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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文 / 凌兒

    「我不否認喜歡艾琳,但是我可以保證對你的愛絕不亞於她。」聶雲祥深情款款地握住陸蘋的手,說:「我考慮了很久,既然都是我所愛的女人,又是那麼難以選擇,我幹嘛不選擇一個能全心全意對我的人呢?」

    陸蘋動容,卻不願如此輕易流露,幽幽地說:「但是我的愛是自私的,我要的愛是不容許分享的。」

    「曾經付出的,我沒辦法收回,但是今後對你的愛,是不會與別人分享的,它是一份只屬於你和我獨享的愛情,相信我。」聶雲祥的柔情蜜語,不斷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想說什麼?陳艾琳可以強烈感受到馬家駱的胸中正積壓著一股無法宣洩的怨怒。

    「為什麼?涵,你為什麼要騙我……」馬家駱雙手向空中揮舞,突然緊緊扣住陳艾琳的手腕不放:「詠涵,詠涵,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家駱,你喝醉了,我不是何詠涵,家駱……」陳艾琳的手腕痛得厲害,卻又無力擺脫。

    「詠涵,不要走,不要——不——艾琳……」

    在一陣痛苦的夢囈後,馬家駱的知覺逐漸被酒精麻醉,他緩緩鬆開陳艾琳的手,昏睡了過去。

    陳艾琳輕撫隱隱作痛的手腕,望著爛醉的馬家駱,淚水不禁滑下臉龐。

    她不知道馬家駱和何詠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知道馬家駱陷在痛苦的煎熬裡,卻教她心痛得難以承受。

    陸蘋聽得情淚盈眶,心窩陣陣酥麻;淚眼中不禁漾起奔放的喜悅,她恨不得為他許下千言萬語,給他千年萬世永悔不變的愛。

    這一刻,陸蘋終於嘗到辛苦等候的果實,真實擁抱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瑰麗浪漫愛情。

    ###是午夜凌晨三點多的時間,陳艾琳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門鈴聲給吵醒。

    是馬家駱。這樣的深夜時間,陳艾琳本不該讓他進門的;但是見馬家駱爛醉如泥地倒在門口,陳艾琳無從選擇,只好費盡力氣,將他拖進客廳,讓他平躺在沙發上。

    「天啊!怎麼會醉成這樣?」陳艾琳憂心不忍地熱了幾條毛巾,悉心為馬家駱擦拭臉龐。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馬家駱口中不斷地說著醉當天邊發白,早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馬家駱的臉上,馬家駱才在宿醉的頭痛下,昏昏沉沈地醒過來;而整夜守在身旁打盹的陳艾琳,同時也被驚醒了過來。

    「你醒了。」陳艾琳微張惺忪的睡眼說。

    「昨天我一直睡在這裡?」馬家駱痛苦地搖著頭問。

    「三點多來按我的門鈴,那時你已經醉得不成人樣了。」

    陳艾琳倒了杯熱開水,並拿了顆止痛藥給馬家駱後,逕自走進浴室梳洗;

    沒多久的工夫,就為自己及馬家駱沖了杯熱牛奶回到客廳,這時,她整個人也顯得有精神、光采多了。

    「好多了沒?」陳艾琳盡量使自己以朋友的態度來表示關懷。

    「好多了。」是止痛藥發揮了作用,馬家駱感到舒坦了不少。

    陳艾琳若有所思地喝著牛奶,半晌,她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家駱也微愣半晌,不好意思笑說:「廠商應酬嘛!你是知道的,一喝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你和你太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艾琳平靜地問。

    馬家駱怔愕!心想昨晚在酒醉中一定說了什麼,不然陳艾琳不會突然這麼問起。

    「沒有啊!我們最近很好,沒發生什麼事。」馬家駱露出僵硬的笑,心慌地將牛奶一飲而盡,然後站了起來,說:「今天公司很忙,我先走了。」

    陳艾琳看得出馬家駱有意迴避問題,但她也不想積極追問,說:「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無權過問,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

    馬家駱的心防頓時徹底崩潰了,在極度絕望的痛苦的牽引下,他又沮喪地跌回沙發上。

    「她背叛我—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她一直在背叛我……」馬家駱痛苦地喃喃囈語。

    陳艾琳則一臉的驚詫錯愕—靜靜地聽著馬家駱痛恨欲絕地訴出王沛霖與何詠涵暗渡陳倉的原委。

    「那這麼說,你太太肚裡的孩子,不是……」

    「不是我的。」馬家駱雙手抱頭,陳艾琳微微可聽到他似泣般的哽咽。

    事情變化得大突然,突然得幾乎讓她不敢相信。

    「那現在打算怎麼辦?」陳艾琳憂慮地問。

    「我不知道。」馬家駱早已失去主見,他沉痛地說:「不過,我已經決定跟她離婚了。」

    也許是同為女人的一種莫名憐憫吧!陳艾琳不禁同情起何詠涵,並為何詠涵悲慘、淒涼、坎坷的末來感到痛心。

    「也許,經過了這件事後,她會真心悔改。」陳艾琳忍不住為何詠涵說話。

    「沒有用了,就算她真心悔改,也已經來不及了。」馬家駱爆出極度的憤怒。

    陳艾琳除了徒歎無奈外,似乎也沒有立場再多說什麼;她只是不忍看何詠涵肚裡尚未出世的孩子,成為這場悲劇最無辜的受害者。

    馬家駱突然緊抓住陳艾琳的手;深情乞求說:「艾琳、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雖不意外,但仍令陳艾琳心頭微微一震,遲疑了半晌,她毅然將手縮回身旁。

    「艾琳……」

    「我們既然已經結束,就不可能再重新開始。」陳艾琳斷然拒絕,她不容許、更不能讓自己有所猶豫。

    「艾琳!難道你還在埋怨我?當時的情況,我實在也是不得已……」

    「事情已經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陳艾琳心中無怨,但深怕再掉進糾纏痛苦的泥淖裡,她站了起來,說:「你不是要趕著到公司嗎?我送你出去。」

    「艾琳,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陳艾琳沒有答腔,神情冷靜地走向大門,下達了冷漠的逐客令。

    馬家駱失望地起身,不捨地凝視了陳艾琳半晌,才懷著無盡的惆悵與失落,黯然離去。

    鎖上大門,陳艾琳木然地坐回沙發,雙手捧著牛奶,似乎想藉由杯內的餘溫,找回一些知覺。

    結束了!完全結束了!在她與馬家駱之間,永永遠遠不會再有任何牽連。

    ###這樣一個苦楚難耐的三天,馬家駱末曾再踏進家門一步,更不曉得琨在的何詠涵是死是活。他終日行屍走肉般地買醉,為的只是麻痺內心的創痛,好讓自己沒有知覺地醉躺在賓館,然後一覺到天亮。

    白天,他盡量讓自己忙於工作,這是他暫時忘記痛楚的最佳方法。

    「馬經理,你最近是怎麼了,好像掉了魂似地無精打采,不但工作頻出狀況,開會又老是心不在焉的。」

    這是馬家駱這個禮拜以來,工作的最佳寫照,自然而然,他便成了每月定期主管會報遭受上級抨擊的對象。

    雖然被罵得滿頭包,馬家駱仍然一副心不在焉;他離開了會議室,躲進了完全屬於自己空間的經理室。

    他依悉記得,今天是王沛霖向何詠涵要五百萬的日子。他想,既然事情已經攤在陽光下,何詠涵絕不可能給王沛霖五百萬;就算要給,何詠涵根本也籌不出這筆錢,因為他已經將房契鎖進銀行保險箱內,何詠涵絕不可能拿到手。

    如果何詠涵沒這筆錢,她還會赴約嗎?又,如果赴約了,她將如何面對王沛霖?馬家駱的腦子裡不停地打轉這些問題。

    桌上的電話鈴聲似乎沒辦法將馬家駱的精神從渙散失魂中喚醒,鈴聲響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才懶懶地抓起話筒。

    「喂!-」馬家駱無力的尾音拖得很長。

    話筒的那端,沒有傳出說話聲.但他隱約可以聽到似有若無的飲泣聲。

    「喂,喂,你是哪位?」馬家駱顯得極度不耐,不客氣地說:「你再不說話,我要掛電話了。」

    約莫有十秒鐘的沉默,未等馬家駱掛電話,卻已聽到對方收線的「嘟、嘟—」聲。

    「神經病!」馬家駱幾乎是用丟的,將話筒擺回電話座上。

    馬家駱不悅地罵完後,腦子裡卻猛然撞進一個人影。

    是何詠涵!那通電話是何詠涵打進來的.馬家駱堅決肯定這個答案;只是他納悶不解,她為什麼不說話?

    沒來由的憂心及焦慮,讓他無法安穩地繼續坐在經理室裡,彷彿有著難以抗拒的力量,迫使他離開公司趕到飯店去。

    他的眼皮在劇烈地跳動著,顯然這是個不祥的徵兆。

    「經理,待會兒有部門會議要開。」

    馬家駱不理會助理的叮嚀,不顧一切地奔出公司。

    ###飯店的套房內,王沛霖一副稱心如意,悠閒自在地躺在床上,抽著煙,等著何詠涵。他渾然不知馬家駱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沾沾自喜以為達到了讓馬家駱賠了夫人又折兵、人財兩失的報復目的。甚至他心中還得意盤算著,在拿到錢之後,要如何在馬家駱面前示威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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