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珞竹
他恨!
他痛恨奪去他生存希望的司徒傲,他更恨負心離他而去的挽袖,他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將挽袖搶回來,不管是用什麼方式。
即使被說成是奸險,他也無悔。
站在房門外,他靜待著時機來臨。
瀰漫的香煙擴散整個房間,在確定房內的人都已經昏迷沉睡之後,他悄悄撬開門走了進去。
直至來到了床邊,他才停住了腳步。
「司徒傲,我要你付出代價。」
掀開了棉被,他毫不猶豫地拿起銀劍朝被中的人刺去。
隨著長劍的穿刺,只見一陣棉絮紛飛。
這哪裡是個人?明明就是個枕頭!他被司徒傲擺了一道,從頭到尾都一直被蒙在鼓裡。
「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是聰明的,傅天狂。」門邊站著一個頎長俊影,低沉的嗓音冷諷地道。
傅天狂一眼就認出門外的人。
是司徒傲。
「我確實不夠聰明,才會總是栽在你的手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傅天狂即使落魄但身手依然矯健,只見他腳下未曾停頓半分,手上的銀劍已直直朝司徒傲刺去。
司徒傲也不是省油的燈,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玉葉子,待看準了劍的來勢之後,旋即用手中精小的玉葉子一頂,滿貫豐沛真氣的玉葉子一觸及劍尖,立刻使其偏歪了方向,長劍直直刺入木門無法動彈。
而司徒傲則趁著傅天狂無法行動的時機,迅速地將手中的玉葉子往他的臉頰邊用力射去,尖銳的邊緣如刀刃般劃過了空氣,準確地刻進距離傅天狂臉孔不過幾寸的地方,只差一些就足以取他性命。
隨意挑了一張椅子坐下,司徒傲狂看傅天狂狼狽的模樣。
「憑你,也想從我手上將挽袖奪回去嗎?」他的語氣是輕蔑,邪氣俊顏上揚著無情冷笑。
不可否認,傅天狂確實是個厲害的傢伙。
司徒傲自認趁著夜色竄逃這詭詐的計謀,已經足夠混亂他的眼線,沒料到他竟然絲毫不受影響,且能如此迅速地查出他們行經的路徑及夜宿於何處,本以為可以免去正面交鋒的機會,看來是他自己輕敵才錯估傅天狂的能力。
他開始懷疑若是兩方正式交鋒,將會是孰勝孰敗?
「就算是拚命,我也非將挽袖帶走不可。」
傅天狂早有一決生死的決心。
傅天狂用力拔起門板中的長劍,猛勁不減,攻勢依舊凌厲,一旁的司徒傲也不敢輕敵,卻見傅天狂的掌中凝聚真氣等待反擊之時,沒料到傅天狂的目標並非是司徒傲,而是位於司徒傲身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大櫃子。
司徒傲防範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櫃子的門被他的狠勁用力打破。
飛散的碎片瞬間模糊了司徒傲的視線,在隱隱約約間只見一抹熟悉的清麗倩影躲藏於其間。
「啊!」挽袖一時還沒能反應,禁不住驚叫出聲。
「果然在這裡。」
傅天狂狂妄一笑,一個飛身搶在司徒傲之前掠身至挽袖身邊,長劍緊抵著她纖細的頸子。
「放開她。」司徒傲的眼神轉冷,是嗜殺的眼神。
「哈哈哈,司徒傲,沒想到吧!你最大的敗筆就是將她所躲藏的地方刻意防範得太徹底了。」
從司徒傲出現在他眼前開始,傅天狂就注意到他始終刻意隱藏著身後的大櫃子,這反而使他露出了破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這櫃子裡肯定有古怪,尤以司徒傲是個極為精明狡猾的敵人,這次卻因為對心上人的擔心而弱點盡現。
「你要殺的是我,何必拿劍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司徒傲害怕他會不小心傷了挽袖,這可是比殺死他還要痛苦的。
「我不只要殺你,我還要讓這個女人嘗到同樣的痛苦。」說著,傅天狂冷笑著加重手上的勁道,尖銳的銀白尖鋒緩緩刺入挽袖的喉間,刺目的血自她白皙的頸間緩緩流下,染紅了銀劍。
「她可是你心愛的女人,你捨得嗎?」挽袖在傅天狂的手裡,司徒傲既不敢反擊、也不敢觸怒他,幾乎動彈不得。
輕咬著挽袖小巧的耳垂,傅天狂的眼神早已不似人。
仇恨已經填滿了他整個心,報復成了他生活重心的全部。
「可她也是你最心愛的女人,不是嗎?」
「你……」司徒傲動氣,他無法忍受看見挽袖在傅天狂手中受苦的痛苦模樣。
「哎哎哎,你可別亂來喔!」傅天狂一手盈握住挽袖渾圓的玉胸,殘酷、惡毒地擰捏著。
「喝!」挽袖重重抽氣,奈何在他的鉗制之下無法反抗。
「住手!」司徒傲按捺不住地重喝,卻意外瞧見挽袖眼底緊忍的淚水,知道她不願讓自己擔心,他更心疼了。
「我何須顧忌?我就不相信她淪落到你的手上還能夠有多純潔,既然是她先對我不忠,我又何必對她講義。」
「傅天狂,你太過分了……」
啪!
不等挽袖說完,傅天狂旋即用力地賞了她一個巴掌。
「賤女人。」傅天狂痛罵,心底卻不住隱隱作痛。
挽袖怎麼會知道他究竟有多麼的心痛,究竟有多麼的不捨!
他對挽袖的愛,絕對不會少於司徒傲半分。
當愛轉為恨,濃炙的情感瞬間變成繞縛人心的醜惡枷鎖,同樣的深刻、沉重,同樣教人牽腸掛肚、難以遺忘。
他的挽袖啊!
她可會知道,他究竟有多麼的愛她?
如果用時間來衡量,是無論幾生幾世都無法傾盡他的愛意啊!
「傅天狂,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邪】】的眼眸掩不住浮動的火氣,司徒傲已無法遏止心中張狂的殺人衝動。
「我會先殺了你的,司徒傲。」佔了上風的傅天狂,對他早已無懼,「不過在你死之前,我絕對會想盡一切的辦法來折磨你的,就像這樣……」
傅天狂毫不憐惜地吻住挽袖的唇,粗魯地啃咬,直到一股腥鹹的血味擴散在他的口腔當中,他早已分不清這究竟是挽袖的血或是他的血;他撕開挽袖的衣裳,露出她柔白的肌膚,用著染血的雙唇在她的身上烙下一個個艷紅的印記。
最後,一滴自挽袖眼中流下的透明水滴阻止了傅天狂的羞辱。
挽袖……哭了?
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
「嘖,」傅天狂重重一哼,招手呼喚門外的人將司徒傲捆綁起來,便帶著衣衫不整的挽袖走出了房門。
彷彿是故意挑釁,臨走前傅天狂惡意地將手中的長劍劃過司徒傲的頸間。
而這一劃竟將他發尾處的銀白髮絲割落,銀髮飄落,形成一幕絕美卻又哀戚的景象,在一片亂飛的發間,隱約可見他的眸子早已不見邪氣,只剩難以言喻的痛楚。
紛飛的銀白髮絲,如同他的心碎成絲縷無歸。
第八章
「你為什麼不能懂我的苦心呢?挽袖。」
輕撫著挽袖嬌弱的淚顏,不可否認地,傅天狂的心早就傷痕纍纍,無法癒合。
他要如何才能夠放下眼前清弱的美麗人兒?她是那樣的美,那樣的無雙,教他難以移開視線。從小到大他就一直將她捧在手心細細呵護,等著她長大,等著她有足夠的心思開始接受他的愛意。
等了好久,挽袖在他的期望之下終於順利成長為他所期待的女子。
可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我……對不起,對不起,天狂……」挽袖坐在床邊靜靜流淚,絕美的容顏蒼白如雪。
「道歉!為什麼要對我道歉呢?挽袖。」傅天狂緊抓著她細弱的肩膀,厲聲質問。
「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道歉而已啊!你為什麼都不瞭解,我要的只是、只是……你的一顆真心,你不懂嗎?」
挽袖搖搖頭,姣美的臉龐上有著堅決的神情。
「不可能的,天狂。」挽袖堅決地否定。
「為什麼不可能?」傅天狂從她看似溫婉的美顏上看見了傷透他心的決裂。
「天狂……」
挽袖難以辨別眼前的男子就是她所熟悉的昔日戀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刺激讓他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挽袖,告訴我其實你還是愛我的。」
緊閉雙眼,挽袖害怕看見他傷心欲絕的模樣。
「原諒我。」
緊抓著她的手,傅天狂已經無法顧及是否會抓痛了她,只願能夠挽回她的心,「算我求求你,好嗎?」
「我不願意對你說謊,天狂。」捧起他的臉,挽袖覺得眼前的憔悴男子竟是如此陌生脆弱,「我只能告訴你,我曾經愛過你,曾經在我的心上只有你一人,可是,現在我發現我改變了。」
如果司徒傲沒有出現的話,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她還是傅天狂的最愛,而傅天狂也會是她心中唯一的男人。
可是命運是天定的,早已注定她與司徒傲的相守。
所以讓她遇見了司徒傲,讓她愛上了司徒傲,一切都在無法阻止的情況下自然發生,絲毫沒有轉圈的餘地,只在一瞬間,她的心就被一個霸道邪氣的男子給佔據,然後就再也難以逃離。
「不會的,不會的!你只是一時被迷惑了而已,我相信再給你一點時間,你一定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傅天狂執意地緊抓著自己的希望不放,「挽袖,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