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張書婷
「荒唐!真是荒唐!」
夏夫人慌張間夏立商:「現在可怎麼辦?」
「怎麼辦?你剛剛沒瞧見瑄兒哭著跑出去的模樣嗎?這事如果改變,瑄兒肯定承受不了這種打擊,更何況那丫頭心裡在想什麼,從來沒人料得准,我是怕唉!你也知道,瑄兒一向不如寧兒開朗,在府中更不如寧兒那麼得人緣。如果連婚事都因寧兒而改變,萬一她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出人意表的事來,那該如何是好?」夏立商憂心地蹙著眉,一張原本就冷峻的臉邊得益加難以親近。
夏夫人擔心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寧兒.低聲無奈道!「這麼說,只有委屈寧兜了!」
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女兒受委屈,夏氏夫婦都是一樣的難過。
夏立商又歎了口氣。「以寧兒活潑開朗的個性.也許比較容易接受。」他站起,五官扭曲地走了出去。
夏夫人走向床邊,輕握起更寧兒的手,淚眼矇矓地看著女兒那張美麗卻蒼白的面孔,歉疚地低語:「是娘對不起你!」
夏府已經收到李延晉送來的聘禮,婚期訂在下個月的十五。
夏瑄兒在房裡繡著鴛鴦枕套,表情冷漠.心思難測。
小菊扶著因憂成疾、病弱樵悻的夏寧兒進入夏瑄兒的閨房。夏瑄兒一見妹妹到來。
一張冰冷的面孔更加冷漠無情。
「姊姊。」夏寧兒喊了聲.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夏瑄兒停下手上的動作,眸光如刀鋒地盯著妹妹。
「姊姊。求求你,把李公子還給我.好不好?」夏寧兒顫著唇,淚水止不住地消了下來,一張病弱容顏。顯得楚楚可憐。
這是她第一-一次來求夏瑄兒。而夏瑄兒的態度目二次比一次更冷、更無情。
「妹妹的意思可是在指控我這個做姊姊的「搶」了你的相公?」夏瑄兒瞪著妹妹,一條手絹兒緊緊地捏在手心裡。
「不是的,姊姊。」夏寧兒笑著人家說「雙胞胎」都是心靈相契的,可為何自己和姊姊非但在個性上有極端的差異,就連在心靈上也無法溝通?自己甚至「一點點」也猜不出姊姊心裡在想什麼口
「不是最好。我告訴你,這門親事可是李大人在我面前親口允諾的,要我退出?哼!這輩子都不可能。」
看來,這夏瑄兒的心是鐵做的。根本沒有人可以打動它。
「姊姊」夏寧兒淚流滿面,傷痛簌網。
小菊實在看不過去了,、她從來都不曾見過這麼鐵心腸的人,尤其她還是個女人!
如果這是對待別人,她沒話說,可是夏寧兒是她的妹妹.而且是「孿生妹妹」,她懷疑夏瑄兒的心被狗啃了。
「大小姐,你實在太過分了!你明明知道李公子是誤認為你是寧兒小姐,所以才允諾這門親事的;兩你是小姐的親姊姊,怎忍心見小姐這般痛苦。卻無動於衷?
難道你的心真的和外表一樣的冷酷無情?」
「咱!」夏瑄兒揮臂,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在小菊的左臉上,小菊和夏寧兒同時都怔住了。
「你這死丫頭!是誰借給你如此天大的膽子?居然當著本小姐的面教訓起本小姐來了!」夏瑄兒斥吼,一對眸子噴著噬人的火焰。
小菊顫著唇,不屈服地直視夏瑄兒。「我說錯了嗎?你是無情、是冷血,夏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願意親近你,包括你的貼身丫鬟香兒都覺得服侍你是一件教人難以忍受的事……」
「小菊!」夏寧兒出聲制止!「不准對大小姐無禮,快道歉!」
但,夏瑄兒已經受了嚴重的傷害。她先是跟膽地向後退了一步,按著咬牙怒瞪夏寧兒,一副要將夏寧兒生吞活剝的可怖樣。
「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在下人面前說盡了我的不是,讓每個人見到我都像看到鬼一樣,躲得遠遠、逃得遠遠的,好像我是毒蛇猛獸,誰閃躲不及,就會送掉小命!是你,一切都是你在挑撥、中傷的.對不對?對不對?」她把夏寧兒逼得掉下椅子去,小菊及時扶起她。
夏寧兒旖恐無比地搖著頭。「不!我沒有.姊姊.我真的沒有。」
小菊義憤填膺地道!「小姐沒有你想的那麼卑鄙無恥.你之所以不得人緣,那是因為你大冷酷、太無情!像你這樣的人,注定要孤獨過一輩子;就算你今日有幸嫁給李公子,你也不會幸福的。」
「你你敢詛咒我?」夏瑄兒咬牙切齒,忿怒不可抑地揮臂,連續朝小菊臉上落下兩個巴掌,然後暴跳如雷地指著夏寧兒的鼻子嘶吼!「你居然縱容這死丫頭如此無禮、大膽詛咒我!滾,帶著你的丫鬟滾出去!永遠不准再踏入我的房門一步,滾」
「姊姊」一切都無法挽救了,夏寧兒搖搖欲地。
「滾」夏瑄兒放聲大吼。
花轎上門來迎娶,夏府上上下下喜氣洋洋,唯獨夏寧兒的閨房中淒冷無比。
夏寧兒神情呆滯地坐在床沿,一張美若天仙的臉孔蒼白、樵粹得如死屍,一頭青絲披散在肩上,感覺是如此可憐、無助、絕望!
為什麼夏立商和夏夫人會認為她比較禁得起打理?難道他們沒瞧見她日益樵粹的淒哀面容?還是他們的心也被狗啃了,完全漠視她的心痛:全碎?
一陣鑼鼓聲纏繞在耳邊。是李公子的花轎進了夏府吧!
她搖晃著身子。移向桌邊的椅子上,顫抖著手。執起筆沾墨,在一張白紙上寫著相思豈兩地何處訴情衷若是郎有椅莫忘妹有志抓起置在墨台邊的一把剪刀。閉上眼.她狠狠地朝自己胸口刺入大廳中,夏立商與夏夫人正忙著招呼賓客,一些朝中大臣皆持著賀禮前來祝賀,把夏府偌大的客廳擠得水洩不通。
李延晉身著大紅袍.紅光滿面.神采奕奕地坐在夏府大廳中;一些朝中同僚,紛紛過來與他攀談。充斥在耳邊的全是一些祝賀及賞識的場面話。
新娘子身著鳳冠霞破,在丫鬟的援扶下,碎步走入大鹿;那蓋頭遮住了她美麗的臉孔.教眾賓客更加好奇地想一睹芳容。
小菊站在大廳一角,替夏寧兒叫屈地紅了眼眶;為免在眾人面前掉淚。她乾脆朝後院小姐的閨房走去。
現在,大概只有自己可以感受小姐的心情;她想去陪陪、安慰她可憐的小姐。
她一步入小姐的閨房.看見夏寧兒躺在地上,胸前插著一把剪刀,一件白衫全被鮮血染紅時,便嚇得尖叫起來,拔腿往大廳奔去。
大廳中,一對新人正並肩站著準備拜堂,卻被慌慌張張閒人的心菊打斯了正要開始的儀式。
「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死了!」
夏立商與夏夫人同時站起。拔腿朝後院奔去。
大廳裡的空氣頓時凍結。
李延晉呆怔著,不明白小菊嘴裡說的小姐又是何人?
夏瑄兒掀掉頭蓋,一張冰冷的臉孔露出一抹驚慌。
她怎麼也料不到妹妹會走上絕路她雖嫉妒她,但也不想她死呀!
小菊淚雨潸然地瞪著夏瑄兒,吼著!「都是你!是你害死小姐的,現在你高興、得意了吧?我不相信在經過這件事之後.李公子邊會頂忘娶你!」她侍向李延晉,一樣的無情面孔。「你是共犯,你不該在對小姐許下承諾後邊另娶他人,小姐的死,你要負一半的責任!」
夏瑄兒向後退,跌坐在椅子裡。而李延晉這會兒像個丈二金剛似的,摸不著頭腦。
小菊見他莫名其妙的表情,一把拉起他的手,移向後院。「跟我走。」
兩人走進夏寧兒的閨房,夏夫人正抱著女兒的屍體哭得肝腸寸斷。而夏立商也老淚縱橫,自責是他的獨斷獨行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李延晉走向夏夫人,赫然發現桌上的紙墨.上前一看——天啊!姑娘?猛地。他蹲下身子,從夏夫人懷中抱過夏寧兒的屍體一看.他目瞪口呆,全然震驚,喉嚨梗塞得吐不出半點聲音。
「她才是你認識的夏姑娘,一個人見人愛的寶貝小姐;外面那個,是小姐的孿生姊姊,一個冰冷的大小姐。」小菊哭道。
李延晉顫著手。摸著夏寧兒的臉,一顆晶瑩淚珠掉落在她的鼻樑上。他抬眸看著小菊,哽咽地道:「幫小姐戴上鳳冠。穿上霞帔。她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我今生非她不娶。」
「李大人!」夏立商與夏夫人震驚地看向李延晉。
「相思豈兩地,何處訴情衷?若是郎有情,莫忘——妹——有——意!」李延晉喃喃念著,按捺不住糾心之痛,已淚雨滂沱。
這是老天有意的捉弄嗎?一對有情人就此天人永隔!
小菊塢著嘴,旋身走出房門。
第三章
正當夏瑄兒因李延晉寧願娶一個「死人」也不願娶她而大哭大鬧之時,夏寧兒感覺自己的身子彷如一團棉絮。輕飄飄也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