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白虎戲情

第14頁 文 / 沐風(檀月)

    「好吧!既然你不肯委屈一下,那就算了,我再想想有無別的法子。」唐無波歎了口氣,這只白老虎還不是普通的高傲和倔強,尋常男子多半愛面子,但只要給他點台階下,就可以一拍即合,江寒天卻是「寧死不屈」。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大牢裡是一片靜默,江寒天和唐無波兩人各懷心事,唐無波絞盡腦汁想想有無別的辦法可逃出生天,卻不知此時和她在同一條船上的江寒天,正在男性自尊和權宜之計之間做著交戰。

    他沈靜地望著唐無波,這名相貌平凡的青衫女子,清澈的眸子裡有著幾分苦惱,螓首微傾,正在苦思著如何讓兩人安然脫身,對於他適才無情的拒絕,絲毫沒有半分怨懟。如果是一般人在如此生死關頭,一定是對他指戟大罵:「你自已不想活命,別拖著我一起陪葬!」或是苦苦地哀求他:「拜託你!我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了。」

    但她沒有,只是微微地歎口氣,唇畔綻出一朵溫和又無奈的微笑,什麼也不多說,那神情就像是,溫和的母親楚嫻拿獨斷獨行的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想了好一會兒的唐無波,還是想不出別的辦法,輕歎一口氣,猛然發現江寒天湛然有神的俊目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她報以不知所以的微笑。突然發現江寒天右臂一道傷口正滲出鮮血,順著衣袖一路流到袍角,形成一條彎彎曲曲的血河。唐無波不禁暗罵自己粗心,沒有早一點發現難友的傷狀,於是說道:「你這傷口要趕快包紮止血才行。」身體挪近江寒天,伸手要為他處理傷口。

    江寒天不加思索地舉臂擋住她,不讓她近身,唐無波看他左肩微動,猛地想起上回挨他一記手肘的慘痛經驗,想要退開,已經來不及了,被那藏在白色衣袖裡硬如鋼鐵似的手臂一擋,纖弱的身子重心不穩,一跤跌坐在地。

    唐無波重新坐好,不以為意地一笑,說道:「這樣好了,你需要幫忙的時候叫我一聲。」

    心下暗想,這白虎寒天果然是人如其名,完完全至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像叢林裡的猛虎一般具有強烈的領域性,任何人不得接近他週身三尺之內。

    就在她重新坐定,絞盡腦汁尋思可行的脫身之策時,突然聽到江寒天冷冷地道:「你帶我去見流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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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我生平第一次當老駂。唐無波心中暗笑。她向守衛說,有些秘密要當面告知流鳳,於是就被帶到流鳳那裝飾華麗的寢室來,她拿出談生意時那一套流利的口才,加上撒漫天大謊臉色如常的本事,讓流鳳相信江寒天有心和她燕好,只是礙於武林高手和男人的自尊,不便親口說出。並說她唐無波願意充當使者,在兩人之中穿針引線,而酬勞是她的自由。

    流鳳一聽,心花怒放,喜得眉眼更增春色,連忙吩咐唐無波回牢裡,偷偷將江寒天帶到她的寢居來。

    待唐無波將江寒天帶到流鳳面前,正要離開,避開男女親熱的場面,孰料,流鳳笑吟吟地說道:「你就留下來吧!」

    唐無波聞言一呆,難道流鳳和男人親熱時喜歡有觀眾助興?

    流鳳媚態橫生地說道:「武林奇才白虎寒天拜倒在我流鳳的石榴裙下,這事總要有個見證人吧?」

    還真是豪放的女性,唐無波心想,只好尷尬地留下來做觀眾。老天,這會是怎樣一個令人臉紅的場面呢?

    流鳳塗著豆蔻的纖纖玉指,誘惑地撫摸著江寒天如雕刻般的俊容,輕笑道:「今晚,全江南的年輕女孩可是嫉妒死我流鳳了。」邊說著,媚眼得勝似地望向唐無波,炫耀之情溢於言表。

    唐無波有些受不了地轉開晶瑩的眼波,假意欣賞床前火紅的布幕。

    江寒天默不作聲,猛地一把將流鳳拉入懷中,修長的手指將她螓首靠在自己頸窩上,使她只能看到自己寬闊的肩背,同時埋首於流鳳烏黑的髮絲中。但,湛然的黑眸卻是越過床前紅幕,緊盯著簾外的唐無波,眼光冷冽得足以殺人。

    紅幕外的唐無波,感受到那雙黑眸中強烈的不滿,回以一抹頑皮的笑意,隨即非禮勿視地轉開。

    流鳳嬌吟一聲,柔軟香馥的雪白身軀整個倚在江寒天懷裡,水蛇般的白皙手臂環繞著江寒天的頸項,順勢坐在江寒天膝上,紅藍相間的石榴裙因坐姿而往上褪,直褪高至大腿,露出修長白皙的一雙美腿,引人遐思。

    江寒天昂藏的身軀依然挺立,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臂無情地摟著流鳳的纖腰,修長優雅的手指輕拉襟帶,俐落地褪下流鳳身上的羅衫,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酥胸。

    靜默的江寒天,一分一秒也沒有浪費,一手在流鳳白皙的大腿上游移著,摩挲著細嫩敏感的大腿內側,另一手則沿著流鳳光滑細緻的頸脖,慢慢往下移,碰觸那渾圓挺立的玉峰,手掌輕托著柔軟豐滿的乳房,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粉嫩的乳頭。

    「啊……啊……」流鳳發出銷魂的嬌吟,櫻唇微張,星眸陶醉地閉上。

    持續的嬌喘聲聽得簾外的唐無波雙頰緋紅,同時心裡卻有一絲絲的不屑,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即使是像江寒天這般外表看來不近女色的英雄豪傑,挑逗女人還不是和我爹爹那種風流才子一樣拿手?

    對男人不屑完之後,唐無波開始擔心了:糟糕,江寒天久未近女色,會不會一發不可收拾,假戲真作起來,那……我要逃可就難了。

    正自開始擔心時,流鳳的嬌吟聲突然如風箏斷線一般戛然中斷,無聲無息。唐無波感到奇怪,又不好意思探頭進去看,怕撞見兩具赤裸交纏的肉體,靜默了一段時間,然後是一陣衣服摩擦的沙沙聲響,顯然有人在著衣。

    紅簾外的唐無波,緊張得一顆心快跳出來了。「江寒天到底「得手」了沒有?還是計謀敗露,反被流鳳制住了?」

    終於,一隻修長優雅的手掀起紅簾,探出來的是江寒天俊美、面無表情的臉龐。

    唐無波呆呆地看著江寒天頎長英挺的身形步出,想問他:「搞定了沒有?」卻覺得這種話似乎很難從姑娘家口中說出。

    江寒天湛然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還杵在這兒做什麼,快走!」

    唐無波聞言連忙拔腿就跑,跟上江寒天瀟灑的白色身影。雖然她很好奇,不知江寒天是用什麼法子制住流鳳的,但顯然這不是問的時候。

    唐無波加快腳步,尾隨江寒天在百禽樓中穿梭,尋找出口。不料,一陣陰側側的聲音傳來:「重傷的白老虎,居然還逃得出地牢,老夫我真是低估你了。」

    江寒天聽出那是禿鷲的聲音,劍眉一凜,黑眸一沉,英挺的身形擋在唐無波前面,白色長袍下的雙足畫土成樁,穩穩站住,手成避擊式,全身處於高度備戰狀態。

    百禽樓的頭號殺手禿鷲終於出現了,人如其名,是個滿臉陰蟄殺氣、頭禿體壯的人物,甫一出現,即使是不懂武功的唐無波,也感覺得到一股冷冽的殺氣,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江寒天頭也不回,冷然地對身後的唐無波說道:「打鬥一開始,你即刻離這裡,想辦法逃出去。」

    唐無波心想你不說我也知道,最厲害的角色出來了,我當然是逃之夭夭。

    禿鷲獰笑道:「過了今天,名震天下的天虎八式將永遠消失武林!」說完夾帶雄厚內力的掌風疾撲江寒天。

    唐無波一見禿鷲出手,就轉身拚命地跑、沒命地跑、使出畢生所有的力氣逃跑!

    跑了一陣子,見後面沒人追來,顯然江寒天牽制住了那可怕的殺手頭子。唐無波停下來稍微喘一口氣,回頭望望,卻遠遠看見禿鷲狠狠地一掌中江寒天,江寒天頎長的身子如紙鳶般飛出了好幾十尺距離,在她身後不遠處落下。

    老天!唐無波心中驚叫,受這麼宏大的一擊,江寒天還活得了嗎?不知為何,唐無波不加思索地跑回去,背起江寒天,拚命往前衝,沒天沒地、腦中一片混亂地往前衝,她只知道,現在只有逃跑是唯一的生機。

    突然,腳下一個踏空,背負著白虎寒天逃命的唐無波,掉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第六章

    且說江寒天和唐無波兩人在百禽樓中逃命時,跌落一個埋在地板下的暗井,井底是一灘軟泥,兩人雖弄得一身污泥,但毫髮無傷,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昏迷了好一會兒的江寒天,這一摔之下可給摔醒了,緩緩睜開眼,黑暗中依稀可見到唐無波纖細的身軀,和那一雙明眸。他此時五臟六腑劇痛難忍,仍是語氣如常平淡地道:「你怎麼沒走?」

    唐無波爽快地一笑,隨口應道:「逃得大慢了。」

    江寒天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聰明如他,怎會不知此乃推托之詞。只是,他從未想過,女子也會有患難之義。女人向來愚蠢無知,只會礙事。向來公正無偏頗的江寒天不得不承認,唐無波不但不礙事,甚至比一般男子還要精明能幹又果斷,若不是她那些愚蠢無知的姊妹,早就脫身去求救兵了,雖然江寒天對她策劃的美男計大發雷霆,但心下不得不承認她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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