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紫菱
小杏淚漣漣,光是猜測她把月吻派出去做事他就這麼生氣,要是知道她把月吻趕出宮,王兄一定會氣得把她的頭扭斷。
「她在哪裡?我自己去我她。」威之又晃了她一下,強迫她說出答案。
小杏的聲音細若蚊鳴,「她不在宮裡……」
威之的眼昨變得冷漠得駭人,聲音溫柔得怕人,「你說什麼?該死,你再說一遍!」
「王兄,我不是故意的,你又不理她。宮裡又不缺人,我看她不重要,就把她趕出去了。」她一邊哭一邊說,淚水和著話語貫穿了威之的意識。
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月吻能走到哪裡去?而且她這一走,無異是海角天涯,兩人要再見面根本是難上加難,威之心裡的恐慌有如強烈的旋風,席捲了他內心所有的知覺,他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月吻了,看到眼前的小杏,這陣恐慌很快的就變成熊熊的怒火。
「你把她給趕走了。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他怒得一舉打翻了桌上的東西,兩顆眼睛射出的怒焰足可置人於死地。
「今天早上,是阿疤送她出去的。」
威之頭一揚,「去把阿疤找來。愣在那裡做什麼?趕快去把他找來!」他呼喝身邊的一個侍女,那侍女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喚人。
沒過多久,阿疤雄壯的身體已經站在房內,他一瞧裡面的情況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忍不住搖頭歎氣,威之早知如此,又百必當初對月吻不聞不問,現在才搞得這樣雞飛狗跳的有什麼用?
「阿疤,月吻到哪裡去了?」
阿疤原本想要說謊,但是看到威之一臉既著急又不知所措的狂怒表情,他猶豫了半天。
到底該不該說呢?威之骨子裡是有點心疼月吻的,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對月吻著了迷,但是他這陰陽怪氣的脾氣對她好那麼一刻,然後就把她冷落個半天,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家折磨得憔悴消瘦。
有心人也都看得出那美麗的小姑娘家,一顆心全放在威之的身上,他對她笑一下,她就高興得像得到什麼天大的寶藏似的,他這樣對她冷冷淡淡的,她整個人就變得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情之一字,把人可傷得重了,自己實在沒理由看威之再這樣的折磨人。
「不必我了,她走遠了,她一直嚷著要我個名叫巴蘭的男人,我把她送出宮後就跟地分開了,也不知道她往哪裡去了。」
阿疤稍稍的撒了謊,其實也不算說謊,他只是沒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罷了,月吻這小姑娘的確有提到巴蘭這個人,他只是沒把巴蘭是她跟她妹妹的護衛這件事說出來而已。
「備馬,我要出城去找她。」威之聽到阿疤的話後,整張臉沉了下來,怒焰隱藏在黑亮亮的眸子裡,他的雙手握成拳。
阿疤立刻阻止他,「你瘋了嗎?威之。阿里一直在等待機會捅你一刀,你上次出去我就很不贊成,你這次最好不要再出宮了。」
「我說備馬,我不管阿里那個人渣放下什麼話,我們之間總是要解決的。」威之頓了一下,眼光裡閃出烈焰,「且月吻是我的人,不論她原本是屬於誰的、她心裡有誰,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的人,我絕對不會放她走的!」
這是他的真心話,他原本以為這種迷戀只是因為在營裡她是惟一的女人,但是他回宮後,在菲非那裡消磨了幾近十天,月吻的影子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更加的清晰,他恨極了自己的感覺,他想,那女人一定用了某種東西迷惑了他,也許是她羞紅的笑靨,也許是她無邪的大眼,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月吻是他的奴隸,她只能一輩子待在他身邊,除非自己放她走,否則誰也不能奪走她,她是屬於他的。
對,沒錯,她是屬於他的,那個名叫巴蘭的男人也不能把她給奪走。
威之踏出步伐,阿疤隨侍在一旁,他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把月吻帶到威之的面前,當初他要是偷個懶,今天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但是在他心中卻也不禁暗中竊喜,他知道威之自從林娜的事後,對女人總是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現在威之這樣大發雷霆之怒,末嘗不是一件好事。
天暗了下來,原本的美麗曠野在黑暗的粉飾下,變成相當的可怕,月吻揮去額上的汗水,內心害怕起來,這團黑暗看起來好怕人,她實在不該錯過剛才的宿頭,現在走回去也太晚了,更何況她也不喜歡那些人看她的眼光。
她拉緊斗蓬,遮去晚風吹來的寒意,她縮瑟得發抖,孤零零的斜躺在大樹下。她好累也好餓,她閉上眼晴,想要略微休息一下。
威之驅策著馬來到這裡,他找到這來實在都是阿疤的功勞,阿疤心不甘情不願的透露出月吻往哪個方向走,因為阿疤不希望他在宮外逗留太久,以免阿里逮到機會殺了他。
當他生氣的質問阿疤為何在宮中不說出來時,阿疤哼了一聲的回答:「她跟在你身邊只有傷心流淚的份。你對她好一點又不會要了你的命,偏偏要這樣折磨人家,使一個漂亮的姑娘家消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真教人看不過去。」
威之抿起嘴來,他不悅的瞪阿疤一眼,示意他閉嘴,阿疤理都不理的照樣說自己的話,「如果你不喜歡她,就放她一條生路,別硬把她給綁在身邊,如果真正喜歡她,就對她好一點,否則再被你這樣折磨下去,哪天你在菲非那裡消磨得厭了,想要回來看一看她,恐怕她人已經不在人間了。」
威之的心莫名感到一股罪惡感,且隱隱的抽痛起來,他細聲問:「她瘦了嗎?」
「哼!豈止是瘦了,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人家小姑娘長得這樣美,想要她的人怕不排成一大列,想要疼愛她的人也一定多得很,偏偏碰到你這樣不知好歹的人,還不如把她送回那個叫作什麼巴蘭的人的身邊,再怎麼說任何人也總比你有情。」
「住口!」威之惡狠狠的發起脾氣,月吻是屬於他的,任何人也奪不走,光是想到她躺在別的男人的懷裡都會讓他怒焰中燒。
阿疤看威之臉上青筋突起,顯然是被自己剛才的話刺中了心窩,他按了按威之的手,「威之,你也知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事我一向不管,但是這個小姑娘明明是貴族之流的小姐,你把她當成了奴隸也就罷了,現在你又要了她,她是再也嫁不出去也不敢回家了,你要是再不對她好一點,難道你要教她去死嗎?」
威之粗暴的回答:「不用你管這麼多閒事,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真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阿疤也不想多廢話,反正他能做的就是這樣了,威之這麼掘強,希望以後不要出什麼差錯,「好吧!隨便你了。」
走了沒多久,威之就看到月吻細瘦的人影伏在一棵樹下睡覺,他糾結的心頓時鬆懈下來,但緊接著是狂暴的怒氣在他心中迴盪,她是屬於他的,任何人也奪不去,更別說那個名喚巴蘭的男人,他休想動到月吻的一根小指頭。
月吻被無限小心的放在馬上,她意識得到那雙自己魂牽夢縈的大手輕輕拍撫著她,這雙大手的動作是今人屏息的溫柔,她睡意矇矓的睜開眼睛,口齒不清的低喚他的名字。
威之心中的怒氣降了一大半,他臉上出現他本人從不願承認的奇異溫柔,「睡吧!我在這裡陪你。」
月吻的神情轉為哀傷,她輕聲的喃語:「我又在作夢了,只有在夢裡,你才會對我這麼溫柔,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都不理我,我好痛苦,為什麼這一切都跟母后說得不一樣,她明明說愛是很甜蜜的,除了會有一些挫折之外,為什麼不是這樣……為什麼?」她令人心酸的喃語飄散在風中,淚水從她闔緊的雙眼中潸潸的流了出來。
威之整顆心好似絞碎了一般,「噓!別說話,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他拭去她皎白臉上的淚水,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帶著透骨的寒意穿透了他的肌膚,直達他的內心深處,好像要告訴他,月吻對他的相思有多深、對他的情意有多濃。
黑壓壓的夜,一位身材細瘦的男子在磨著劍,劍光發出銳利的光芒,他如材狼般的黑眸在黑夜裡閃出兇惡的星光,他傍著火光,一頭黑髮在暗影中沉沒。
「他出宮了,還沒帶幾個護衛?這個消息正確嗎?」他一口白牙在火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絕對正確,阿里,不過我是冒著宮中察點的危險來的,這錢只能多不能少。」一個未滿成年的年輕男孩道。
阿里笑盈盈的答道:「當然不會少。」話聲方落,他的劍已經架在男孩的額上,「不過我是花錢來買消息,可不是花錢來白白送死。」他笑容變得嗜血,連眼光都流露出殘暴之意,「你當我是二歲小孩,前兩天他才因為獵不到我而剛回宮,今天就帶著少數人馬出來,而且還專門挑讓我好下手的夜晚。這不是擺明有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