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方蝶心
看看手上的時間,已經六點五十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
下樓一探究竟,到底送花的人是誰,華曉玫決定準時赴約。
准七點來到一樓大廳,她看著空蕩蕩的四周,根本沒有人在此等候。「難道是惡作劇?」腳下的高跟鞋跺了一下,發出清脆聲響。
慍看手上的花束,正想把它扔到垃圾桶時,一隻手突然自她身後伸圈住她的腰際,猛的抱著她轉了一圈。
「啊——」她本能的發出尖叫。
在她心臟劇跳的當下,始作俑者出聲了,「嗯,這花好香。」
認出那低磁的嗓音,她驟然轉過身來怒瞪歐陽霽。「原來是你這傢伙。」
「殺氣騰騰的,不會還在生氣吧?」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又出現在我面前作啥?」
「沒作啥,只是想念一個對我恨之入骨的女人。」他眉梢一挑。
華曉玫倨傲的仰望著他,歐陽霽則是回以款款深情的凝視,察覺到他偷香的意圖,她瞬間別過臉。
他身上有種致命的吸引力,黑沉的眼神像是魔咒,纏綿的親吻像毒品,而低緩的嗓音則是催眠曲,只要稍有不慎,芳心就會沉淪。
「既然知道我對你恨之入骨,你還敢來?」
「為何不敢?愛恨是情感的極端表現,或許你會恨我其實就是種愛的表現。」
「少臭美了,別以為我會原諒你那天可惡的行徑。」說到這,她就憤慨萬千。
為了那件事,這幾天她在辦公室裡忍受多少人的側目揣度,還害她沒臉去見老闆,這口氣叫她怎麼嚥得下!
「好,那這次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我又該賠償你多少費用?」
「天價,我看你終其一生也賠不起。」華曉玫絲毫不退讓,誰叫他讓她這幾天老是魂不守舍的難受。
「終其一生也賠不起……」歐陽霽煞有其事的思索著,「那是不是要我以身相許?」
「你少沒個正經。」她轉身欲離去。
「我很認真。」他拉住她的手,強逼著她面對自己,他兩眼火力全開,準備電得她暈頭轉向,「跟我交往吧!這世界找不到像我們這麼契合的一對了。」
交往?!他在胡說些什麼?!
「誰跟你契合啦!」華曉玫羞赧了臉。
「怎麼樣?回答我。」他使壞的拉近彼此的距離。
「你這人一看就知道很花心,我不信任你,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什麼呢?為什麼腦子一片空白。
華曉玫絞盡腦汁想要想出一個完美的方法,好試探出他的真性情,只是,爸爸說過的方法,她怎麼忘了?
「到底除非什麼?」他湊近她的鼻尖看她對了,打馬吊!
爸爸說過,要清楚看透一個男人,就從酒品、牌品看起。
基於她酒量欠佳,可能對方還沒醉,她已經不省人事了,實在不適合拿來做測驗,所以打馬吊看牌品是最好的方法。
幸運的話,搞不好還可以小賺一筆呢,嘿,這果然不失為兩全其美的好方法。
「打馬吊,我要你陪我打馬吊。」
「打馬吊?」他一臉疑惑。
見狀,她一翻白眼,「你是沒看電視喔?就是麻將啦!」
「喔。」他恍然明白。
可是有沒有搞錯?他這麼浪漫的安排一束鮮花、一個小把戲,就為了請求她接受他的追求,結果她還是只想到跟錢有關的玩意!
「不會是要打麻將兼看你父母吧?」這麼快就要他拜見她父母,這女人的動作還真是迅速。
「當然不是,在你還沒通過我的考驗前,是沒有機會見到我父母的。」她昂頭睥睨的瞥他一眼。
爸媽一直著急她的婚姻大事,萬一貿然帶個男人回去,只怕馬吊是打了,她也被賣出去了,況且在對方父母面前裝腔作勢誰都會,這樣根本看不到他真實的一面。
「就找朋友上你家打幾圈吧!」她說著說著,忍不住露出一抹美麗的笑容。
歐陽霽瞅著她暗自思量。敢情她是想日後利用他的牌技出去賺錢討生活?天啊!她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想錢誒。
不行屈服,他已經砸了大筆金額在她身上,總不能血本無歸吧!
況且她目前還相當對他的胃口,甚至為了她,他已經破了過境花叢不染香的原則,又怎麼能輕易鬆手?
「好,我妹妹今天休假在家,我讓她再找個朋友來湊一桌,這樣可以嗎?」
「行,走吧!」她率先走出大廳,十分積極。
「曉玫,你不用吃晚餐啊?」他已經在法國餐廳訂好位子了。
「不用,隨便買個御飯團就可以打發了,現在馬上到你家吧!」
華曉玫像只快樂的小鳥,踏著輕快的腳步離去,歐陽霽只能掏出手機趕緊叫歐陽月把她的呆頭搭檔找來湊數。
對她而言,錢重要多了,一頓晚餐不吃不會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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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桌上,歐陽兄妹各據一方,連同華曉玫與歐陽月的塔檔湊足四人,在摸丟之間尋求勝利。
「八筒。」一方正從歐陽霽手中扔出。
華曉玫狡黠一笑,「碰,」她慢條斯理的將八筒抓回,一排整的牌子倏地傾倒,明明白白的顯示她的勝利,「又糊了。」
「歐陽霽,你今天是炮兵是不是?」歐陽月不屑的說。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歐陽霽輸了一鼻子灰,悶。
一整晚下來,華曉玫是最大贏家,口袋滿滿的收穫,至於歐陽月跟搭檔則是各有輸贏,唯一一個沒有開春的就是歐陽霽,他堪稱是今晚的散財童子。
「很晚了,該回家了。」華曉玫忍著笑意對他說。
她敢說,若是打通宵,歐陽霽包準連身上的衣服都會輸給她,不過他倒是好脾氣,沒啥不耐煩,只是摸摸鼻子乖乖認輸。
「我送你。」撇下自家妹子,他護送佳人回家去。
車子第二次在華家的高級公寓前停下,華曉玫掌心向上動了動,歐陽霽掏出支票本,把今晚的賭帳一次結清。
「喏,小富婆。」
這女人到底被什麼神明加持保佑?竟然狂贏好幾把,撇開檯面上的小賭注不說,他倆私下交易的賭金,一晚又是約莫兩個月的薪水砸在她身上了。
「拜拜。」帶著她的香水百合花跟支票,華曉玫笑得闔不攏嘴,愉快的下車去。
歐陽霽跟著打開車門下車,「等等,你的回答呢?」
他及時拉住她的手腕,稍稍使勁,她像個舞者似的旋轉落入他的懷中。
「什麼回答?」
「裝傻。」拉起她的手腕,他往她肘內輕咬一口。「請問我通過你的考驗了嗎?」
她咬著下唇,淘氣的揶揄,「你說呢?這麼糟的牌技,幸虧你不是賭徒,要不然一家子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華曉玫!」他低吼著她的名,語帶威脅,「不要這樣吊我胃口,我可學不來君子那一套。」他的笑容退去,只剩桀傲不馴的霸氣包圍著兩人。
「你別又胡來!」她就是畏懼他這樣子,這讓她感覺自己一點勝算也沒有,像他手中的獵物似的。
「我又怎麼胡來了?快給我你的答案。」
她噘起嘴,擰眉抗議,「哪有人吻過人家好幾回,現在才說要交往,你會不會本末倒置了點。」
「也是,所以我決定改變問題了。」
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方法,再拖下去只怕他成了窮光蛋一個,跟這女人的事情還是八字沒一撇,到時別說歐陽霽會嘲笑他,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看不起他。
「什麼?」
「要不要跟我結婚?」
「啥?!」這會不會太快了點?華曉玫愣得不知如何回應。
他突然扯開嘴角笑了起來,「瞧你嚇的。」
「你這討厭鬼!」推開他,她轉身離去。
歐陽霽這次將她整個抱回懷中,不假思索的,他的唇舌襲上了她,決計要她投降才肯罷休。
半晌後——
「有沒有一丁點喜歡我?」
「沒有……」一聽就知是倔強的答案。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沒關係,反正我喜歡你就好。」
他綿密的吻落在她的頸窩,惹得她嬌喘連連,她的一隻手緊緊攀住他的頸子。
正當兩人纏綿俳惻之際,一輛黑色房車緩緩駛來。
「先靠右手邊停下。」車內的嚴國瑞機警說。
「怎麼了?」嚴徑探問。
他頑皮的伸起雙手,分別擋住父親與繼母的視線,「沒事,換個路線回家好了。」
呂書華拉下繼子的手,「國瑞,怎麼了?」
「咦?公寓前面那個女孩是曉玫嗎?!」嚴徑詫異的開口。
呂書華跟著瞪大眼睛仔細一瞧。天啊!跟男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女孩,似乎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兩人的頭被一大束香水百合擋個正著,不過誰都知道他們在作啥。
「哪裡來的壞男人,竟然敢誘拐我們家的寶貝,我要下去教訓他一頓。」嚴徑氣憤得打算衝出車子。
「爸,他不是壞男人,是我診所裡的牙醫師,人家正在兩情相悅、濃情蜜意,你去打擾什麼?以前你跟媽媽又不是沒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