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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文 / 凌兒

    「那女兒的意思呢?」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在生氣、傷腦筋的嘛!」梁母憋了一個晚上的怨氣又湧上 心口。「你猜,你那個寶貝女兒怎麼跟我說,她說什麼——什麼和以倫不來電!」

    梁父忍不住發笑。

    「你還笑得出來?都是你把她給慣壞的!」梁母怪罪。

    「怎麼全都怪到我頭上來了?」梁父叫屈,但仍笑說!「你也不想想,咱們家女兒的臭脾氣是得自誰的真傳?」

    梁母當然瞭然於胸,所以她啞口無言。

    「可是可是像以倫這麼好的孩子,她要上哪兒我去?我這麼做,難道真委屈她了嗎?」梁母氣惱地說。

    「阿蕾也沒說以倫不好,只是現在的年輕人可不像我們以前那般宿命,他們在乎的是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就像你剛才說的[來電]!」

    「除了阿蕾到加拿大留學三年的時間之外,他們幾乎是從小玩到大的,我就不信他們會不來電。」

    「阿首是從小欺侮以倫到大的。」想起以前,梁蕾霸道欺侮柯以倫的情景,梁父忍不住又想笑。「現代的年輕人,已經不相信時間能培養出感情的法則了;說不定明天,咱們女兒就帶個男孩子回來,對我們說是她的男朋友,在你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他們就到法院公證結婚去了。」

    「阿蕾要敢這樣,我就登報作廢掉這個女兒!」梁母忍不住發表高論。「現在的年輕人,根本就把戀愛、婚姻當兒戲,什麼速食愛情、試婚之類的玩藝兒滿街都是,才會使得現在的離婚率那麼高。」

    梁母那慨然的模樣,彷彿像個捍衛傳統婚姻的戰士,看得梁父啼笑皆非,只好抿著嘴偷偷地笑。

    「如果你真的硬要逼女兒和以倫結婚的話,離婚率肯定會更高。」

    「怎麼你們父女倆全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梁父繼續說:「感情這種東西是勉強不來的,你要 是勉強他們結婚,真的就是通他們走上離婚這條路。」

    梁母深不以為然地瞟了梁又一眼。

    「說實在的,別說是你,就連我都巴不得有以倫這樣的好女婿,但是……」梁父突然頓住,問:「你知不知道以倫已經有了女朋友?」

    梁母不悅地撇嘴,點頭。

    「她是以倫的秘書,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既然阿蕾和以倫彼此都不來電,那我們幹嘛去拆散人家,而來造就一對怨偶呢?」

    「可是,以倫的母親說是那個女的不要臉,死纏著以倫的;明天你到公司去把她給辭了,或調到別的單位去,不就沒事了?」

    「這個我做不到!別說以倫不肯,光憑那女孩子優秀的工作表現,我就沒有理由這麼做。」

    「可是你不能不為咱們女兒的幸福著想!」

    「怎麼到現在你還搞不懂?!他們根本就不相愛,你又何必硬要把他們湊在一起?」梁父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我可不管!他們非結婚不可,不然你叫我拿什麼臉去向那些親戚朋友解釋?」梁母固執得有些不可理喻。

    說穿了,不過也是為了面子問題而已;梁父懶得理會,無奈歎了一聲,便走進浴室。

    「別說我沒提醒你,萬一把女兒逼急了,後果你可要負責!」

    「夜醉」PuB內,方心岱忙忙碌碌穿梭於餐桌間,點菜、叫酒、招呼客人,樣樣都來,忙得她不可開交;吧檯內,朱延恩一杯接過一杯地調著酒,似乎也沒什麼空閒。忙碌的情緒讓兩個悲情的戀人,暫時忘記了即將面臨分手的痛苦。

    梁蕾進來時,何凡早唱完了,而且正要趕赴下一個駐唱地;舞池內,不少人隨 著DJ播放的舞曲而熱情勁舞;旁邊的心舞台上,空空蕩蕩,似乎在等著一個靈魂人物上場。

    望著空蕩的舞台,梁蕾有股莫名的悵然與失落感,但她寧願這是因為她在苦惱母親的逼婚所挑起的情緒,而不是因為舞台上沒有何凡的因素。但是,這份失落感,卻總是牽動著何凡的影子,令梁蕾揮之不去。

    哼!他也不過是個小歌手,本小姐怎麼會把他看在眼裡但,他又為什麼不多唱幾首歌,等她來呢?!「對不起,把你冷落了。」方心岱稍一得空,便在梁蕾面前坐了下來。

    「忙完了?」梁蕾環視店內一周,現在的客人確實少了許多。

    「剩下的工作,就讓那些小弟、小妹去忙就行了。」

    「唉!這兒生意這麼好,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拱手讓給朱延恩那小子去獨享成果。」梁蕾嘀咕著。

    方心岱不願扯進朱延恩,笑了笑,忙岔開話題:「喂!你剛才跟我說的那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現在我哪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啊?」梁蕾苦惱地托住下巴。

    先前,梁蕾一進門,便將母親逼著她和柯以倫結婚的事告訴了方心岱,無非也是希望能多一個人幫她拿個主意。

    「就是那個從小被你欺侮到大的何以倫?」方心岱很想笑出聲音來。

    「除了他,還會有誰?」

    幾年前,方心岱曾見過柯以倫幾次面,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不過在模糊的記憶裡,柯以倫應該是長得滿俊秀且溫柔體貼的。

    「他不好嗎?」芳心岱困惑地間。

    「這怎麼說呢?反正我跟他不對盤。他就算再好,本姑娘也不把他看進眼裡。」梁蕾不屑地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現在也不會垮著一張臉來找你。」

    方心岱聳聳肩,只好無奈地陪著愁臉。

    「我看,你自己的事情也夠你頭痛的了,我也不敢奢望你能幫我想出什麼點子來。」梁蕾哀歎一聲,繼續說:「看來,在這段時間裡,若找不到一個肯為我犧牲的男人來做擋箭牌的話,我真的得要逃家了。」

    「沒那麼嚴重吧?!」方心岱猛地想起,急說:「你看何凡這個人怎麼樣?」

    「他?!」梁蕾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這算是尋我開心嗎?要找他充當我的男朋友?那我乾脆逃家算了。」

    在梁蕾聽來,這簡直是個荒謬透頂的笑話;要她找何凡那個自以為是的無賴充當男朋友?萬一他弄假成真,那她豈不是要頂著狀紙向包青天喊冤啊!「其實又不是來真的,何況他的外表一點也不輸給柯以倫,至少你的面子也掛得住。」

    「算了,還是別找麻煩的好。」想起何凡強坐霸王車的情景,她不免心頭就有氣。

    「如果梁小姐不反對的話,我倒樂意奉陪。」

    身後突然傳來何凡的聲音,將她們兩個都嚇了一跳。

    何凡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們身後,而門口則站著一位容貌姣好、身材高眺的女子,看樣子她是在等他。

    「怎麼又回來了?」方心岱面露笑容問。

    「忘了帶套譜。」

    何凡沒有向梁蕾打招呼,只拋給她一個教人猜不透的迷惑眼神,逕自走向舞台。

    這這簡直就是藐視與污辱嘛!梁蕾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然而心中卻 又升起一股複雜有種被漠視的失落感。

    這是怎麼一回事?沒道理啊!根本就一點道理也沒有!他只不過是個狂妄自大的囂張傢伙,沒道理會因為他故意的漠視,而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她肯定,它的漠視是別有心機的故意。這一定是他追求女孩子的一貫伎倆罷了。

    何凡取了套譜後,下了舞台,繞過舞池,仍是一副高傲的神情走向她們。

    該死!她的視線不知怎麼地,就是一直跟著他的影子走。

    「心岱,那件事情我考慮過了,頂多我再唱一個月,除非你繼續留下來。」何凡頓了半晌。「如果,你打算自己再開一家店的話,我沒有第二句話。」

    未等方心岱開口,更沒當梁蕾存在似的,何凡去了話就向門口走去,然後親密地摟著站在門口的那名女子,瀟灑地離開。

    「那女人是誰?」梁蕾不敢確定自己的口氣是否帶有酸味。

    「沒見過,大概又是他的新歡吧!」方心岱對這碼事早已司空見慣,不禁用曖昧的眼光瞟向梁蕾。「我看你差不多也要跌入他的陷阱了。」

    「我?!」梁蕾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然後斂住笑容,不屑地說:有!下輩子吧!」

    「很多女人在還沒有愛上他之前,也都自信滿滿地說過這類的話哦!」

    梁蕾心頭一震!不會吧?!如果她真的會愛上那個傢伙,那肯定是她這輩子做過最荒唐、最糊塗的事了。

    「阿蕾,別說我沒勸你,何凡這種男人。拿來當擋箭牌玩玩可以,但千萬別來真的,不然,到時候吃虧的可是自己哦!」

    「哈!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梁蕾深不以為然地冷笑;不過向來任性的她,方心岱的這番話反倒激起地想和何凡玩玩的興致她要玩得他頭暈眼花,再一腳把他踢開…… 多痛快的遊戲啊!吧檯內,只有朱廷恩一個人在忙,所以他幾乎沒有時間陪梁蕾;除了方心岱忙的時候,她才湊到吧檯前和朱廷恩瞎扯幾句外,兩人倒也沒機會能靜下心來說話,直到凌晨兩點,她才陪著他們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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