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宋齊

    牲又如何？真的不過只是一段情而已。」

    夜已深，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但是他不想離開辦公室，不想去面對她的眼睛，不想

    去傷害到弟弟，不想……在辦公室磨菇到月已升起，算準家人早已睡著，伍元才悄悄地

    回家，一踏入大廳，正想往臥室走時，燈火突然大亮。

    「你們怎麼還沒睡？芊芊，孕婦要早點睡，快點去睡。」直覺的關心讓伍元脫口訓

    示芊芊。

    「大哥！」芊芊含怨地喊一聲。

    「發生什麼事？」一向快樂、笑口常開的芊芊快落淚的模樣讓伍元心驚，而伍白則

    一臉沉重，更讓他緊張。

    「大哥，琪拉她……」芊芊忍了半天的淚珠終於滴了下來。

    「琪拉她怎麼了？」伍元早就發現琪拉不在，本以為她睡著，沒想到竟然是她出事

    了，沒等到他們回答，立即想衝到樓上。

    「大哥！」伍白伸手拉住他。

    「伍白，琪拉怎麼了？你應該保護她，怎可以讓她發生意外？」一連串的指責炮轟

    著伍白。

    噢！大哥的精明與冷靜碰到琪拉即消失，他們還沒照劇本說，大哥就可以聯想這麼

    多，真令人佩服。

    「琪拉走了！」芊芊見二哥被扭得快沒氣，急忙說明，讓大哥能鬆開二哥的衣領。

    「走了？」伍元彷彿全身的力量條間被抽完，無力地鬆開伍白的衣領。

    走了也好，思念應該比每天相見卻不能接近的痛苦更易忍受。

    「大哥！」芊芊見他如夢遊般走上樓，他們的戲還沒演完，他怎麼可以走了？急忙

    喊住他的腳步。

    「什麼事？」懶懶地詢問。

    「你要幫我找她回來。」芊芊充滿祈求的口吻，這樣大哥才不會拒絕。

    「伍白去找。」伍白負責搜尋，而且是他心儀的女孩，應該由他去做。

    「她回『天使之家』了。」伍白接著說。

    「知道行蹤更簡單，直接登門去找即可。」伍元無神地望向他們。

    「大哥，是你氣走她的，你要幫我找回來。」芊芊見大哥又繼續走上樓，顧不得排

    好的戲碼，衝口而出。

    「我氣走她？」一陣心痛令他的腳步停住。

    「她哭得好傷心，我勸不回來，大哥，請幫忙勸她回伍家。」伍白瞪了芊芊一眼，

    亂跳戲碼，讓他差點接不上話，幸好他天資聰穎，隨機應變的工夫不差。

    「大哥，我不管，她不回來我不快樂。」芊芊知道當初大哥心裡的誓言，提出「快

    樂」兩個字，來逼使大哥前往「天使之家」。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接她回來。」心情沉重的繼續轉身上樓。

    「大哥！我只是欣賞琪拉，她的心意最重要，你不必顧慮我，該做的事就去做。」

    伍白對著他的背影，語重心長地說。

    伍元微微點頭，懂得他的意思。

    第九章

    「天使之家」辟成菜圃的地方只留一點點讓有興致的人種植當成消遣，

    其他的地方又恢復成草地，為了小孩玩耍與老人運動的要求，則興建成運動房與遊戲房。

    早上，琪拉參觀完「天使之家」的新貌，符合她心裡的希望，不禁感激伍元的付出。

    「琪拉姊姊，我們來打球。」小孩久未見到她，很思念她，一大早即賴在她的身旁。

    久未與他們玩耍，琪拉感到內疚，無異議地被拉到遊戲間。遊戲間有許多兒童的游

    樂設備，另一旁有一個游泳池，裡面放滿了塑膠球。

    「我們一國，琪拉姊姊你一個人一國。」領頭的小孩笑著分配。

    一個大人對幾個毛頭小子當然不好意思要求幫手，琪拉點頭同意，沒想到她一點頭

    而已，如雨點的球即打到她的身上。

    「琪拉姊姊，快點還擊。」一旁加油的小朋友吶喊著。

    運動笨拙的琪拉只顧著以手護住頭臉，哪來的手可以還擊。

    「唉喲！」即使是塑膠做的空心球，力道強或打久了，總是會覺得疼痛。被圍攻的

    琪拉無處可閃，小嘴直唉叫。

    「小心！」突然一股大力扯動她，直直地跌往堅實的懷抱，熟悉的古龍水味道，她

    知道是他來了，想念得激動的安琪拉撲進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淚水撲

    簌簌地流了下來。

    「很痛嗎？」她的淚水讓伍元討厭自己當初規劃了這座球場。

    溫柔的語調平穩了她的心，琪拉抬起淚痕滿面的臉蛋，笑了笑，即使只是單戀，能

    得到片刻的溫柔她已經很滿足了，掙脫他的懷抱，突然瞥見小孩子依然挑釁的目光，好

    勝心一起，拿起幾顆球還擊。

    也許，玩耍可以讓她鬆弛心的悸動。

    受到還擊的小孩子立即發動攻擊，如雨點般的球將琪拉及伍元當成目標。

    她既然已經開打，他只好跟隨，高大的身體護衛著琪拉，眼明手快的俐落動作立即

    扭轉戰況，呈現一面倒的局勢。

    「呵呵！」

    「嘻！」

    「哈！」不管輸贏，不管打人或被打，每個人都笑咧了嘴。

    一片倒的情勢竟然讓琪拉加入對方，一個沒提防，球即打中他的臉，瞠視的表情惹

    來她的輕笑聲。

    一股玩心升起，伍元趁她不備，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擄回身旁，引來小孩的抗議聲，

    一旁圍觀的孩子認為勢力不平均，紛紛加入陣列，對抗他們兩個大人。

    脫離小孩生活後，伍元從沒有玩得如此盡興愉快，最重要的是，遊戲中有她相伴的

    感覺真好。

    「停！」琪拉累了，大聲喊停，隨即躺在球場中喘氣。

    「你啊！太缺乏運動了。」伍元也順勢躺在她的身邊。

    看到兩個大人終於倒下，小孩們響起一片歡呼聲，衝出遊戲間，四處去向人宣揚捷

    報。

    「我有啊！」琪拉咕噥地抗議他的取笑。

    「嘖！沒肌肉，你做什麼運動？」伍元戲謔地壓壓她軟如泥的手臂，引起心底柔柔

    的疼惜。

    「我有肌肉，看到沒？」不服輸的琪拉坐起來，努力彎起手臂。

    纖細的手臂努力看也看不到一粒米粒的凸起，伍元笑著扳直她的手，不忍卒睹她白

    白浪費力氣。

    明白自己的單戀後，琪拉不想讓自己再陷入情慾中，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問：「對

    了！你來做什麼？」

    「來接你回家。」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回去。」琪拉想起昨天伍白送她回來時，臨走時一定要她答

    應留在「天使之家」七天。

    既然答應了，她當然得做到。

    「為什麼？」琪拉不知道伍白怎麼會有這種要求，而且被問到為什麼要留下時，只

    是搖頭，表示不能說，事實上她根本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你在生我的氣？」伍元很想靠近她說話，但是每當他上前一步，她即退後一步，

    兩人的距離永遠一樣。

    「沒有啊！」琪拉驚愕地看著他，向來都是他生她的氣，她可從來沒生過他的氣。

    伍元搔著頭，和她對話很難猜出她的想法。

    「這樣好帥喔！」一絲不苟的髮式被扒亂了，垂落的髮絲更添瀟灑，琪拉受吸引般

    伸手將垂在眼前的頭髮往後撥弄。

    「琪拉！」伍元伸手圈住了她。

    她只要待在他的身邊，他就感受到心靈的滿足與平靜，在伍家因責任而壓抑，在這

    兒沒有任何包袱，讓他更深刻瞭解他只想伴著她。

    靜靜地靠著他，聆聽兩顆心的跳動，感受相同頻率的吸引，琪拉滿足地閉上眼睛。

    「吃飯了！大家吃飯了！」小孩的呼叫聲喚醒了飢腸轆轆，琪拉抬頭對他笑了笑，

    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來試試這兒的飯菜，雖然不是名貴的餐點，但是媽媽的手藝一級棒。」純真的笑

    容令伍元釋懷了，也罷，今天就放縱自己一天，現實的事情明天再想吧。

    ＊＊＊

    下午，為了不讓同情心氾濫的母親與琪拉攪局，琪爾將她們哄出去，和伍元關在客

    廳討論「天使之家」的營運問題。

    「孩子，你喜歡伍先生？」母親含笑地說。

    「嗯！」在母親面前不必隱瞞。

    「媽看得出來，伍先生也喜歡你，你們是適合的一對，只是他好像有心結讓他不敢

    去愛，孩子你要有耐心等。」母親慈祥地安慰她突現的不安。

    「媽，他有什麼心結？」琪拉緊張地問。

    「呵！媽怎麼會知道。」母親嘲笑她少女情懷芳心大亂的模樣。

    「媽！是你自己說他有心結。」琪拉不依地撒嬌。

    「媽是經驗談，看得出他有心事，但是媽媽又不是神仙，哪會知道是什麼事？呵！

    女大不中留了。」

    「媽，你笑我！」琪拉猛跺著腳，賴在母親的懷裡享受母愛。

    兩人邊談笑邊在庭院走著，由母親再三的保證，琪拉願意相信伍元的心裡有她的存

    在，這個想法令她微笑著。

    「小寶！快下來。」

    「小心！」

    「快來人啊！」花房附近傳來陣陣的呼叫聲，母女兩人急忙走近。

    年方三歲被棄在門口的小寶，竟然爬上梯子，被發現時正在屋簷上動彈不得。

    「小寶！」安媽媽驚呼一聲，想上前解救。

    「媽！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