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紫菱
月吻一口氣吐不出來,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只能忙忙注視眼前的容顏。
「記得我教你怎麼接吻嗎?月吻。」
她的名字從他嘴裡吐出來,像是沾了蜜一樣的甜膩濃稠,四周的空氣像是燃火一般,月吻覺得呼吸幾乎變成不可能的事。
「記得嗎?」威之再次問,口氣充滿誘惑。
低啞的聲音令她全身酥軟,月吻別過頭去,她心虛不已的撒謊,「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其實她心裡明明白白的想起那一天的吻。還有那時時刻刻縈繞在心中的奇妙感受。
他笑了,那是渾厚的低笑聲,她靠在他身上,笑聲震動她的胸膛,兩她,也隨著他的笑聲起伏。
他的笑好像在嘲笑她的說謊,或是看透她的內心,月吻整張臉更紅了,殊不知這樣更顯出她的楚楚動人跟鍾靈毓秀。
威之倒抽口氣,感覺慾望在他的血液中流暢。他身體的男性部分蠢蠢欲動,猛浪般的慾望在他的嘴角呈現,他攫住她紅艷欲滴的小嘴,感覺月吻在他懷裡微微顫抖,那顫抖像是催情劑一般,勾起了他更深的佔有慾望,他低吼一聲,更加放肆的吻她。
月吻推了他一下,「不要,我……」
他強橫的抓住她推拒卻使不了什麼力量的小手,眼光猛又有力的宣佈要佔有她,就連他的聲音也強悍且激情道:「你是屬於我的,任何人也不能否認我的權力。」
他抓起她的白皙皓腕,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月吻只感覺手心傳來陣陣的悸動,抬眼看他,她的表情是堅決無比,還帶著無以名之的感情,而那種她不能形容感覺又在心中盤旋,心中的某一塊角落起了微妙的變化,她垂下手臂,眼睛閉了起來。
接著她的衣服被解開,她感覺他的唇滑過她的頸側,如影隨形的滑到她的胸脯……
在小小的帳棚中,一派的春意融融,暖和了初春的寒意。
早春暮色在天邊一角迴盪,刺骨的涼意如冰刀般的侵蝕著黃昏的人們。月吻一臉落寞的獨步到帳棚外,帳外一株老樹伴著她淒涼、孤獨的影子,月吻只覺得寂寞跟倦怠掌握了自己,她無話的凝望天邊那抹即將結束的光明。
她現在開始懷疑以前宮裡的那些侍女交頭接耳的話是否正確,雖然她們不敢在她面前放聲講話,但是總有一些風言風語會傳進自己的耳中。
難道正如她們所說的,男人總是嘗過新,就把一切拋諸腦後嗎?那夜之後,威之一早就不見人影,往後幾天,他總是在帳外輪守夜晚,連看她一眼也不曾,好像那一夜的溫存及溫柔都是場春夢,而春夢總是了無痕的,她是不是不該眷戀呢?因為夢畢竟是虛幻的,縱然它再怎麼美,眷戀也是一場空。
但是她的內心為什麼感到一種無法言之的淒涼?月吻無法忘記他的眼是那麼狂熱,但是他撫摸的動作是那麼溫柔,他的話語滿含令人心醉的喜悅。
她更不能忘記的是自己為什麼會把自己交給他,她的清白是要留給她的丈夫,不過經過那一夜之後,他就是她的夫婿了。
月吻垂下頭,傷心的想到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女奴,若是她真的是他的新娘,他才不會冷落她,女奴跟他的皇后身份是天淵之別的。
「美人,為什麼獨自在這裡沒人陪呢?」
她緊張的回頭,一張友善的笑臉距離她不過咫尺之遠,月吻遲疑的回他一個笑靨。
「美人,你叫什麼?」
「我叫月吻。」
晏之喔了一聲,以看起來有些迷人的稚氣望著她,「聽說遠國的某位公主就叫作月吻,她的美貌傾國傾城,但是最近也傳說那個國家內亂,那位傾國公主死在戰亂之中了。」他說完後,不安分的手朝她頭髮一拉,月吻站不住腳,立刻倒在他懷裡,她掙扎著要起來,他嘻嘻一笑,「別動,我只是想把你看清楚。」
「你放我起來,我站著你照樣能看我。」
晏之指尖朝她的紅唇一點,「你真的很美,不知道王兄肯不肯將你送給我。」
她一征,眼眶瞬間紅了,她只是威之的女奴,他要把她送給誰她也無法說不,月吻從來沒有像此時這麼清楚的瞭解到自己只是威之的女奴。
「你哭了?」晏之似乎有一點訝異,他續道:「我只是在讚揚你很美罷了,所以我也想要你,這沒什麼。」
「放我起來,我要進帳棚裡去了。」
他置若未聞,照樣把她圈在懷裡,「跟著我會比較好,你不用跟別人爭寵,雖然我不是國王,但是我的生活也過得滿不錯的。」
月吻別過頭,不願意跟他說話。
晏之把她的頭扳過來,「當然我的地位比不上王兄,但是王兄有個很嬌寵的愛妃,那個女人雖然沒你美,但是她的妖嬌風情可勝過你太多,你爭不過她的,更何況王兄這個人死板板的有什麼好,就算你進宮又如何,王兄的心裡面只有一個女人的存在……」
晏之偏頭仔細瞧她的臉,不禁皺起眉來,「仔細看看,你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林娜,就連你的氣質也是嬌嬌弱弱的,跟林娜一模一樣,王兄該不會把你當作她吧!?怪不得王兄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樣……」
其餘的話她都沒聽見了,一聲霹靂巨響在她腦中炸開來,月吻瞬間整個人茫然,無法再思考任何事情,原來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怪不得那一夜之後,威之就對她不聞不問。
一陣尖銳的疼痛扎進她脆弱的心,月吻首次感覺心原來可以痛得這樣無法承受……
月吻整個人失了紳,她的眼光無神茫然的定定看著前方,而前方就是晏之的俊臉,他大惑不解的瞧著她眼光裡的癡呆及臉上的木然。
「喂,月吻,你怎麼啦?」他拍打她細嫩的臉頰,臉朝她更低了一點,看起來似要吻她,使原本曖昧的情況更是曖昧。
這就是威之看到的畫面,女方倚在男方的懷裡,眼光癡癡的看著男方,她那姿勢分明是表態索吻,而男方也極願配合的低下頭。
「這是在幹什麼?」他的口氣以恐怖來形容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晏之驚訝的抬起頭,看到是誰時,他笑了一笑,瀟灑盡在不言中,「王兄,你可不可以把這小美人賞給我,我第一次看到她時就喜歡得不得了。」
而月吻一看到是威之時,整個心又酸又澀,各種滋味雜陳在她心中,她想大哭,也想大叫,更想憤怒的朝他丟東西,但是她什麼都沒做,只是別過頭,假裝沒看到他。
看到她那麼順服的躺在他弟弟的懷中,威之的嘴角抿了起來。連他的眼睛都投射出不屑的利光,他鄙夷的撇撇嘴,「好,就送給你,不過這個女人我已經用過了,你還要嗎?」
最後兩句話令月吻痛得刺骨椎心,他把她當成是那麼低賤的人嗎?自己在他眼裡只是一個他用過的女人?原來那一夜只是他肉慾的發洩,月吻深深掩閉了她的心犀,不願再聽下去。
她無神的望著空中,把自己的心鎖在任何人都接觸不到的地方,她不想聽他們之間的對話,那些傷透她內心的話她一句都不想聽,遙望空中,在昏昏暗暗的天邊,斜日將殘,那淒涼的寒意滲進她的內心。
今年的早春好冷好冷……
第三章
雨仍不停的下,只不過雨勢已由大轉小。
日焰動了一下,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身前有溫暖的火焰在暖和她的身體,她半生起來,驀然發覺自己只穿著輕薄的褻衣,身上還蓋著巴蘭的外衫,除此之外,她就什麼都沒穿。
她臉霎時緋紅,一雙眼睛已不留情的望向巴蘭,她怒氣沖沖的大喝,「你
突然看到巴蘭也是裸著上身,日焰忙轉過臉去,臉上紅暈更甚。
巴蘭看到她醒了,他單腳跪在她面前,沉聲道:「公主,你醒了。」聲音裡的喜悅任誰都聽得出。
日焰拿起鞭子,不容他分說的就朝他沒頭沒腦的揮了一鞭,怒氣翻騰難以自制,「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你竟敢脫我的衣服,你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公主,你發高燒,全身穿著濕衣服只會加重你的病情,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我願意領罪。」他只是穩重的說話,對她的鞭打毫無怨言。
日焰沉吟了一會,拉緊身上巴蘭的外衫,她可以聞到外衫上有他特有的味道,她突然不自然的臉紅,但是巴蘭一直垂頭直視著地上,所以他根本沒發覺,最後她哼了一聲,命令道:「你過來。」
巴蘭依言向前至她的身側,仍是單腳跪下。
日焰注視他臉上的神情,「我打你,你為什麼不躲?」
「錯在於我,我沒有理由躲,更何況我的生命原本就是公主的,公主連我的命都可以要,更別說只是打我一鞭這樣的小事。」
日焰伸手輕觸她剛才打在他胸膛上的鞭痕,「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巴蘭?我是一個亡國公主,地位已經大不如前,除非我復國,否則你跟著我只是埋沒了你自己,你是玲蘭的第一勇士,據我所知,你在很多國家也是威名遠播,相信會有很多國家願意重用你,你不想離開我,另外尋我自己的一片天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