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方蝶心
「你、你馬上給我閉嘴。」瞧他肆無忌憚的模樣,一點顏面都不留給她。
就在華曉玫最難堪的時候,老闆走出會議室,「曉玫,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氣呼呼的?」
「沒事,老闆。」她掛上笑容,努力掩飾氣憤的神情。
歐陽霽等得失去耐心,直接上前對她的老闆說:「很抱歉,這名員工先借我,她屢次褻瀆我的精湛醫術,今天我就要讓她見識何謂根管治療專科醫師。」
就在眾人困惑之際,他一個跨步上前,一把將她扛上肩,準備離去。
「啊——放我下來,歐陽霽——」淒厲的尖叫著,華曉玫拚命掙扎,雙手捶著他的背,雙腿胡亂的踢。
賞了她的翹臀一掌,歐陽霽喝叱她一聲,「再亂動,你的裙子就要撩上腰了。」語畢,轉身就走。
「救命啊!老闆——伯伯——」她不敢相信自己唯一的救星就這麼消失在她眼前。
喔不,是她就這樣消失在老闆和一大群同事面前。
天啊,這男人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擄走她,讓她在大家面前醜態畢露,她敢說,老闆現在一定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準備打電話給爸爸了。
「歐陽霽,我恨死你了!我一定要委託律師提出告訴,不僅要控告你擄人勒索,還要向你求償高額的名譽賠償費、遮羞費,你等著傾家蕩產吧!」
歐陽霽將她塞進前座,接著坐上駕駛座,動作一氣呵成。
他雙手擱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的看向一旁的她,「還吵,你的音量比張惠妹演唱會還大誒,當心環保署來開單。」
華曉玫一火,撲上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一手裹住一拳,他把她造次的手握住,「還打,當心我跟你索討傷害費。」他不客氣的用她的語氣回敬她。
「可惡的男人,你怎麼可以把我從辦公室扛走!你叫我以後怎麼在公司立足?萬一我剛剛真的曝光,我非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不可。」
「放心,我的手剛好落在你的裙擺上,除非你同事的眼睛都裝紅外線,要不然沒人會看見你的小褲褲。」
「歐陽霽,你住口——」她的牙又隱隱作痛了。
歐陽霽強拉過她,想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不准吻我!」她閃躲著。
「現在不吻待會就不能吻了,因為待會某人的嘴巴會因為麻醉藥而腫得一點知覺都沒有。」他像惡魔似的宣告著即將發生的酷刑。
「我不要、我不要……」
他按下中控鎖,不顧她的抗議開著車子揚長而去,他載著百般不願的她直奔牙醫診所。
沒有意外的,診所又因為華曉玫的出現而處在如同人間煉獄般的氛圍裡,逼得許多待診的病患紛紛取消門診,奪門而出。
這些日子以來,診所生意已經落了近五成。
「我看等學長回台灣,診所正好關門大吉,而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解下口罩的歐陽霽一臉無奈,卻又覺得可笑萬分。
華曉玫哭得抽抽噎噎的像個小媳婦,一臉苦楚。
待余秀屏離開後,他攬住她輕聲安慰,「好了啦,這次一點都不疼,還哭。」他對自己堪稱是臻至完美的表現,可是自信得很。
「我恨死你了!」
「好,讓你恨、讓你恨,一切都依你。」
有恨她才會牢牢的記住他這號人物。歐陽霽沒有絲毫罪惡感,反倒有那麼丁點兒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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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曉玫一路殺回自家房間,也顧不得美國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馬上打了通越洋電話給嚴國瑞,準備大大的撻伐、控訴歐陽霽的卑鄙行徑。
「Hello」
「哥……是我。」她口氣委屈得緊。
「曉玫?怎麼了?」嚴國瑞詫異她的來電。
「哥,你診所那個蒙古大夫實在太可惡了!」她激動的叫嚷。
「蒙古大夫?哪一個?」嚴國瑞明知故問。
「還有哪一個?不就是那個天殺的歐陽霽!」
「歐陽霽他怎麼會是蒙古大夫?他可是學有專精的專科醫師,要不哥也不會把你的門診交給他負責了。」他繼續打蒙。
「哥,他實在很可惡,而且醫術簡直差勁到了極點,第一次根管治療就弄得我好疼,是整個人都會從診療椅上彈跳起來的那種疼,而且他還不知悔改,一直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曉玫,根管治療總是會有點痛的。」
「哥,你怎麼可以幫他說話!」華曉玫真是不平衡到了極點,完全失去她平常的優雅氣質。
「我沒有,別生氣。」
嚴國瑞耐著性子說。
「你知道他今天怎麼樣嗎?他實在有夠可惡,人家取消門診,他竟然殺到公司來,在老闆還有眾多同事面前把我扛走,天啊!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啊?萬一老闆打電話跟爸爸說怎麼辦?哎呀,他一定已經跟爸爸說了。」
她氣到思緒紊亂。
「扛走?他扛你去哪裡?」這麼霹靂的消息他差點就錯過了。
「診所,這分明是強迫性的醫療行為,害人家現在牙床都還在疼呢!哥,你一定要趕快回來,我不要再當他的病人了,你快回來把他開除……」她說到後來索性放聲大哭。
「好好好,曉玫乖,別哭了,大哥就快回台灣了,這一次我買了很多禮物給你喔,再耐心等幾天好嗎?這件事情等大哥回去就馬上處理。
「一定要快回來喔!」
她抹抹眼淚。
「是,我知道。」
「那我要掛電話了。」
「拜拜。」嚴國瑞強忍著笑意掛上電話,然後在床上打滾狂笑著。
華曉玫抹去眼淚,轉頭才發現繼父與母親已經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直看著她。
完了,一定是因為下午那件事!
「曉玫,到底是怎麼了?你伯伯打電話跟爸爸說,有一個男人到公司把你扛走,你媽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你,結果你都沒接。」
「手機留在辦公室裡怎麼接?」
「那個男人是誰?怎麼會突然扛走你?你沒事吧?別怕,告訴爸爸,爸爸替你作主。」
「爸,那是大哥診所的牙醫師,他真可惡,我已經叫大哥回來後把他開除了。」現在說起來,她還是憤恨難平。
「國瑞診所裡的牙醫師?你們怎麼牽扯上的?」呂書華好奇的問。
「還不是因為大哥去美國,才將替我安排好的根管治療轉給那傢伙負責,我覺得他醫術很糟,老是把我弄得牙齒發疼,我不過取消幾次門診,他竟然就來公司擄人,爸,我要請律師告他,非要讓他傾家蕩產不可!」最好能接收他全部的財產。華曉玫在心中想著。
「你取消幾次門診?」
「也才三次……」
嚴家夫婦對看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竊笑,有哪個牙醫師會這麼盡責,病人不就診還會親自去擄人,若不是拜倒在女兒的石榴裙下,就是吃飽太閒了。
「曉玫,他是不是想要追求你,所以存心搗蛋?」嚴徑莞爾笑問。
「才、才不是呢!誰要給他追求……」華曉玫的臉當場紅成一片,心虛的扯著裙擺。
他是真的想要追求她嗎?她的吻已經被他奪走,那天他說喜歡她,可是誰知道他究竟安什麼心?
「既然不是還這麼可惡!曉玫,把電話給爸爸,我打電話給他,表面上約他來家裡吃飯,私底下,爸爸一定為你出一口氣。」
瞧他一副正氣凜然的姿態。
「還要請他吃飯?不用了,這樣太浪費我們家的食物,還是等哥回台灣再說吧!」請他吃飯?要也是請他吃一頓拳頭。
可惡的歐陽霽!折騰她的牙齒,還偷她的吻。
「那你答應爸爸別生氣了,先下去吃飯,免得氣壞身體我會心疼的。」嚴徑攬著女兒下樓,一邊使著眼神暗示老婆趕快打電話給人在美國的兒子,問問對方的來頭,看看是不是夠格當他們家小公主的王子。
第七章
已經好些天了,歐陽霽竟然連通道歉的電話也沒打,到底是什麼意思?、
都怪自己傻,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讓他吻了好幾回,結果每晚總是輾轉難眠的想著他的眼神、他的吻,想得渾身都不對勁。
華曉玫心情不佳的攏攏身上Blumarine的洋裝,手下敲打的鍵盤全成了她宣洩怒氣的受害者。
下班時間一到,辦公室的同事們紛紛離去,這時接待小姐卻捧著一大束花走來。
叩叩——
「曉玫姐,你的花,剛送到的喔!」她捧著花束很興奮的說,「好奇怪喔,怎麼會到了下班時間才送花過來?」
「這花是給我的?」
「嗯,上頭卡片還寫著你的名字。」
「喔。謝謝。」摸不著頭緒的華曉玫,納悶的接過一大束香水百合,撲鼻的香氣竟然跟她今天身上的Splendor香水如此契合。
她抽出卡片,裡頭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
七點鐘,敦化南路二段……
只有時間跟地址,連署名都沒有,到底是誰?等等,這地址指的不就是公司一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