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絲芳文
噩夢!若涵知道那是因為許文信和何莉瑩再次出現的關係,讓自己又深刻的體認一次自己所受的恥辱。
滿室的賓客,卻因為有人謠傳父親破產,而顯得有股猜疑的古怪氣氛,當看到新郎倌到來時,原以為是來迎娶新娘,不料得到的卻是宣佈解除婚約。
若涵看到賓客中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投以同情的眼光,雖然那時她堅強的不掉下眼淚,努力保有那最後的一絲尊嚴。
兩星期後,許文信結婚的消息傳來。若涵終於受不了而崩潰。她看著左手腕上的白色細紋,那是自己用銳利的美工刀所留下來的。原以為只要一死百了,什麼痛苦、什麼煩惱都不存在了。
當自己在醫院中醒過來時,所見到的是母親哀傷的神情、父親自責的模樣,還有妹妹,一個正值十七歲的青春少女。
若涵記得那一年,原本被父母捧在手掌心呵護的妹妹,一下子長大了許多,換成是她堅強的照顧家中的一切。自己的身體很快就復原了,但是父親卻因自責,終而長病不起;母親沒多久也隨著父親走了。
原本偌大的家產,卻因父親做保人,而被債權人出賣。原本親朋好友絡繹不絕的家,也因破產而變得冷清。
在父親過世後三個月,請父親當保人的李叔叔,又將被變賣的家產買回,並跪在雙親的靈位前懺悔。原來李叔叔並沒有投資失敗,只是出國去談一筆可能的投資生意,卻被視為卷款潛逃。
家產雖又回到鍾家,但是短短的半年時間,已經讓若涵嘗遍了世間的冷暖、虛假,她和妹妹再也不需要用錢來交朋友。
她們讓人以為她們一樣窮困,並靠自己的力量來完成學業,若涵也因為忙碌而忘掉那些恥辱。
妹妹,現在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自殺後被救的那段時間,每到夜晚自己總會被噩夢嚇醒,每一次總是妹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每一次的噩夢,換來的是疲憊的心靈,與被冷汗濡濕的身體。
噩夢?冷汗?
若涵這一次真得要抱頭呻吟了,原來學斌講的是真的!
自己因為作噩夢,而全身冒冷汗連衣服都濕透了。他怕自己因為穿著濕衣服再度感冒,才幫自己將衣服脫掉,連床罩也換了。
若涵偏偏以為學斌在她生病期間,佔她便宜,所以醒來時才會一絲不掛。
她不聽學斌的解釋,硬將他給趕走了,在他臨走前還再三叮嚀她得吃藥。
天啊!她錯怪他了。
若涵不知道當發現自己全身一絲不掛時,真的是以為學斌侵犯她,還是女性的矜持、害羞,而有此反應。
自己多年來仍保有處子之身,連要結婚前夕也不肯讓許文信越雷池一步。她曾自問,是否就是因此,許文信才會和自己訂婚而又和別的女性發生關係。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晦自己的決定。
二十幾年來保有的處子之軀,竟在生病期間被人一覽無遺。若涵渾身滾燙,因為羞愧?還是害羞?還是因為看到的人是他?
算了,他不會再出現了。若涵告訴自己,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第五章
「兆邦哥哥,你覺不覺得那兩個人很奇怪?」
「會嗎?」兆邦知道怡伶指的是周建佑和閔翔。
周建佑和閔翔則是怡伶那天搬來時,在門口碰到的那兩個人。
兆邦請他們進屋後,父親一看到他們竟然請他們到書房談談。書房向來是兆邦專用的地方,沒想到父親也會請他們到那裡。
他不解的是,父親在見到那名叫周建佑的男子時,臉一下子刷白,雖然力持冷靜,兆邦還是發現到父親的不自在。
當他們三人再從書房出來後,父親的瞼上雖有釋懷的神情,但是兆邦仍無法放心,他也曾問過父親,所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們是為了朋友而來,也可以算是為了找朋友,其餘的父親就不再多言。而且,自從他們在家裡住下後,他常看到若有似無的眼光落在他身上。
「兆邦哥哥,他們……」
「別管他們了。我帶你去宇樵的家,怎麼樣?」兆邦不想讓怡伶的疑心病再次升起,否則只怕她會冒冒失失的跑去問他們。
「真的?」怡伶一直想去看宇樵的太太羽凡。從上次宇樵的談話中知道他深愛著妻子。而她想看看一個女子如何能讓一個男人深愛她。
兩個人才剛出門,周建佑和閔翔就出現在後。
「少主,周邦是不是愛上那個女孩子了?」閔翔不解的問。
「不,愛上那個女孩子的是兆邦,不是周邦,不過那女孩一定和周邦所愛的那名女子有所牽連。」周建佑肯定說。
「那……」
「我們只要注意他們一定能得到答案。若不小心,只怕……」
「少主?」閔翔擔心的問。
「鄔志雄曾救過我們,至少我們也得確保鄔家唯一的香火繼承!」
「兆邦他會有事嗎?」
「唉!」
閔翔看到少主擔憂的神情,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他知道只要時機到了,少主自然會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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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伶和兆邦開了近一小時的車程來到淡水。怡伶始終都捺著性子,一直等到兆邦將車停到淡水的一處別墅區,在一楝佔地約兩百坪左右的別墅停了下來。
怡伶注意到從別墅所在的位置,可以眺望到遠方點點的燈火,隱密性相當好。
她和兆邦被一位兆邦稱之為唐姨的人,請進了別墅。進到屋內,一樓是客廳、飯廳和廚房,有一座小型的中國式山水小魚池,假山假水中還有小溪的潺潺流水聲;客廳也採用中國式裝潢,和餐廳閭還有個小別間,放了一套八聲道的音響。
怡伶從樓梯那見到一名五官細緻、長髮披肩的女子,那嬌柔的講話聲調令人忍不住想親近她。
「我是沈羽凡。」
「是楊太太!」
宇樵從二樓街下來,正好將太太在樓梯口攔截成功。他從羽凡身後摟著她的腰,將她介紹給怡伶。
「怡伶,這是我深愛的女人。老婆,她就是沒被我的魅力所蠱惑、刺傷我男性自尊的人!」
怡伶從來沒見過男人撒嬌,不過看到宇樵他們夫妻倆伉儷情深、鶼鰈情濃的,她好羨慕。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另一半。怡伶看看兆邦,或許自己找到了,不過要等到他開竅,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怡伶偏偏頭看看羽凡,又看看宇樵,脫口而出一個問題:「你們身高差這麼多,會不會很辛苦?」
宇樵和羽凡為了怡伶的問題,差點跌坐在樓梯口。
兆邦則為了怡伶的唐突,有些不知所措。
「怡伶!」
「人家好奇想知道嘛!」怡伶委屈的看著兆邦。「這樣以後我若碰到類似的事情,才知道該怎麼辦嘛!」
「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冒失,就問人家這種問題啊!」兆邦捺著性子解釋。
「楊大哥不會介意的!」怡伶望向剛剛坐在他們對面的宇樵夫妻倆,像是要獲得宇樵的支持般。看到宇樵含笑的點頭,還得意的說:「你看吧!」
「可是……」
「我總不能對著別的男人問,他們會以為我是在挑逗他們!」
「你當然不行!」兆邦急切的大聲吼。
「別吼那麼大聲嘛!」怡伶還特意的揉揉耳朵。「所以我才問楊大哥,除非你告訴我!」未了,怡伶還天真的問:「你有這種經驗嗎?」
兆邦脹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求救似的望向宇樵和羽凡。
宇樵和羽凡早被他們的對話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兆邦臉紅無以應對。
羽凡還是善良的為兆邦解危。
「放心,高度的問題,以後你們一定會找出方法來解決的。」
「你好漂亮。」怡伶誠心的對羽凡說。
「謝謝!你向來都是這麼直來直往的嗎?」羽凡深深喜歡上眼前這嬌小的女子。
「好像是!」怡伶吐吐舌頭,俏皮的點頭承認。
「我的天!」羽凡含笑的搖搖頭:「我必須為你的經紀人和宣傳祈禱,他們會需要的。」
羽凡因為宇樵的關係,加上自己是一位服裝設計師,也常為自己喜歡的歌手做造型,間接的對演藝圈也相當瞭解。
若以怡伶的個性,稍不小心就會被人抓住語病,而被攻擊得體無完膚。
「這種事讓李權去煩惱好了!」怡伶聳聳肩不在意的說。
「經紀人是李權?我還以為你和宇樵一樣,同屬『新秀』呢!那季霞……」羽凡的眼睛忍不住的往兆邦身上瞄去。
「喔!羽凡姊,你講的是那個冷傲的八爪女?」怡伶蹙眉的說:「如果她和李大哥談過,就不可能為難我!也無法為難我!」
「冷傲的八爪女?多貼切的形容詞!」宇樵高興的說。
「宇樵!」羽凡知道那是因為李季霞曾經想破壞他們,還差點成功了。所以,宇樵對於她的印象可是差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