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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凌兒

    「很抱歉,沒時間陪你。」朱廷恩歉意深深地說。

    「無所謂啦!反正我們現在是話不投機,三句多。」梁蕾沒好氣地說。

    夾在朱廷恩和方心岱中間的梁蕾,左瞧右看地,兩個人都是那一副教人打從心底就不舒坦的黯然神傷模樣。

    「肚子有些餓了,去吃個消夜好不好?」朱廷恩打破了尷尬。

    梁蕾瞟了方心岱一眼,說:「心岱要去,我沒意見。」

    「我」

    方心岱朱唇微張,正想說話時,卻看到打扮得極為新潮、時髦的宋曼妮;她站在他們的前方,雙手抱在胸前,一臉不悅地直盯著這邊看。

    「我看我看下次吧!」朱廷恩也注意到了,歉疚萬分地說。

    「好,下次。」方心岱不自然地笑著,一顆破碎的心又在淌血。

    「喂」

    在梁蕾急喚的同時,朱廷恩已飛奔到宋曼妮身邊,哄了她幾句,兩人才開車離去。

    「就是那個女人啊?!」

    方心岱慼然點頭。

    「像個流鶯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女人。」

    「他們是在舞廳認識的。」方心岱淚水盈眶,逕自朝停車場走去。

    「難怪!這廷恩的眼睛也真他媽的瞎了。」梁蕾忍不住開罵;追上心岱後,又說:「你也真是的,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你的男人搶走?!」

     「阿蕾,你不是要我再去弄一家店嗎?地點我已經找好了。」方心岱哽咽地岔開話題,她怕再談下去。她的情緒會整個大崩盤。

    「真的?!」興奮的情緒只有在梁蕾的心頭匆匆掠過,因為她清晰地聽到啜泣聲。「你哭了?何必呢?!為那種男人……」

    方心岱的淚海終於潰決,她無助地緊靠在梁蕾的肩上痛哭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一上車,宋曼妮便一副存心找朱延恩吵架的模樣。

    「是我的朋友,剛從加拿大回來。」朱延恩淡然回話。

    「是女的朋友?還是從加拿大回來找你重溫舊夢的女朋友?」宋曼妮酸溜溜地詢問。

    「你想到哪裡去了!」朱延恩有些不耐煩。

    「哼!我能想到哪裡去?」宋曼妮很不友善地揶偷。「就是男、女關係之間的朋友嘛!你也真厲害哦!那個姓方的還沒甩掉,現在又多了個從加拿大追回來的女朋友。」

    「你不要無理取鬧行不行?」朱延恩極力克制心中忿怒的情緒。

    「我無理取鬧?!」宋曼妮反倒先聲奪人,叫嚷了起來。「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根本就沒打算要娶我,那個姓方的鬥不過我,所以趁著我懷孕,卑鄙的去找了個幫手,想讓我知難而退。哼!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左右逢源,回到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身邊去,好享受齊人之福?」

    朱延恩本想辯解,隨後卻又惱恨地將話吞了回去;他清楚,他越是反駁,她的咆哮聲會愈來愈大,最後倒楣的還是他。

    「你作賊心虛,無話可說了,是嗎?」宋曼妮顯然不肯輕易罷休。

    朱延恩依然冷漠地開車,心中堆積了一股烏濁之氣。

    「你別以為裝啞巴就行了,你別忘了我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更別 以為我不敢去把他拿掉。」

    朱延恩的心頭在隱隱作痛!宋曼尼肚子裡的孩子竟成了他的弱點,也成了宋曼妮威脅他的利器;有時候,他還真希望他能夠放棄這個孩子。

    「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朱延恩忍不住氣惱地吼了起來。

    「凶嘛!你只會對我凶。」宋曼妮說哭就哭,淚水馬上就淅瀝嘩啦地掉下來。

    「好嘛!反正你也不想結婚,現在也還來得及把孩子拿掉,明天我就去找醫生把孩於拿掉,好讓你跟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快活去!」

    朱延恩氣得險些吐血,索性將車子停在路旁。

    「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我和她們根本就……」朱延恩懶得再解釋,深吸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問:「好,你說,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甘心?」

    「我能要求什麼?」宋曼妮好不委屈她拉訴:「人家只是要你和那個姓方的女人拆伙,不要再讓她們纏著你嘛!」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過了這個月以後,我們就拆伙了嗎?你怎麼……」朱延恩實在沒有耐性再說下去;對於宋曼妮動不動就愛無理取鬧的行為,他除了忍氣吞聲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月還有一個多禮拜的時間,誰敢保證你們不會做出什麼事?如果你真的愛我和肚子裡的孩子的話,那你明天就讓她走路。」宋曼妮跋扈地說。

    天啊!沒想到他一夜的錯誤,竟換來永無止境的痛苦。朱延恩悔不當初,更恨不得能立刻甩給宋曼妮幾個耳光,以洩心頭之恨!朱延恩發狂地耙著頭髮,咬著牙關,恨恨地說:「好,明天我就找她拆伙,這樣你滿意了吧?!」

    「哼!」宋曼妮的淚水收放自如,才一會兒的工夫,它的眼底就晴空萬里。

    「不高興的話,就讓她繼續待下去嘛!反正拿掉孩子,我照樣可以回舞廳上班。」

    朱延恩實在很懷疑,是否真會有那麼一天,當他情緒完全失控而發起狠來時, 他是不是會一刀殺了宋曼妮?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他肯定他會殺了宋曼妮。

    一大清早,一陣像催命似的急促門鈴聲,幾乎讓梁家上下從睡夢中驚醒。

    「開門」是福伯的工作,唯恐吵到梁氏夫婦及梁蕾,他匆忙下床,一路嘀咕到大門。

    「是誰一大清早的,按門鈴按得那麼凶……」

    門口站的是捧著一束還沾著露水的玫瑰花的何凡。

    「先生,你找哪位?」福伯揉著惺忪的睡眼,不高興地問。

    「我找梁蕾小姐。」何凡大方地說。

    福伯猛地清醒大半,睜大眼睛打量著眼前這位捧著鮮花的帥氣小子,問:「你是我們家小姐的朋友?「「正確地說,應該是男朋友。」何凡大言不慚。

    福伯雖是楞住了,但心頭卻有股說不出的驚喜——這丫頭還真不簡單,才幾天的工夫,軌找到如此稱頭、體面的男朋友。

    「先生貴姓?」

    「叫我何凡就行了。」

    「何先生,請進,我去叫我們家小姐。」福伯表現得極為熱忱與親切。

    「不用了,梁蕾大概還在睡,我就不打擾了。」何凡將鮮花遞給福伯。「這束花麻煩老伯替我轉交,她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我。」

    福伯還來不及開口,何凡就已跳上車,駕車離去;而這一幕,梁蕾已在二摟臥室的落地窗前,看得一清二楚。

    這傢伙簡直太囂張了!梁蕾儘管心底如此咕噥,然而心湖卻湧著暖暖的熱潮。

    福伯眉開眼笑地捧著玫瑰花進來時,梁氏夫婦已走出客廳。

    「福伯,一大清早的,到底是什麼客人?」梁母一臉厭惡,半瞇著睡眼問。

     「送花的。」福伯盈盈笑說。

    「是哪個不會選時間送花的冒失鬼?」梁母不高興地問。

    「是一位姓何的先生,說是小姐的男朋友。」

    梁蕾的男朋友?!梁母一臉錯愕;而梁父則和福伯一樣,有著喜出望外的表情。

    「咱們家的女兒果然厲害,兩三下就把男人給騙上手了。」

    「你說什麼?」梁母怒氣正盛。

    「沒說什麼!」梁父竊笑,忙問福伯:「那個男孩子長得怎麼樣?」

    「長得很很俊帥,而且身材一流,像個健美先生。」

    「咱們家女兒的品味,到底是與眾不同。」梁父引以為傲,又問:「福伯,怎麼不講他進來生?」

    「他去了花就走了,只告訴我說,小姐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得到他。」

    梁母搶過花,朝樓梯口叫喚著梁蕾;其實梁蕾早躲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她懷著複雜的情緒下樓,當她慢步踱進客廳時,梁母便將花塞到她面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梁母臉色凝重地質問。

    梁蕾望望父親、又望望福伯,待他們倆偷偷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後,才大膽地嘻笑說:「沒辦法嘍!誰教你把你女兒生得這麼漂亮,人家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梁蕾接過花,故作陶然地聞著滿懷的清香花瓣,她根本就沒打算讓何凡做擋箭牌,但是情勢所逼,她只好將錯就錯。

    「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梁蕾故作甜蜜地想了又想,其實她不難形容何凡健碩俊逸的外表及高傲的個性,但是她卻不願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只好把問題丟給福伯。

    「剛才福伯不是看到了嗎?比起以倫來。好得太多了。」

    福怕在一旁抿著嘴忍笑,深怕得罪梁母;因為他從剛剛乍看何凡的第一眼印象中,確實也認為他比以倫好多了。尤其在何凡身上有著以倫斯沒有的男人粗擴帥氣的魅力。

    「就是因為他,所以你才不想嫁給以倫的?」

    「至少他比以倫好多了,以倫可以有女朋友,為什麼我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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