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葉佳琪

    公司人員預估這次終點站的活動最少會吸引一兩千人，全公司的人力都投入此次活動的部署，彷彿只有他一個人置身亭外。

    皓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裡面走來走去。

    「只剩五天、只剩五天，怎麼辦?要怎麼阻止?」

    「鈴……鈴……』皓丞的手機響了。

    「喂，皓丞嗎?」

    「是，我是。」

    「我是政渝啦。」

    「我知道。」

    「剛剛偉仔打電話過來，說你要看完整的企劃案，我剛剛已經傳過去了，你可以看了，你看什麼地方要修改，我們再聯絡。」

    「好，我現在馬上看。」

    「對了，高雄的港都婚紗願意免費提供結婚禮服，我們星期五嘉義那場辦完，我會先帶小菱回高雄，讓小菱星期六早上和你一起去試婚紗。試完婚紗再到台南和佑東他們會合，一定趕得上兩點那場促銷會。你星期六早上的時間要記得空出來喱。」

    「好，我知道，謝謝。」

    「對了，你還要記得帶小菱去拂結婚對戒，老闆說三萬塊以內他出錢。」

    「什麼?要來真的?」

    「反正你們是早晚要結婚的，不是嗎?」

    「可是……」

    「好了，好了，我沒時間和你在這邊可是了，記得星期六早上要去試婚紗、挑對戒就對了。」

    皓丞掛下電話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氣憤不已……是誰想的鬼點子?搞什麼啊!會不會是小菱?」一股對小菱嫌惡的心漸漸在心裡發酵。

    皓丞眉頭緊鎖。要怎麼阻止?他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想採想去，就是想不出辦法。

    唉!管它的，穿上婚紗是為了辦活動，又不是真的要結婚，我幹嗎那麼緊張?

    可是，萬一婕燁知道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跟婕燁解釋?

    皓丞撥了通電話到捷燁家。

    「喂。」

    「喂。」

    「婕蟬嗎?」

    「我是，你是皓丞對不對。」

    「好厲害，你一猜就中。」

    「好巧哦，我剛在想你，你就打電話來了。」婕燁撒嬌地對皓丞說。

    聽到捷蟬溫柔的聲音，皓丞整個人都軟了。

    「我……我有點事想要告訴你。」

    「好啊，我在聽。」

    捷嬸正經八百的樣子，讓皓丞有點猶豫。

    皓丞心想：之前婕燁問了我兩次有沒有女朋友?我都說沒有，現在忽然要跟她說：有；我有一個交往半年的女朋友，現在我們為了活動，要辦一場假的結一定會感動的以身相許，到時候她跑也跑不掉了，他這個何振榮的女婿就當定了。皓丞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皓丞按下婕燁家的門鈴。

    婕婢穿著最新流行的霹背改良式中國旗袍，展現出她雪白柔嫩的背部，更襯出婕燁甜美的氣質。

    皓丞看呆了。「你今天好美哦。」

    「真的嗎?」婕燁挽著皓丞的手走進屋內。

    桌上已擺好了豐盛的燭光晚餐。這種電影裡才看得到的燭光晚餐，讓皓丞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在夢境之中。

    「生日快樂!」皓丞迫不及待地拿出鑽石項練，討她歡心。

    「哇，好美哦!」婕燁故做驚訝狀，感謝皓丞為她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

    其實這種劇情婕嬋早已不知演過幾百遍了，雖然覺得無趣，還是得裝出一副感激樣。噴，這些男人可能全忘了，她是何振榮的女兒，要什麼樣的鑽石首飾會沒有?

    她親膩的摟著皓丞的脖子，要皓丞幫她戴上。兩人在燭光中，又是一陣擁吻纏綿。

    吃完了晚餐，兩人坐在沙發上，婕燁把租來的VCD放進播映機裡，然後開了一瓶958的陳年XO。

    婕燁一邊倒酒，一邊對皓丞說：「這是神魔戰將第二集，剛出來的，很好看喔，聽說很恐怖哦。」

    「你喝酒?」皓丞看著婕燁熟練地倒酒，從他的嘴角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不高興。皓丞不喜歡喝酒，喝酒總讓他想起長期酗酒的老爸。

    婕燁看出皓丞眼裡的不高興。

    「偶爾喝一下而已嘛。其實，喝點小酒，是上流社會一定要會的啊，我國小五六年級我老爸就教我喝香檳了。而且我又不是每天喝，我是跟我心愛的人一起，我才會喝的啊。」

    皓丞一聽到婕燁這樣說，剛剛的不悅馬上變成滿心的歉意。沒什麼酒量的皓丞，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皓丞一方面為了討婕燁的歡心，一方面為了掩飾自己平民百姓的出身，婕燁一杯杯的倒酒，他就一杯杯的喝。VCD的劇情還沒演到一半，皓丞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婕燁看著昏睡在沙發上的皓丞，搖搖頭，歎了口氣。「酒量怎麼這麼小?」然後繼續一個人看著精彩恐怖的VCDo。

    十二點了，皓丞家的電-話響個不停，婕蟬坐在沙發上，一邊微笑，一邊打著節拍，聽著這聲聲的凱歌。

    ****

    春江霸會嘉義的促銷活動結束後，政渝帶小菱先趕回高雄，準備明天一早試婚紗。

    在回高雄的路上，小菱打了好幾通手機給皓丞，手機照例沒人接，家裡的電話也是如此。眼看著快十二點了，小菱沮喪地關了手機。

    「怎麼這麼不守信用，他說今天要等我電話的。」

    「會不會在公司?」坐在旁邊的政渝問小菱。

    「我打過了，只有偉仔在公司加班。」

    「說不定是睡著了，沒聽見電話聲。」

    小菱沉默了一會兒，轉頭對政渝說：「等一下車到高雄時，我想先到皓丞那裡一趟。」

    「這麼晚了?明天早上再去好不好?」

    「不要，我想過去看看。」小菱固執的搖搖頭。

    看著小菱嚴肅的表情，政渝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沒有，只是覺得皓丞怪怪的。這幾天他很少打電話給我，我打電話給他，他的口氣好像也很不耐煩。」

    「多久的事了?」

    「這幾天吧。」

    「怎麼沒聽你說過?」

    「大家都那麼忙，而且這是我的私事，所以……所以……我覺得皓丞好像變心了。」

    小菱突然冒出這句話，讓政渝大感詫異。

    「你怎麼這麼想?」

    小菱無奈地笑著說：「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

    「我想皓丞應該不會吧。可能是這陣子你們兩個都太忙了，活動辦完，應該就好了吧。」

    「我也希望是這樣，不過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你怎麼這麼悲觀?」

    「感情的事是沒有辦法勉強的，他如果不愛我了，我不會勉強他……昨天偉仔跟我聯絡婚紗的事時，有跟我提了一下下。」

    「他說什麼?」

    「他告訴我，皓丞最近上班時人怪怪的。」

    「怪怪的？」

    「嗯，好像總是心不在焉的，而且一下班就走了。」

    「偉仔的話可以信嗎?」

    「應該是吧，我有一次五點多打電話到公司找他，他已經下班了。」

    聽到小菱這麼說，政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那你這麼晚去找皓丞幹嗎?」

    小菱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就是很想看看他。」

    政渝忽然想起皓丞曾要他取消活動中穿結婚禮服的事，照這樣看來，皓丞真的有可能另外有女朋友了。

    「如果皓丞真的變心了，你怎麼辦?」

    小菱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千百個答案在她心裡，回啊回，蕩啊蕩的…

    ***

    半個多鐘頭後，他們已經來到皓丞家門口。

    政渝心急的按下電鈴，「叮咚、叮咚……」可是按了好久，始終沒人來應門。

    政渝撥了皓丞家中的電話、手機，也沒人接。

    「可能睡死了，我們先回家吧，反正明天早上會在婚紗館碰面，好不好?」

    小菱搖搖頭，不想離去。

    「政渝大哥，你先回去休息，我一個人坐在這裡等就好了。」

    政渝看出小菱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想要看看皓丞，一方面想要解開心裡的疑惑，那種期待又恐懼的心，讓她臉色蒼白，沒了血色。

    於是政渝就陪小菱坐在樓梯上，等皓丞睡醒開門。兩人坐在樓梯口聊了起來。

    「政渝大哥，你有沒有女朋友?」兩人同事了半年多，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有了更進一步的深談。

    「目前沒有。」

    「那以前有嘍?」

    「很久以前。」

    「你們怎麼吹了?」

    「不是吹了，是被騙了。」

    「被騙了?」

    「其實也不是騙啦，是自己沒經驗，看錯人了。」

    「那你一定很後悔吧?」

    「想清楚了，倒也覺得還好。這世上很多事，不是全心投入就會有好結果的。包括愛情，還是要察其言、觀其行。」

    「哈……你好像在搞政治喔!」

    「說真的，感情的事一投注下去，不是像買東西一樣，東西壞了，再買就好了。如果比較想不開的，談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遊戲，很容易就會粉身碎骨。」

    「政渝大哥，你好像說得太嚴重了吧。」，

    「這是過來人的真心話，我現在談感情也不再是兩小無猜、一見鍾情了，我會先考慮一；些個性、思想、價值觀等等，如果彼此在這些方面的想法差不多，再采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