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征服者的饗宴

第22頁 文 / 古靈

    「既然如此,為什麼她反而變得那麼冷漠?」赫裡德納悶地問。

    「老實說,我也不明白,所以……」契斯特起身。「請各位耐心一點,等我去探探口風。」

    南絲的房間就在威廉房間的樓下,在門口,契斯特碰上了準備下樓的殷德。

    「咦?殷德,你又要到哪裡去?」

    「羊皮卷,南絲小姐要我多找些羊皮捲來給她。」

    「羊皮卷?她要羊皮卷做什麼?」契斯特困惑地喃喃自語,同時舉手敲門。「南絲,是我,契斯特,可以進來嗎?」

    「請進。」

    房裡,南絲正伏案桌面忙著在羊皮捲上抄寫些什麼,契斯特近前即發現又是一樣新奇事物。

    「那不是鵝毛筆!」

    「廢話,你有看見半根毛在上面嗎?」南絲頭也不抬地說。「這叫鋼筆!」

    「不用沾墨汁?」

    「你真囉唆!」南絲不耐煩地咕噥。「到底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想……」想回到正題上,但還是忍不住問到旁的問題去。「妳到底在寫什麼?」

    兩眼移到旁邊的計算機上,南絲把注意力專注在屏幕上的解說。

    「我要盡快把一些基本醫理和醫術翻成拉丁文留給你們。」她漫不經心地說。

    「盡快?為什麼?」

    「因為再過幾天我就該回去了。」說著,南絲又埋頭回羊皮捲上。

    契斯特大吃一驚。「妳要回去了?」

    「我再不回去,她們會以為我出事了。」說得更正確一點,再不回去,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們?

    她的親人嗎?「妳捨得威廉?」

    快速書寫的筆停頓了一剎那又繼續。「為什麼捨不得?」幸好及時發現,現在還可以狠下心來離開,再過一陣子恐怕就真的捨不得了,到時候無論作何種抉擇都是痛苦。

    唉,其實現在已經夠難受了!

    「妳不喜歡他?」契斯特又問。

    南絲頭更低,裝作沒聽到。

    不否認就是承認。

    契斯特稍微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得找個理由再把她留下來,留到她再也離不開威廉為止。

    「威廉的傷尚未完全痊癒,妳要扔下他不管?」

    「我說過,他的傷口復元情況很好,身體又壯得像條牛,剩下的交給你們的草包醫生去搞就綽綽有餘了,事實上,我已經向你們的醫生交代過,從明天開始,威廉就交給他負責。」

    原來身體太健壯也不是好事。

    契斯特暗暗苦笑。「妳不想看到最後?妳知道,雖然哈羅德已投降,這並不表示所有撒克遜人都會臣服,就我所知,赫裡沃德、謝華就不會輕易屈服,北邊的蘇格蘭人就更別提了。」

    這的確是事實,赫裡沃德、謝華會奮戰到最後一刻,蘇格蘭人更會拚到十四世紀,還有韋爾斯他還沒提到,不過……

    「我相信威廉可以應付得了他們。」

    這樣也不行?

    契斯特開始覺得頭很大。「威廉不會讓妳離開的。」

    「沒有人阻止得了我,」南絲慢條斯理地說。「也許你不相信,不過就算威廉命令所有的士兵一起看守住我,當我要離開的時候,誰也阻止不了我。」

    的確令人難以相信,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契斯特總覺得她說的是事實。

    「為什麼一定要現在回去,不能晚一、兩個月再回去?」

    因為她現在還只是「肺炎初期」而已,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病入膏肓」了。

    「我剛剛才說過不是嗎?」南絲不耐煩地回道。「我再不回去,她們會以為我出事了,然後就會來找我,屆時我還不是要回去。」

    「那就等她們來找妳再說。」這樣起碼可以多出一個月時間。

    南絲深深歎了口氣,抬起頭來。「你還是不瞭解,十二月十四日我若是沒有回去,十五日她們就會來帶我回去,晚一天又有什麼差別?」

    「才一天?」契斯特錯愕地驚呼。「妳不是說妳是從遙遠的東方來的嗎?怎麼可能一天就到?」

    「一天?」南絲嘲諷地哈了一下。「錯了,僅是一瞬間而已。」

    「嗄?」

    「沒什麼,」她又低下頭去抄寫。「你不相信就算了。」

    契斯特狐疑地注視她半晌後,突然發現他已經找不出夠強力的理由來說服她留下,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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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斯特慢吞吞地回到威廉房裡,正在共同討論某件軍情的威廉、歐多、羅勃和赫裡德不約而同停下對話,一齊望向他。

    「如何?如何?口風探得如何?」急性子的赫裡德搶先問。

    契斯特聳聳肩,不吭聲,自己拖了一張上面鋪著棉墊的矮凳子坐下,然後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們四人,四人狐疑地互相看來看去,不解他為何反應這麼奇怪。

    「到底如何?」歐多忍不住也催促過去。

    契斯特搖搖手--沒有人知道他在搖什麼,「先別急,我必須先瞭解一下。威廉,你……唔……」又搖手--還是沒有人懂得他在搖什麼,「不,你最後,我想還是……」他慢慢移動視線,很快定在某一處。「歐多,老實告訴我,你願意盡多大的努力去留下南絲?」

    「最大的努力!」歐多不假思索地說。「她所懂得的醫術值得我盡最大的努力去留下她!」

    「很好!」契斯特很高興地點點頭,再問赫裡德,「你呢?」

    「有她在,我們就不怕任何石頭城堡了!」赫裡德同樣毫不遲疑。

    契斯特笑著用手指頭點點他,再移向羅勃。「你?」

    羅勃看威廉一下。「威廉想要如何,我就如何。」

    「好!」契斯特猛然回身正面對住威廉。「那麼你呢?威廉,你到底有多想要留下她?」

    眼眸半闔,「你以為呢?」威廉慢條斯理地反問。

    笑容更深,契斯特拿手指頭點住威廉。「不計任何代價?」

    威廉無言。

    好極了,又是一個不否認就是承認!

    「那麼……」契斯待詭譎地眨著眼。「如果是為了這個目的,你應該不會怪我揍你一拳吧?」

    「嗯?」

    不過,為免引起她的懷疑,必須要有個很完美的說詞,因為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

    這說詞,要到哪裡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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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後,絕佳的機會終於來臨。

    這日,南絲用過殷德送來的早餐後,拎著藥箱想要去替威廉換藥,不過才走出兩步,及時想起她已輕把威廉交給他們自己的醫生了,於是回頭放下藥箱,取出計算機,打算繼續未完成的抄寫工作,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砰砰磅磅亂響起來,活像有人拿斧頭砍門似的--

    「小姐、小姐,不好了!」

    聲音是殷德的,尖利又高昂,慌慌張張得好像被人掐住他的雞脖子。

    「進來。」拉動滾動條,南絲專心尋找昨天終止的地方,邊漫不經心地問:「什麼事?」

    「公……公爵大人……」

    「別來找我,去找你們的醫生,我已經交代給他了。」

    「可是……可是醫生還沒來……」

    「那就等他來。」

    「但……但公爵大人在流血……」

    「那也不關我……耶?」南絲猛然抬頭,驚呼。「流血?怎麼會?他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呀!」

    「我也不知道,但公爵大人這邊……」殷德摸著自己的腹部上方。「又開始流血了,好多好多血!」

    「該死!」南絲忙丟下計算機,提起藥箱往外跑。

    那傢伙又幹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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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勃與赫裡德一人一邊挾持住威廉,邊低聲好言安撫他。

    「拜託,威廉,先冷靜下來再說!」

    「威廉,求求你不要掙扎了好嗎?」

    而威廉,一臉暴焰狂怒,對著不知為何躲在角落裡不敢靠近他的契斯特大肆咆哮,「我要殺了你!我要親手殺了你!」

    至於歐多,他單膝跪在威廉面前,手忙腳亂地想替威廉腹部繃裂的傷口止血,但是威廉不斷掙扎著想衝過去親手掐死契斯特,以至於歐多不但止不了血,還弄得滿手是血慌亂不已。

    「天哪、天哪,大哥,求求你不要動了,血愈流愈凶了呀!」

    南絲一進威廉房裡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好像精神病院裡的瘋子在發飆。一聲不吭,她默默拿出一瓶鎮定劑汲入針筒內,然後上前戳進威廉的手臂,後者看也不看一眼--好像根本沒感覺,繼續掙扎,繼續怒吼。

    幾秒後,南絲抽出針筒,收好,然後好整以暇地抱胸等待,不到十秒鐘,威廉突然停止掙扎,也不再狂吼,好像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再過十秒,他瞇起雙眼,徐徐回過視線來。

    「妳剛剛做了什麼?」

    南絲聳聳肩。「給你打了一針鎮定劑。」

    「鎮定劑?那是什麼東西?」

    「可以讓你好好睡一覺的東西。」

    「睡覺?」他不敢置信地重複,然後低吼,「我不需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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