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珞竹
「我有想過,可是白家的人說他們的少主不在無法決定任何事,所以就回絕了我們的要求。」
四方雖然看似一體,但實際上卻無法藉著權力牽制任何一方。
就算他有把握單憑司徒家的能力就可以獨自面對傅天狂的挑釁,但這所要冒的風險也是超乎想像中的大,所以若是他想要掌握局勢,就必須借助除了北方、東方之外的其他兩方勢力的幫助。
「若要說最好的方法,還是你把挽袖還回去最妥當。」這是海漠多方盤算後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傲,念在我是你朋友的份上聽我一句,如果你真的沒把握讓挽袖重新愛上你,還是放她走吧!不然,就是你必須狠心一點讓她想起那段回憶,否則有她在,我們毫無勝算。」
「那是不可能的。」
海漠歎了口氣。
「其實早可預料到你的決定,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何嘗不瞭解司徒傲的苦悶,只是他仍祈求著事情能有轉圈的餘地。
「除此之外呢?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海漠聳聳肩,俊逸的臉上淨是無奈。
「好好考慮一下,這不單關係到你和挽袖的未來,而且更是與四方的未來息息相關,不可輕易兒戲。」
司徒傲當然知道。
只是要讓挽袖重新愛上他,談何容易……
第四章
是黑暗。
蔓延在她身邊的是黑暗!
而在那樣詭譎惑人的黑暗裡,究竟藏著什麼東西?
是誰?
是一個男子,一個俊朗的男子。
挽袖知道,她認識這個男子。
一如這個男子認識她一樣,只是她對他的情感早已不同。
夢中的男子一如以往站在黑暗裡笑看著她的慌亂。那俊魅無倫的眉眼包含著熾人的溫度,那高揚的美麗嘴角有著無限的勾惑,銀白的發尾飄飛……多麼美的一個男子啊!
她知道或許這名男子將會奪走她的心,但現在卻令她只有憎恨的感覺。
司徒傲所代表的意義,對她來說,將只剩下恨。
「嗯……」猶在睡夢中的挽袖輕哼,翻轉的身子不經意去觸碰到在她身邊的人。
她並不曉得,此時坐在她身邊的人是司徒傲。
所以挽袖看不見他眼中難捨的牽掛。
「做惡夢了嗎?」替她抹去了額間滲出的汗珠,司徒傲輕柔地問著:「我的挽袖娃娃,在你的夢中是不是見到我了?」
在夢中仍使挽袖不得安寧,大概也只有他才能夠做到了。
因為挽袖不願意見到他,所以司徒傲只能在晚上挽袖入睡了之後,偷偷潛入她的房裡,觀看著她沉靜的睡顏,這是他所能想到唯一接近挽袖的辦法。
對挽袖而言,他就是最大的惡夢。
那麼對他而言呢?
對他而言,挽袖是遙不可及的幻夢。
「狂……救我……」
她的夢囈傳至司徒傲的耳裡,猶如針刺。即使在神智不清的夢裡,她仍然喚著別人的名。
司徒傲的心中早已分不清是怒意或者是苦澀,原本該是屬於他的女子,卻在十年過後離他遠去,心中悲苦可想而知。
十年的歲月會讓一個人改變,挽袖變了,他也變了。
挽袖在這十年裡變得更加的成熟美麗,而他在這十年裡變成了什麼樣子?他不過是一味地將自己關在名喚「曾經」的高塔上,然後自私地等待著有一天會有人爬上高塔陪伴他。
這份美好的等待成了一份枷鎖,銬住他的世界,也限制住挽袖的世界,或許他只是自私地不願意承認他的挽袖娃娃已經不再是他的挽袖娃娃,因為他害怕如果缺少了一份羈絆,愛就從此不存在。
少了這份記憶,愛還會不會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愛上的究竟是挽袖,還是只是那一份記憶而已。
一個沉溺於愛情的人,其實都是自私的。當整顆心僅裝得下一個人的時候,只會以心中那個人的想法為想法,希望對方只看自己,只對著自己笑;當自己有所付出的時候,便會要求對方付出更多,貪得無厭,直到雙方疲憊。
所以愛人很辛苦,有太多的不確定,無法掌握住對方的心之時,就會有懷疑、猜忌、嫉妒,而這些負面的感情往往會使人愛得很辛苦,然後就開始決定接下來是分開,或是長久相伴。
因為愛人很辛苦,所以一生只要愛一個人就夠了。
那挽袖呢?是不是也只有他一人?司徒傲不禁住苦笑。
彷彿是察覺到身邊的動靜,挽袖自夢中悠悠轉醒。
「醒了嗎?」
模糊中,挽袖覺得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曾經聽過這個嗓音,溫柔的、低沉的嗓音像是深纏心中的誓言,還有一些她不願忘記卻也想不起來的。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她的目光仍是剛自酣睡中甦醒的迷濛,無法清楚的辨別眼前的人。
「當然。」大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司徒傲像珍惜一個心愛的寶貝似的,他一反平時狂傲霸氣的模樣,「我會在這裡一直保護你的,你可以安心的睡,不會有人來傷害你的。」
溫柔的嗓音似魔咒,將她催入夢境。
像隻貓蜷曲在他的懷抱中,挽袖一心只想好好休息,她好累、好累,漸漸地,一雙皎亮的鳳眼消散了光澤,泛著水光的美麗大眼模模糊糊地望著眼前的男子,魅惑人的男子……
是司徒傲!
挽袖猛然驚醒,掙開他的懷抱往床後退去。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挽袖細瘦嬌弱的雙肩不住地顫抖,一向柔謐清亮的嗓音莫名悶沉難解。
司徒傲瞇起了邪魅的眼瞳,看著眼前她的反應。
「我有這麼令你害怕嗎?」他的嗓音隱含著點點悲苦。
挽袖雖然聽出他的愁苦,可她早已無暇同情,她的心裡只想著該如何逃離他的身邊,遠離他的掌控。
「回答我,挽袖。」
司徒傲緊抓著她的肩膀,悲憤的心情不知何時轉為怒氣,衝口而出的不是親暱的呼喚,而是聽來冷漠的呼喊;用力過猛使得前日受的傷又淌出鮮血,他無暇顧及那已經透過衣服流下的鮮血。
他已經無力去維持溫柔的假面具,司徒傲不得不承認她的反應確實狠狠地傷了他的心,一顆誠摯的真心被她用力的踐踏在腳下,縷縷真情被她棄之如敝屐,無論是再有耐心的人也難以忍受,更何況是等了十年的他。
他只是一個凡人,一個渴求得到她真愛的男人啊!
「是的、是的,你不只令我害怕、更使我隱心!你這個只會要卑劣手段的男人,要我如何能夠不害怕。」隨手抓起身邊的枕頭用力朝他身上打去,挽袖倔強地咬著蒼白的唇怒瞪著他。
「我耍卑劣手段?」抓著她肩膀的力道不自覺加重,無視於她露出痛苦的美顏,司徒傲早已被怒意攻佔了心緒,「如果你真的這麼以為,那麼我就毋需再處處容忍你了!現在就讓我告訴你,什麼才叫作手段卑劣。」
挽袖看出在那雙邪魅眼底的深刻慾望,她霎時瞭解到自己惹上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司徒傲,一個冷酷、無情的惡漢。
「相信我,你不會有機會厭倦的。」他將挽袖用力壓倒在床上,輕輕為她褪去厚重的衣裳,直到隱藏在層層衣服中的柔嫩隱約可見……
「放開我!你放開我,」挽袖著急地揮舞著雙手,擺動身子試圖移開他所佔領的範圍。
「這一生,我都不會放開你的。」他霸氣地宣告著,神情卻是苦悶。
輕吻覆上她褻衣下柔軟的曲線,靈活的大手挑開她身上的每絲每縷,白皙無瑕的肌膚在失去遮蔽的衣物後毫無保留的映入他的眼簾,牽動他的情慾,他的唇帶著炙熱的溫度,灼燙她的頸、喉嚨、美胸,透窗而過的月光照拂在柔白的肌膚上,柔和光澤下漾出濕熱紫紅的印痕。
「滾開,滾開!你放開我!我發誓,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挽袖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她強忍著淚不願在他的屈辱下屈服。
一輩子……
多長的一段時間。
司徒傲的手在顫抖,心在發寒。該死的!該死的!他並不想用這種方法來使挽袖屬於他,他要的是挽袖的心,而不是這種層次的佔領,可是他無法克制自己的慾望與怒火,只能任由灼人的焰火包圍住兩具心同樣傷痕纍纍的軀體。
「司、徒、傲!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給你看。」挽袖顫聲警告他,他的吻已經讓她逐漸失去理智。
司徒傲對她的警告聽若未聞,無情地在她的身上烙下一個又一個專屬於他的印記;最後他的唇停在那無瑕的白皙肩頭,他俯下身子,溫柔至極地啃咬著那柔嫩惑人的美麗線條。
微微的刺痛感讓挽袖輕喊出聲,她幾乎為自己的淫穢感到羞恥。
「如果你要死,就讓我陪你。」他的聲音幾不可聞,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忽然,司徒傲用力在她的肩頭上咬下一個血印,從那白嫩的肌膚上溢出的血水猶如蔓延在白色雪地上的艷紅顏料,絕美而哀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