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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文 / 紅菱

    展慕倫直挺挺的站著,似乎毫不受蠱惑似的,他輕輕推開她的身體,依然皺著眉,「我說過,不要到公司來找我……」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你是怎麼上來的?」

    「當然是用兩隻腳走上來的呀!」感受到他的冷漠,林雪兒再怎麼強顏歡笑,也難掩語氣中的不平。「還說呢!要不是我騙他們說我是奉了你母親的命令來的,他們還不讓我上來呢!說是什麼你交代不要任何騷擾……唉一一我打擾到你了嗎?」

    在她的身子又靠過來之際,展慕倫巧妙地避開,微怒地道:「你怎麼可以假借我母親的名義呢?」

    林雪兒哧地一笑,「那是因為我知道你老媽的招牌好用呀!誰不知道你就聽你母親的。」她似乎對他的隱怒視若無睹。

    「你有事嗎?」不想多費口舌的他,單刀直入地向。

    林雪兒把玩著指甲,「其實說是你媽叫我來的,那也沒什麼不對……我想找你明天去聽音樂會,票子可是你媽給的。」

    也就是說,點子也是他母親出的。

    對於母親把日子選在明日,展慕倫想了想,不由得彎了唇,浮上一抹無奈的笑意。

    「怎麼樣?明天下班後我來接你好了,免得你又遲到,然後我們先去吃法國萊,再……」

    「明天不行!」慕倫打斷了她的美好計劃。

    林雪兒儼然成為他母親的替身,而且想代為掌理「規劃」他的生活?

    「為什麼?」林雪兒瞪大眼,似乎對這樣的答案感到不可思議。

    她代頒地母親的「懿旨」是很少不奏捷的,雖然他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總還是會赴約。只不過,偶爾會出點狀況,比如上一回,他就「不小心」地讓她在電影院門口站了一個小時。不過,最後他還是來了,不是嗎?雖然林雪兒等了一肚子火,但是她還是堅持下去,她相信等待會有代價的。

    前兩天,何曼莉——就是展慕倫的母親,特別吩咐她明晚務必將他約出去,口氣之慎重,倒教雪兒為之一愣;而現在,他拒絕之肯定,也教她納問。不知他們母子倆在玩什麼把戲!

    「為什麼不行?可是何阿姨她說——」她不死心的想繼續遊說,卻又被打斷。

    「明晚我有事,改天吧!」

    「可是,票都已經買好了,你——」

    「可以退票,要不,你把票還給我媽好了。」他不耐煩了起來。

    「那何阿姨會生氣的!」雪兒扯著他的手臂追問:「明天你到底有什麼事?那麼重要嗎?」

    明兒個的事重要嗎?他也不知道。不過,對他父親而言,或許是吧!

    一向謹言慎行的父親,對他這個兒子從未提出過任何要求;從求學到工作,他總是一句:「只要你認為盡了最大努力就行。」而前兩天,他卻一反常態地說:「你必須答應,就當是幫我一次忙。」

    父親難得開口要求他,做兒子的豈能不從?只是……那實在是一個教慕倫無法一口允諾的事。

    「我明天有個飯局。」

    「飯局?」雪兒可不是省油的燈,她就像一隻獵犬般,隨時可以嗅出任何可能的危機……她想起了何愛莉的話:如果你不想失去慕倫的話,明天晚上一定要他赴約……「噢一一你……不會是要去相親吧?」她用尖銳的嗓子嚷道。

    那算不算相親呢?經過與父親一番周旋之後,父子倆取得了共識一一先見對方一面再說吧!如果彼此對了眼再談婚事。

    慕倫發現到雪兒驚恐的表情,不覺放緩了口氣:「只是吃頓飯罷了。」

    「我……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去相親?」雪兒情緒尚未平復。「你需要嗎?你要找對象還怕沒有?」

    慕倫心知她並沒有說錯。以他的家世、人品,都堪稱人中之龍,多少名門淑媛想一搏青睞,可是……他母親挑中了手帕交之女,林雪兒;而他那個最不可能有意見的父親,卻是發表了一項差點教展家雞飛狗跳的聲明——

    「你必須要風家的女兒,因為,你們的婚約是自小訂下的!」

    這……開什麼玩笑?

    可是,父親堅決的態度卻非開玩笑。「我欠風家一個人情,而且做人要講究信用,你除了風羽菲,誰也不能娶。」

    當時的慕倫因為過度震驚,還沒來得及抗議,卻發現母親早已和父親吵翻了天。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最適合慕倫的人是雪兒,你不能假公濟私……」這是母親的說詞。

    最教慕倫哭笑不得的是,什麼時候他的婚姻大事竟成了「公務」?甚至是報恩的籌碼?不想多作抗爭的他,倒也不是逆來順受;自認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他,有他自個兒一套陽奉陰違的本事,就像對雪兒,他不也應付得當嗎?母親雖不甚滿意,卻又無從挑剔。

    現在,對那個姓風的,他也有那個信心。

    「喂——」雪兒打斷他的沉思,「你還沒回答我呀?」

    「噢!」慕倫淡笑,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你想聽什麼?」

    「你——」雖說自己的家世不及展氏顯赫,但好歹他也是大家閨秀,雪兒的惱意上升了。「你怎麼可以去相親?那我呢?」

    「你?」慕倫佯裝迷糊地說:「你怎麼樣?」

    「我……我們……」雪兒苦無辯言。

    當初他就曾明言在先,大家交交朋友,沒有任何承諾;也沒有任何的約束……他補充了,除非是他愛上了對方,而情願被約束。

    但兩人交往至今,那可教雪兒洩氣了。

    他簡直就像個絕緣體似的,哪怕她使出渾身解數、投懷送抱,人家也始終不肯越雷池一步,又怎麼指望他「自投羅王」呢?

    要他去愛一個人……難嘍!

    如此一想,雪兒忽然轉了念頭,一朵嬌媚的笑容又綻了開來,她伸臂摟住他的脖子,不勝嬌媚地道:「你去相親,我當然要吃醋了,你明明知道人家是怎麼對你的……」

    「相親是我父親的意思,我不能不答應,就像和你約會一樣,我也不想拒絕我媽。」

    嗟!這不是擺明了他和她在一起,只為了應付了事?雪兒憋住氣,依然笑容可掬。「沒想到展伯父也會關心你的婚事?到底是誰家的千金大小姐呀?」

    「聽說姓風。」那女孩好似叫……風羽什麼的,他沒用心去記住。

    「風?會不會是……」

    慕倫很快地在雪兒的眸中找到了一種訊息,那是刺探敵情、剷除敵人的堅毅眼眸。他知道那是她的一貫伎倆,從他認識她之後,他身邊一向包圍的女性,忽然一個個地知難而退;就這一點來說,他倒是挺佩服雪兒的功力。

    他深信她很快就能查探到那個風姓人家,而且重施故技。

    那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一心發展事業的他,對愛情沒有任何企圖心和想像力,不堅持抱獨身主義的他,卻也不傷在別人的設局下做任何選擇。

    他摟著不斷在懷裡撒嬌的雪兒,微揚起嘴角。

    笑別人用盡心思的把戲;也笑正在看戲的自己。

    ☆☆☆

    好個風和日麗,美好的假日。

    雖然今日的那場「鴻門宴」多少會壞人興致,但是,一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好戲即將上演,風羽菲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好不容易,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調教好爭爭的演技。

    「對,就是這樣子,看著我,把眼睛稍稍瞇起來,然後漸漸的柔和,就位含情脈脈的看著我……來,你試試看——」

    結果,拭目以待的羽菲,接觸到一對瞪如銀鈴般大的眸子。

    「爭爭,你在於什麼呀?我的媽喲!你那哪叫含情脈脈,簡直像一頭暴斃的鬥牛嘛!」

    「我是快暴斃了嘛!羽菲,我看還是放棄算了——」爭爭連聲求饒。

    「什麼話?我的字典裡可沒有放棄這個字眼。」羽菲拿她沒轍,只好道:「這樣子好了,我示範一次給你看,看清楚了噢!」

    羽菲開始調整情緒,然後朝著爭爭擠眉弄眼起來……就在她努力地眉目傳情時,眼前的人忽然爆出大笑的聲音。

    「哈哈……你那個樣子,嘻嘻……」爭爭捧腹大笑。

    「黎爭爭,拜託你正經一點,行不行?」

    「我是很正經,不正經的人是你啊!」爭爭還在笑,笑得嘴巴都酸了。「原來你這到德行就叫含情脈脈?還好你不談戀愛,否則一定被你男朋友送到龍發裡去。你那個模樣呀……再多兩行口水,配上一副癡笑,真是有夠智障的了!」

    「是啊!何止智障,簡直是白癡!」兩個大女生就為了一個表情而折騰大半天?羽菲有種枉為話劇社社長的洩氣盛。

    「其實……那是一種感覺,是發自內心的——」爭爭坐回床上,抱著枕頭,腦海中不知不覺地又浮現了王熙那神采飛揚的模樣……「我就是要讓他有那種錯覺呀!我——」翻著白眼的羽菲往爭爭瞥去,立刻大叫出聲:「不要動!你千萬不要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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