凝視,容小小扭頭回瞪,一臉凶巴巴質問。
「沒啥!只是剛剛有人還老大不願意來瞧這熱鬧,如今卻……」賊笑揶揄,以下的點點點不言可喻。
聞言,想到自己忘情投入的激情,髒污的小臉不禁微微漲紅,老羞成怒斥罵,「要你管!大爺我方才不想看,如今想看了,不成嗎?」
「行!怎麼不行?大爺你高興怎樣就怎樣,我哪敢管呀!」故意佯裝害怕地抖者身子,眉眼嘴角卻淨是逗弄笑意。
這路癡真的好惹人厭啊!容小小心中氣結,卻也發作不得,只能瞠大眼惡狠狠地瞪人。
哈哈……這小叫化子真好逗,隨便一撩撥就氣鼓鼓的,真絕!花宦飛心中狂笑個已,臉上則滿是無辜表情,眼兒還眨巴眨巴回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