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倪淨
「這是結婚的戒指。」將盒子推向他,卻不見他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要還給我?」
嚴桀冷眸瞪向她,他嚴桀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就算是結婚戒指也一樣。
「那一天我走得太匆忙了,所以忘了拔下來還你。」
戒指太名貴了,她想了好久最後認為自己承受不起。
「我拒收。」
商柔想要與他劃清界線,簡單的婚禮連結婚照都沒拍,除了戒指是唯一的紀念外,他們之間已沒有任何相連的信物。
商柔瞪著不解的眼看向他。
「為什麼?」愣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詢問。
然而他卻在這時將話題帶開,「你先坐下。」見她已緩緩地退向辦公室的門邊,嚴桀要她坐下。商柔不以為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談,她之前只想再見他一面,而今目的達成了,她並不寄望其他。
「我叫你坐下。」
這一次的口氣很明顯地強硬,讓她清楚知道他火爆的脾氣又要發作了。
為了不想因惹他生氣,讓兩人最後一次的會面不歡而散,她遵照意思地坐在他對面,臉卻是朝向地面。
「告訴我,你現在住哪裡?」
透過柳聖風,他曉得商柔已經搬家,而他想要知道新的住處。
以為自己聽錯了,商柔望向他,「我另外租了房子,原來的地方房東賣人了。」
「給我地址。」
「呃?」
他要地址?為什麼?沒有多想,她搖頭拒絕。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嚴桀臉上閃過幾個複雜表情。
「商柔,關於那一夜的事……」
「那都已經過去了,你不用在意!」帶些激動,及過多的逃避讓她不願再去談論,那令她感到難過。
停頓了好一會兒後,商柔又開口:「我沒有懷孕,所以你不用擔心。」
原本她也希望能夠有個孩子與自己作伴,但希望還是落空了。
該死!嚴桀心中咒?著。
他根本不在意她有沒有懷孕,或許有,但那也是少數,真正令他在意的是那一晚他的粗暴是否傷了她,因為他曉得自己並不是只要了一次,而是一再索取,那對於初嘗情事的商柔而言,想必是個難捱的夜晚,特別是那時他又失去理智。
但是他發現此時坐在自己面前的商柔帶著防備。
「我想問的是你的感受。」
第一次商柔發現嚴桀的眼神可以如此溫柔,還是為她,這樣的驚喜令她的心防下滑。
「我沒事。」
不知不覺,商柔給了他一個笑容,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這一丁點的關懷而滿足。
好半晌,兩人都沒再開口,最後商柔站起身。
「對不起,我要走了。」
「慢著!」
那戒指合該屬於她,怎麼他都不會收下的。
見她走向門邊,嚴桀也起身想要拉住她的人。
卻在這時,未鎖的門教人給打開了,進來的是個女人,一個風情萬種、打扮入時的年輕女人。
「桀,你好慢哦。」
原本嚴桀是打算與女伴相偕外出,卻為了某個未交代的公事而繞回公司,沒料到會在大門口遇上商柔,一時間忘了還在車上等他的女伴。
商柔本是含笑的臉,在女人進來時笑容同時消失,看來她的存在又再一次顯得多餘。
「打擾你了。」
她很客套地告辭後轉身想走出去,看來這次的見面還是留給她難以言喻的傷害,她與嚴桀的回憶永遠都是不完美的收場。
「等一下。」
嚴桀?女伴突地闖進感到不悅,而且還讓商柔走了。
「桀,她是誰?」
那女伴一見商柔,明顯的敵意馬上躍上,特別是商柔一副纖柔、需要人呵護的外表,那總是容易引發男人的保護欲。
「安琪,你先回去,我有事不能陪你。」不算和悅的口氣,但瞭解他脾氣的女伴聰明地看出別在這時候耍性子。
「桀……」
可惜嚴桀已飛奔出去,直追商柔的身影。
***
當商柔來到大門口時,終於被嚴桀給追上。
「你放手!」
被嚴桀擒住的手腕怎麼都甩不開,為了怕引來他人的注目,她只能小聲地喊著。
「我送你回去。」
商柔搖頭,卻被他拉住,她將臉別向一旁不願與他對視。
但嚴桀容不得她的拒絕,二話不說地帶她走出公司。
「你要幹什麼?」
「我說了,送你回去。」
問不出地址,親自走一趟也不錯。
「你的女伴還在等你。」
她還是說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在意,在意那個陪在他身邊的人永遠不可能是自己。
「你在意她?」
以前的商柔總是不過問,安靜地任他四處風流快活,此時她的口吻卻像個吃醋的情人,這個改變使嚴桀大悅。
「我沒有。」
被他拉至車子旁,見他開了車門,她隨即說道:「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你不用麻煩了。」
從上一刻起,他們已是陌生人。
「進去!」
沒理會她的話,嚴桀將她硬推進前座,用力地甩上車門要她別試圖逃走。
當他自己坐上駕駛座時,一臉怒氣沖沖地發動車子,火速地往前駛去,沉悶的氣氛迴盪在空氣中,除了向商柔要地址外,誰都沒再開口。
過了三十分鐘,當車停在她的公寓前時,商柔伸手打算開門,卻被嚴桀給阻止。
「我住的地方已經到了。」
「我陪你上去。」
一聽到他的話,商柔連忙甩開他的掌控,趁一個空檔迅速下車往公寓裡跑。
當她跑回屋子裡時,緊張地左右回顧,擔心嚴桀會突地出現,並且快速地轉身把門鎖上。
直過了幾分鐘,當她確定沒事後,這才安心地喘了口氣,並且蹲下身子平息方纔的悸動,同時為他的行為感到不解,?何她有種錯覺,嚴桀在乎她,但這可能嗎?
緣分都已盡了,他對她應有了另一種情感,所以才會丟下女伴,不過猜想歸猜想,她告訴自己別再抱有任何妄想,十五年的等待都成空了,怎會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改變,更何況物件還是嚴桀。***
嚴桀坐在車內沒有追出去,只是由她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轉角。
皺眉盯住前方,他想搞清楚剛剛升起的念頭?何,明明亟欲擺脫她的人,現今如願了,他卻沒有一絲喜悅浮現,反而是再次碰面讓他內心感到衝擊。
還有一些小小的聲音在提醒他,他是否錯了,自己不該放她走的,否則這時的他哪來的失落,有一股衝動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帶給她溫暖、安全感,這些他從未想過給予任何女人,如今卻在商柔身上?生。
難道真如聖風所言,其實他只是不願受家人的擺佈,所以他排斥商柔,在他心中卻早已認定她的人,特別是那一份對他的深情,因為明白不會有人與他爭奪,所以他很放心地遊戲人間,反正她永遠在一旁等著他的歸來,而這也被他視?理所當然。
自然的他不去珍惜,甚至無情地傷害她,使她難堪,這全都是因為也知道商柔不會離開他,就算他再過分,她也只是安靜地等待,從不會像其他女人那般地爭風吃醋。
但是,這一個月裡,他開始想念了,想念她的身影,總是溫馴地依在他身旁,在她離開後,想要疼惜她的心情猶然而生,只是佳人已遠。
這一次,他該好好理清心中對商柔是否真有份感情存在。
因為想通了,所以駕車離去,或許柳聖風可以與他分享心中感覺,畢竟他與商柔也相處了十多年。
第六章
自那天與嚴桀見過面後,商柔不久後又在公寓樓下與柳聖風碰面。
遠遠走來的人是商柔,不過那頭熟悉的長髮已不復在,使她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同。
「很訝異嗎?」
柳聖風溫文的外在使她感到安全,他總像大哥哥般愛護她。
「有一點。」
在柳聖風面前她毋需?裝,真正瞭解她內心感受的,除了他沒有第二人了。
柳聖風給她一個溫和的笑容,「是嚴桀告訴我你的住處。」所以他乾脆在樓下等,反正下班後一定等得到人,而現在兩人在樓下空地相偕並走。
他?
為什麼?
心中藏著納悶,但她沒有開口詢問,那天碰面的情形還在她腦海裡盤旋,在嚴桀身邊,總是不乏女人的陪伴。
見商柔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柳聖風多少看得出商柔對嚴桀的感情還沒完全放下,所以故意挑起嚴桀當話題。
「放不下他?」
女人剪髮一半是為了改變心情,一半是為了忘掉情人,想來商柔兩者都有。
商柔一驚,連忙搖頭。
「不,我沒有。」
柳聖風瞭解她的反應,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他開始感到失落了,為他之前做過的事,還有放你離開,所以現在的他可以說不怎麼好過。」
這是事實,不過柳聖風並不想同情他。
基於好友的立場,他還是想來看看商柔,起碼這朵小百合是他看著長大,雖然得不到,但朋友感情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