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艾佟
淡然地瞥了勁巖一眼,朱薏歆動也不動地說道:「剛剛凡哥不是說了,若是藍小姐還在休息,就讓她多睡一會兒,不要吵醒她。」
「是啊!可是,我們已經站在這裡等半個小時了那!」獄卒等犯人,等了半個小時,這還不夠仁至義盡嗎?說真的,如果是他,這會兒他一定睡不著,想想看,有兩個人像座雕像,直勾勾地站在床尾盯著你,這有多彆扭啊!
「如果你等得不耐煩,你可以叫啊!」
「我……」
「你?你怎麼樣?」偏著頭,朱薏歆以一種難得的輕鬆口氣打趣道:「怕美女當前,忍不住一親芳澤,等一下被凡哥給宰了嗎?」
哇塞!這個小妮子昨晚遭了一劑麻醉藥之後,就變得不太一樣哦!不過,他喜歡這樣的薏歆,可愛多了。
可憐兮兮地瞅著朱薏歆,勁巖轉而嬌嗲道:「薏歆,男女授受不親,我是男人,她是女人,這萬一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人家會臉紅的。」
「是嗎?我還以為你會餓狼撲羊呢!」
轉了個圈圈,勁巖一臉委屈地說道:「我這個樣子像餓狼嗎?」就算是餓狼,他也不敢撲那隻羊,拜託!凡哥有興趣的女人,誰敢碰呢?更何況,他一點也不覺得她像一隻溫馴的綿羊。
「是,你的樣子是不像餓狼,不過,像『色狼』!」
「薏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不對,這不是薏歆的聲音!看了一眼朱薏歆,接著兩人默契十足的同時望向床上。
「對了,你不只是像『色狼』,而且,還是個『女色狼』!」對著勁巖展露一抹非常沒有誠意的笑容,思圻補充道。一覺醒來,就記起自己正被「軟禁」,這實在不是一件多麼Happy的事情。討厭的傢伙,若不是因為他吱吱喳喳的聲音,她也不會那麼快就回到現實。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睜著眼,勁巖驚訝地瞪著蜷坐在床上的思圻。
「你這麼吵,你還好意思問我?」白了勁巖一眼,思圻沒好氣地說道。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囚犯啊!這麼囂張?
「好啦!起床了,凡哥在書房等你。」拉開棉被,勁巖毫不客氣地叫道。
「笑話!他等我,我就得起床嗎?」起床?哈!她這哪裡是起「床」?她根本是起「沙發」……往前一看,向後一望,不對啊!她怎麼會睡在這裡?一種直覺的反應,思圻急急忙忙地摸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還好,是昨晚的那一件禮服。安心地抓著自己的衣領,思圻不覺鬆了口氣,忽然……不對啊!她的手……望著那兩只可以自由舞動的小手,思圻頓時迷惑了起來。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毫無所覺?
盯著思圻那一連串的動作,勁巖是有看沒有懂。「美人兒,你到底在幹麼?」
「我……」奇怪!她幹麼告訴他?瞪了勁巖一眼,思圻轉口道:「你管我!」
太好了!沒了繩子,她就可以自由行動,可以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是不想管你,可惜,你現在是『黑峰別居』的客人,不管也不行。」一轉眼之間,勁巖已經來到了思圻的身邊,而且將刀子架在思圻的脖子上,「凡哥沒什麼耐性,你最好動作快一點!」這實在是太可笑了,請她小姐過去享用早餐,還得動用刀子。
沒品的傢伙,鬥不過她就拿刀子脅迫!心不甘,情不願,思圻乖乖地走下床,「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想,你一定是個小人。」
「美人兒,我勸你少說一點話,否則你這張嘴,遲早會闖禍!」沒見過像她這麼難纏的小麻煩。望著朱薏歆,勁巖接著道:「薏歆,接下來就交給你,我在這裡等你們。」
點點頭,朱薏歆走到思圻的身邊,拉著思圻往浴室走去。「藍小姐,你先梳洗一下,然後把身上這席禮服換下來。」
沉默地任著朱薏歆帶著她往浴室而去,思圻腦海裡開始策動她的脫逃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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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受不了那雙愛撫的眼神,狂烈地在她的臉上肆意流連,思圻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火氣十足地嚷道:「喂!你的眼睛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好不好?」男人對她的注目禮,她可以說是每天在看,可是,這個男人的眼神卻教她思緒紊亂,彷彿置身在激情的漩渦裡,全身發熱,四肢無力。天啊!敵人當前,她竟然還春情蕩漾。
微微一笑,禹凡從容不迫地說道:「可以,不過,你的眼睛也不要一直盯著我看。」話是這麼說,可是那灼熱的目光,還是肆無忌憚地糾纏著。
她的眼睛……有沒有搞錯?!瞪著雙眼,思圻叫道:「笑話,我又不是花癡,我怎麼可能盯著你看?!
「是嗎?」挑了挑眉,禹凡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可就奇怪了!既然你沒盯著我看,那你怎麼知道我盯著你看?」
「我……」對,她是在看他,可是,她是偷偷摸摸的,又不是正大光明。做賊心虛地瞄著站在禹凡身後的三個人——明明想笑,卻憋著不敢笑的難過相,思圻轉而惱羞成怒地叫道:「我高興盯著你看,不行嗎?」「當然可以,你高興怎麼看就怎麼看,我都不會有意見,不過……」身體微微地向前傾,禹凡伸出手輕柔地撥動著思圻耳際的秀髮,似有若無地挑逗著,「以後不可以再叫我『喂』,要叫我『禹凡』。」
熾熱的顫抖,再度經由那只教人迷亂的手,活躍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用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思圻強裝冷靜地逃離禹凡那誘人的觸摸,粗聲粗氣地說道:「你想得美,誰要叫你『禹凡』……」
伸手遮住思圻的嘴,禹凡瞅著思圻,刻意曲解地點頭道:「沒錯,就是這麼叫——『禹凡』。」說著,忽然轉身拿起擺在身後的皮包,遞給了她,「這是你的皮包。」
看了一眼表面完好如初的皮包,思圻大大方方地將它收了下來。這個皮包八成被動過了,不過,他們絕對沒料到,除了女人隨身攜帶的防身用品,以及一大把鑰匙,裡面什麼也沒有,當然,更別提那個可以驗明她身份的證件。
「吃飽了嗎?」面帶微笑,禹凡像是個盡責的主人,禮貌地詢問道。
「吃飽了!」被他這麼一弄,她哪有胃口。
向身後的勁巖做個手勢,禹凡狀似輕鬆地說道:「我還不知道『藍以玲』這三個字的真正寫法,所以,想麻煩你。」說完,勁巖已經照著禹凡的指示,將紙和筆放到思圻的眼前。
瞪著眼前的紙和筆,思圻無由來得一陣不安,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寫,我可以告訴你,何必用到紙和筆。」奇怪,為什麼她突然感到不安,是因為他現在的表現太過溫和,跟他危險的氣質不太搭配,所以她才覺得異樣嗎?
「我喜歡白紙黑字,它比隨口胡謅來得有意義多了。」對她,禹凡真的愈來愈好奇,不只是反應快,而且還有非常高的警覺性,她究竟是誰?
箭在弦上,她如果堅持不寫,那豈不是引來更多的猜疑?拾起筆,思圻大筆一揮,莫可奈何地寫下「藍以玲」三個字。
晃了一眼上頭的字跡,禹凡將它交給了等在一旁的勁巖,然後接著開口又道:「昨晚睡得還好嗎?」
「這還用問嗎?又不是我自個兒的床,怎麼會睡得好?」思圻愈來愈糊塗了,這傢伙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死鴨子嘴硬,明明睡得昏昏沉沉,一點知覺也沒有,還說不好!
「不是自個兒的床的確不習慣,不過,如果你肯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到『黑峰別居』,我保證你可以回家睡自己的床。」
「我是想回家睡自己的床,不過,沒人指使我,你教我怎麼說?」
「哦?照你這麼說,你還不打算告訴我正版的故事啦!」
「那是當然……我是說,我已經說過了,我當然不會有正版的故事。」該死!
她說話就是這麼橫衝直撞,差一點就承認自己撒了謊。這個傢伙果然陰險,表面上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以削弱她的警覺心,骨子裡卻是在設計她,想套她的話。
「是嗎?」揚著眉,禹凡似笑非笑地說道。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反正,你已經打定主意懷疑我的目的,我還能說什麼?」
「聽你這麼說,你是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作客,直到我同意你的說辭嘍!」
聳聳肩,思圻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我想,從現在開始,你應該嘗嘗看什麼叫『餓肚子』的滋味,也許你會配合一點。」
「什麼?你想餓死我?」瞪著雙眼,思圻無法置信地尖叫道。
好像沒聽見思圻的嚷嚷,禹凡逕自對著朱薏歆命令道:「送藍小姐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