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葉崴
「住嘴,跟著走就成了,難道你要我扛你出去。」
「不要……」文芊陽嚇得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那就聽話點。」
於是乎一隻盛怒的獅子,強拉著一頭掙扎的小綿羊,邊推邊扯的走出大廳。「大哥!……大嫂!」
司綠夏恐懼無助看著那兩個像纏鬥的蟋蟀的兄嫂。
慘了!慘了!看來這一回合一開戰大嫂就吃了先天弱小的虧,瞧她被拎像一隻小雞樣,大哥這次真冒火了。這該怎麼辦……??「進去。」
司凌『碰!』一聲推開書房的門,冷漠的命令一聲。
「你別推我,我自己會走,恃強欺弱算什麼好漢。」
文芊陽甩開他的拉扯,心不甘情不願的跨過門檻,這男人怎麼這麼粗魯。從那天打定主意不再讓他欺侮時,一見到這個"負心漢",她脾氣全都來了。司凌很滿意的看著她"聽話",待她走進房內隨即反手將房門閂上,直走到桌案前坐了下來,慢慢地平復一下心情。
奇怪!最近他怎麼變得這麼容易情緒激動!,每次一面對她,心情就會劇大的高低起伏,想乾脆不見她,心裡卻又老想她。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能佔據他的思維。
這情形可千萬不能讓爹和武叔他們發現,不然面子就丟大了。
一抬頭卻看見文芊陽還一臉不高興站著不動。
「坐!」
「不坐!我站著就好,這樣比較像接受審問的樣子,你要的不就是開堂審問我嗎,你問吧!」
她才不會乖乖地任他宰割,看著好了,是你強迫我跟你面對面的,今天我不將一個多月來的怨氣發一發報一下仇,怎麼甘心。
「隨你便!愛站著就站著吧!」
「你要我站著我就偏要坐。」說著又一屁股坐在離書桌前最遠的椅子上。司凌對著她幼稚的舉動搖搖頭,這個丫頭拗起來真還像個小孩……
「夫人你不覺得自己這兩天的行為有點幼稚。」
「怎麼會。」
好小子,又開始罵人了,文芊陽胸口那股怨氣不知道哪天才能平息。
「先前我才說你兩句,你卻來個對我相應不理。」
「我只是怕少莊主您看到我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又會情緒失控有損威儀,避開你不也好。」
「沒想到你還真小心眼,禁不起人的批評!」
「哦!罪狀又多了一條了!反正聽多了也無所謂。」芊陽聳聳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不是數落你的罪狀,是要跟你講道理。」
「那很奇怪,怎麼你覺得有道理的我都不覺得有理,例如把自己老婆,妹妹揍得半死也說有道理。」
「好了,好了,你一定得將這件事天天掛在嘴上嗎,」「是你自己說要講道理的。」「好吧,我們現在不說這些。」司凌覺得自己是秀才遇見兵了,這女人比司綠夏難纏一百倍。「你告訴我為什麼讓綠夏到我房裡睡。」
「你房裡!搞清楚,是我房裡吧!這一個多月來那間房間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怎麼今天你一高興房間就變成是你的。」
「你……你又來了……除了這兩件事你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不行!」哼!你就可以天天將我的罪狀掛在嘴邊,我怎麼不能說你的過失。「夫人,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司凌說著真的將臉又橫了下來。「聽著!以後不准在第三者面前跟我大呼小叫,知道嗎!做人妻子的就得有做人妻子的規矩。」「我哪有大呼小叫,我只是在講道理。」
「你看你,說著說著又來了,女人家在丈夫面前是沒什麼說話的權利的,更不用說聲音高過丈夫了,這些你母親都沒教過你嗎,」文芊陽一聽他的論調氣得由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這樣說話就太苛薄了,什麼女人就不能有意見,還有請你說就說,別牽扯到我娘家。」
「好!那就讓我們靜下心來談談如何,」司凌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說法有點過分些,不自覺的將聲音放柔了些。「我想你可能不瞭解司家的規矩,讓我來告訴你如何。」被那兩顆如星芒般的眼眸直視著,他突然什麼氣也沒有了。
他實在無法跟一隻刺蝟說話,尤其是一隻美得驚人的刺蝟。
文芊陽今天穿著一身綠湖色的雪紡紗裙,髮髻上插著幾支珍珠簪子,耳際也戴著同款式的針珠墜子,臉上還稍稍上了些雲彩,整個人有說不出的清麗脫俗,和司凌前幾次看到她脂粉未施,粗布短衣的模樣可真的天壤之別。
看來爹這次逼婚的唯一優點,是討了個長得不錯的媳婦兒回來。
「你說吧!……喂!你直盯著我看什麼?」文芊陽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有點異常,像是……像是要吞下她一樣,粉頰一下子抹上一片緋紅,心裡雖然還有著氣,但是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人倒變得有點忸泥不安。
「你很美。」哪知司凌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這人有病啊!這時候說這什麼鬼話!文芊陽被他這一句突然的讚美弄得有點忐忑難平,表面上卻裝得若無其事。「你說過了,不稀罕。」
沒錯!我自小聽多了,沒什麼特別的。
「哦!哪時候,」司凌可不記得自己曾讚過女人。
「恩廬寺的時候,你就像只色狼見到獵物一樣,口水直流,兩眼直盯著人不放,明眼人都看得出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說到這裡對他的惡行又多了一條,這個男人『遺棄』個妻子在家裡不顧,自己卻四處搭訕陌生女子,真是好色之徒。
「我記得那天並沒有說這句話,也沒你所謂的那種行為啊?」我會有這種行為,不會吧!司凌對她的指控百思不解。
「你不用說,光看你的眼神和後來拿銀子砸人的行為就知道了。」
「哈!真不知道我的夫人,竟然是個一眼便能洞悉人腦思想的能人異士,失敬失敬。」司凌被她義正嚴詞的論調弄得大笑出聲。
這個妻子說話真是一絕,這門親事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怎麼說著說著,跟她在一起的感覺越來越好,想好好教訓她的怒氣現在都沒了。文芊陽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但看他目中無人狂笑的模樣和一雙賊眼在她身上溜啊溜啊的,心裡更有氣。
「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她可不想再跟他打情罵俏下去,光看他的笑容就讓她亂了心神,如果再往這話題繼續說下去,鐵定會讓自己輸得淒慘無比。
「好,我不笑。」司凌說不笑真的就止住笑聲,表情馬上恢復一貫的冷淡,但嘴角還是隱約看的出牽動的感覺。
原來的他就不是愛笑的人,沒想到才"認識"妻子兩、三天就被她惹得開懷大笑。「咱們先談綠夏,再談我們倆。」「你快說吧!」
「我知道這兩天你氣我處理綠夏的事不當,但是我那天就跟你說過,從小我對她的管教嚴厲,約束很多,這都是為了她將來打算,要她成為一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也好找個好婆家,這幾天你將我十多年來的教育都破壞了,她竟然開始敢頂我的嘴,還又跟著你到處亂跑,然後又受傷,你說我會不生氣嗎,」「嗯!然後呢!」說到綠夏的傷,她心中真是很愧疚,但出自這人的嘴她就是不服氣。
「然後便是你!」
「我又怎麼了。」
這人剛才被她罵得不覺慚愧是吧,還敢繼續說她的罪狀。
「告訴我這幾天怎麼躲著我。」
「我沒有啊!身為天下第一莊綠幕山莊的少夫人,事情總是會多一些,忙得不見人影是正常的現象,少莊主你應該會瞭解的,不是嗎?」
「夫人你別故意激我了,我知道前些日子真的是忽略了你,我這幾天不是回莊了嗎,你為什麼反而躲著我?」
「躲你,沒有啊!我只是僅遵著司家媳婦的規矩,忙著作飯縫衣裳,並且少惹丈夫心煩而已,免得又落得不守婦道的罪名。」
說著說著文芊陽一肚子的氣又回來了,都是他!害她這幾天忙得連幫綠夏做新衣的時間都沒。
「夫人,請稍安勿躁,你又失了禮節了。」司凌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看不出這丫頭反應倒是快的很,會拿話堵他。
「是!少莊主,那就請你繼續教誨吧!」
「我說過要你稱我相公。」「是!相公。」難得文芊陽又聽話應一聲,只不過一聽語氣就聽得出咬牙切齒「還有事嗎,沒事我要走了。」說著真的轉身往門邊走去。「不行!」司凌從椅上一躍而起,擋住她的去勢,「你還沒向我道歉不許走。」「道歉,」文芊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喝!看不出這人身手倒是不凡啊!動作這麼敏捷。
「沒錯,我讓你說說理由,說服我原諒你這幾天躲著我的罪狀,不然你可能又得被罰沒飯吃。」
「說服你原諒我,」她越聽越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