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絲芳文
怡伶以前錄音時,最多三遍即可錄好一首歌,而這一次她錄了十遍了,還無法將一句歌詞唱好。
兆邦原以為怡伶是為了氣他,因為他沒有和她合唱,但是在看到怡伶因錄不好,心急的流下淚時,兆邦心疼極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反倒是宇樵很有耐性的陪在一旁,還適時的鼓勵她再試一次。
怡伶不懂自己為什麼就是無法把這首歌唱好,而這一首曲子,還是兆邦親自填詞譜曲。可是她就是不能,在她想尖叫放棄時,宇樵要求讓他單獨和怡伶談個十分鐘。
兆邦一聲令下,大家休息二十分鐘,去喝個飲料休息一下。
當整個錄音間只剩她和楊宇樵時,怡伶誠心的向宇樵道歉說:「楊大哥,很抱歉,浪費這麼多時間,可是我……我就是無法把它唱好!」怡伶泫然欲泣的說。
「傻瓜,再多試一次就好了,有什麼關係。」宇樵一副大哥哥模樣的摸摸她的頭。
「你知道嗎?在歌壇將近四年的時間,我從沒和別人合錄過情歌。而且,大部分的歌迷也都知道,我只對著我太太唱情歌!」
「真的?」怡伶滿臉羨慕的說。
「這一次是兆邦『拜託』我的,這可是我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求人喔!你想他是為了誰?」
怡伶羞愧的低下頭,不敢看宇樵。
「兆邦曾經跟我提過,你希望能和他合錄這首曲子。只不過為了你,他沒答應。」
「為了我?」怡伶訝異的看著宇樵。
「他考慮到你若能搭配一位較高知名度的歌者——例如我,那對你是比較好。每個人都知道我的習慣,若我破例和你合唱,一定會造成話題,別人就會注意到你,在好奇之餘自然會有人去買你的專輯。如此一來,你就成功了。」
「可是,我……」
「別辜負他的一番心意。」宇樵笑著說:「把我想成是他,不就成了?」
「楊大哥,有這麼明顯嗎?」怡伶嬌羞的問。
「或許只有我知道而已。我相信等一下我們一定能一次OK,然後,我就要回家找老婆安慰,居然有人和我相處了幾個小時,而沒有被我的魅力所蠱惑,這實在有失我『情歌王子』的魅力。」
果然,當二十分鐘後工作人員回來後,一次收錄成功。宇樵在臨走之前對著怡伶眨眨眼,表示讚賞才離去。
在回家的路上,兆邦好奇的問:「宇樵是用什麼方法才一次就OK?他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怡伶當然不能把她和宇樵的對話說出來。所以,她只能轉移話題。
「兆邦哥哥,」怡伶撒嬌的叫著。「為了慶祝專輯完工,可以答應娶我了吧?」
「怡伶!」
隨即,兩人同時爆出大笑,整台車子,充斥著他們歡愉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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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斌,我在板橋找到一間古厝,很符合這一支MTV所需要的景!」公司的執行製作小張高興的告訴學斌。
學斌和雅雲都認為,大家應一視同仁,給予任何職務層次的同仁一樣的尊重。這樣大家才會盡心力於公司。
小張的欣喜之情是可想而知的,上一次學斌特地南下出差,其一的原因也是為了找景。
「太好了,今天下午我們再去一趟。」
「可是下午我還得去一趟九份,時間上可能急迫了點!」小張為難的說。
「那把地址給我,我自己去一趟,順便評估取景的地方。」學斌突然升起一股興奮的感覺。
「好吧!真希望再去一次。那裡有種……有種……等到你親自看了之後,就會明瞭我的意思!」小張一臉促狹的模樣。
下午,當學斌循著地址找到小張所指的古厝,只見它是中國江南風味的設計。
園內的花木扶疏,格局別緻精美,古意盎然,典雅出色。每一個花台、水榭、樓閣,皆有命名,各有特色的合院、樓閣,那種氣勢,別有一番耐人尋味的感受。
學斌一一探訪每一處古厝。他現在懂得小張為何如此受吸引,那就像是置身於古代般,而不是一位參觀者,是參與者。
他來到西側廂房,卻見到西廂房的門緊合著,學斌雖有想過這是不准入內參觀的表示,偏偏有種吸引力,吸引他人內。
學斌抗拒不掉,自己的雙手輕輕一推,門就緩緩為他敞開。
他踏進西廂房的範圍,在庭院裡走著,望向一間間的房間,吸引他的卻是最偏僻、最裡側的小偏房。學斌以往不信任所謂的「不由自主」,偏偏現在自己就是如此。
「不准打開!」
他的雙手正想推開小偏房的門,手才剛碰到門,就聽到身後的嚇阻聲。
明知自己踏進主人禁止的區域,又被人嚇阻,令他脹紅了臉。馬上將手放下,轉身想道歉,沒想到看到的正是困擾他一整星期的鍾若涵。
若涵更沒想到會在此地見到學斌,她望向學斌身後的小偏房,當脹紅臉的學斌走到她面前時——第一次,她挽住學斌往外走。
他看到若涵慎重而誠懇的關上西廂房的門。不禁好奇的看著她,不懂她為何會有此態度?
「這裡應該是上鎖的,而你也不該進去!」若涵感受到學斌投注在她身上好奇的眼光。
「喔!」
此時學斌的注意力,全在若涵身上,對於西廂房的吸引力早已消失。
「近來好嗎?」他溫柔的問。
「很好!」
「從你身上我找不出『好』在哪裡。」他的聲調中有股怒氣;氣她如此瘦弱,氣她不懂得照顧自己,學斌重重的歎了口氣。「我送你回去。」
「若我不回家呢?」若涵對於學斌逕自為她決定去處,有一絲的不悅與反抗心理。
她故意挑釁的說,想看他有何反應。
「我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現在換若涵要重重的歎口氣了。這就是學斌對她的態度,溫柔而又堅持,讓她無法再次說出拒絕的話。
直到若涵坐在學斌的車上,他轉過頭看著她問:「現在想去哪?」
「回家!」若涵負氣的說出這兩個字。
這原本就是她要去的地方,只是剛剛學斌的決定,令她有些生氣。現在她又用挑釁的眼光看他,若他敢說一句取笑的話,或有一絲取笑意味,她馬上下車走人。
學斌默默的發動車子,直到車子往若涵的住處方向駛去,才開口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傳播公司工作,特地為下一支MTV來找景的!」
「原來如此。」若涵這才知道想要租用老家的人,就是他。
「你還沒告訴我,怎麼會在這裡!總不會是去找我吧?」學斌有些得意又有些遲疑的問。
「少往臉上貼金了,我怎麼可能知道你的去處。」若涵揶揄的看著他。「不過我也可以算是特地為你而去的!」
「真的?」
「有人告訴我,想租借古厝幾天。」
「你是屋主?」
「我算是管理員!」
「管理員?」
「你們要租借古厝可以,不過記住剛剛那裡,不准任何人進去。尤其是男士。」
「有何特別理由嗎?」
一抹促狹的眼神從她眼中溜過,只聽她似真似假慎重的說:「難道你沒聽過凡是古厝,都會有那麼一、兩位留滯不走的女鬼?」
「是為了負心漢,還是嫉妒的女主人?」
「啊!」若涵反被學斌的話嚇了一跳。
「難道不是?傳聞中不是都說,大宅院的男主人,因為寵愛小妾或是看上伺候的婢女,結果引起女主人的不滿,將她們凌虐至死啦!再不然就是和人私定終身,結果飽嘗相思之苦至死!」
「你啊!電視看太多啦!」若涵白了學斌一眼,口中雖說得如此輕鬆,卻忍不住心中的悸動。他說的真是一點也不錯。
「若涵!」
「什麼事?」她這才發現車子停了下來。
「到家了,」在若涵想推開車門前,學斌忍不住的說:「你知道嗎?你從來不曾叫過我的名字,學斌。」
若涵下車關上車門,只簡單的說聲「拜拜」,直到進大門,學斌仍沒聽到她叫他的名字。
若涵緊靠著門,心中希望學斌能來敲門,當她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心中難掩一股失望之情。
她走到和室間,手中拿了只小抱枕坐在坐墊上,趴在和室桌上望向大門。
她的心好苦、好痛,她喃喃自語的說:「人家辛苦的照顧你整整兩天,你又回報了人家些什麼?連謝謝也不說一聲,就把人家趕出去。」
回想上次生病時……
若涵雖然昏沉沉,仍知道有學斌在身邊細心的照顧她。他安撫她因生病所帶來的不舒適,除了按時要她吃藥,還三餐細心的熬著稀飯給她吃。
她還常常感覺到有一隻溫柔的手,測試她額頭上的熱度。
當她因噩夢侵襲,他還溫柔的摟著她、安慰她。她還記得自己被摟在那堅實的臂彎裡時,那種安全感、被呵護的感覺,好幾年已經不曾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