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雲舞
「你們先休息吧!我跟去看看。」洛靳霆跟在東北三惡身後離去。
第三章
洛靳霆回到客棧,見到伍彥坐在火烈的門邊盤膝而坐,很認真的當起門神。
他越過伍彥,想進入火烈的房裡。
「你想幹麼?」伍彥動作迅速的擋住房門。
「我有話告訴你主子。」洛靳霆推開他。
「我不准你進去,少堡主已經就寢了。」
洛靳霆故意拉開嗓門:「原來你主子不想知道還有誰在打烈焰堡的主意。」
「有話告訴我也一樣。」伍彥對烈焰堡一樣關心。
「很抱歉!我只喜歡說給我喜歡的人聽。」洛靳霆轉身回房。
火烈如果想知道,就得到他房裡來聽。
原本已經穿好衣裳準備出來的火烈,聽見他如此曖昧的言語,頓時停下腳步。
罷了!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知道洛靳霆不是藏得住話的人,到了明日,他一樣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火烈錯了!
第二日,洛靳霆似乎變成了個啞巴,一路行來不言不語,連伍彥挑釁的言詞都不予理會。
洛靳霆就是生氣。
憑什麼火烈就認定他一定會說?
他偏不!
這次他一定要利用這個消息,纏著火烈讓他進入烈焰堡。
他們剛走出小鎮,就被一群蒙面人圍住。
伍彥對著洛靳霆彈了兩個時辰的琴,洛靳霆一副像牛一樣的反應,早惹得伍彥一肚子火,現在剛好可以出在這群人身上。
他一個人對上五個,雖然顯得有些吃力,但是旁邊有兩個高手罩著,伍彥顯得不慌不忙。
左拳、右腳、攔腰砍、注意下盤……洛靳霆在一旁不時指點伍彥所露出的破綻。
火烈發覺洛靳霆的武功非常眼熟,但是師父說過他一生只收過兩個徒弟,一個是他,一個是早已學成出師的師兄。
洛靳霆看起來挺年輕的,不可能是他的師兄。
據說他的師兄早在他入門之前就已經離開廬山,而在水家減門之後,白衣男子將他送往廬山,師父就親自護送他到烈焰堡,以致他從未與師兄見過面——他思緒未定,伍彥已經收拾那五名歹徒。
洛靳霆上前搜索五人身上的物品。
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齊南王府的侍衛。
他才與東北三惡碰過頭,齊南王就馬上找上門了。
這五人分明是衝著他來的。或者他不該連累火烈,該是與火烈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依依難捨之情竟在他心中漸漸浮現。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婆婆媽媽過,他開始懷疑火烈會是他永遠的牽掛。
「火兄弟,我想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為了不增添你的麻煩,我還是和你們分手得好。」
原來他不是真的無賴!
頓時,洛靳霆在火烈的心中改變了形象,從不講理的無賴,變成了懂得替人著想的正人君子。
「烈焰堡有難,你都願意挺身相助,如今你有了麻煩,我豈可坐視不管?」火烈頭一次心中有了些許溫度。
洛靳霆呆住了。冷漠孤僻的火烈竟然會說出這麼有溫度的話!
或許接下來的日子,他真的可以將火烈薰陶成一個熱情如火的人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我是否能到貴堡避一避風頭?」大好機會豈容錯過?再說,歐陽世豪原本就不是誠心聯姻,只不過是覬覦烈焰堡的經商路線與江湖勢力。如今火烈不在堡內,歐陽世豪更可為所欲為。
「也好。」火烈盤算著。
「少堡主……」伍彥一直持反對態度。
少堡主昏頭了嗎?
他們是因為逃婚才離開烈焰堡,現在沒追兵,也沒聽見什麼風聲,幹麼回去自投羅網?
「回去做什麼?」
「咱們中了老狐狸的調虎離山之計了。」火烈恨不能打自己一拳,居然笨到現在才發現!
雖說是逃婚,其實只不過是想試試歐陽世豪的反應而已,他還沒傻到去違抗聖旨,連累烈焰堡。
「那怎麼辦?」
伍彥一陣不安。
烈焰堡等於是他的家,他絕不能坐視。
「無妨。我們不如將計就計,來個甕中捉鱉。」火烈胸有成竹。
「洛公子,我們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同行。」伍彥想趁機擺脫他。
嗄!想甩了他?
那怎麼行!
火烈將他半年的生活費給打死了,又害他慘遭五十幾歲的老阿嬤蹂躪,這筆帳不要回來,他晚上怎麼睡得著?
「沒關係!你們有要事,我卻閒得發慌,不如去湊個熱鬧。」反正陰天打孩子嘛,閒著也是閒著。
伍彥還以為從此能擺脫他,誰知他像樹脂,黏住了就扒不開。
火烈揮去伍彥將出口的反對言詞。
「希望你不會後悔受烈焰堡牽連。」???一路行來,火烈的坐騎始終離洛靳霆遠遠的,從昨日之後,火烈再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洛靳霆表面看似無事,實則心裡異常的不痛快,原本整日嘻皮笑臉的他換上怒氣滿面。
艷陽高掛,馬蹄揚起塵沙,頂著大太陽趕路也夠辛苦了,剛好前面有個小村莊,於是一夥準備休息用膳。
還沒入莊,就瞧見一名少女被兩名大漢調戲,洛靳霆腳下一蹬,旱地拔蔥似的飄然立在兩名大漢身前。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真是忝不知恥。」
大漢見他雖然身材面頎長,卻沒幾兩肉,自是沒將他放在眼裡。
「哪來的小白臉,竟敢管老子的閒事?」
伍彥聽見大漢奚落,在一旁笑岔了氣。
他書讀得少,一直找不出適當的形容詞「稱讚」洛靳霆,今天終於有人替他出了口怨氣。
洛靳霆不以為意。人長得英俊就是有這等壞處,俗話說得好:不遭人嫉是庸才。可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英才。
「識相的趕快滾,否則叫你哭爹喊娘。」
大漢拔出腰際的配劍,殺氣騰騰。
沒想到拔劍的動作過於緊張,扯了半天,劍還是無法出鞘。
原來是裝模作樣嚇唬老實人而已。
洛靳霆揮手,兩個大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就一陣熱辣辣。
「大俠饒命。」
真是沒用,兩個耳聒子就嚇得屁滾尿流。
「剛剛好像聽你們叫我小白臉,怎麼著?馬上就改名了?」洛靳霆假裝膽小的捂著胸口。
「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兩名大漢拚命磕頭。
他們這樣猛磕頭,不痛嗎?
「喂,泰山不能亂叫哦!小生我至今尚未婚配,就算將來有女兒,也不會許配給你們這等惡徒。」
洛靳霆扶起跌坐在旁的姑娘。
「滾吧!千萬不要讓我再看到,下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
火烈又見著他的另一種面貌。原來除了錢財,他還是有點俠義心腸。
「多謝三位公子相救。」那位姑娘欠身致意。
伍彥懊悔極了!
想想,他出力流汗擊退五名歹徒,什麼好處也沒撈到,這小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換來救命之恩,接下來這姑娘會不會以身相許?
「姑娘為何獨自一人在荒郊野外?」洛靳霆覺得她形跡可疑。
「不瞞公子,我是從齊南王府逃出來的。」
又是齊南王!
火烈忍不住開口:「姑娘為何會進入齊南王府?」
「小女子名喚蘇映雪,因父親重病身亡,缺少安葬費,賣身王府為婢。誰知,王爺垂涎小女子美色,硬要納為小妾,於是趁家丁疏忽時逃離王府。」
非常典型的故事,乍聽之下似無不妥之處,仔細研判卻破綻百出。
齊南王醉心名利遠近皆知,但對於女色卻極為謹慎,況且此處距離齊南王府少說也有三百里,憑她一介弱女子,如何到達此處?
火烈與洛靳霆想著同樣一件事,兩人對望一眼後,心照不宣。
「姑娘往後如何打算?」如果火烈沒猜錯,接下來蘇映雪會纏著他們不放。
果然,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映雪無處可去,求公子收留。」
火烈避開蘇映雪的目光,對著洛靳霆一笑。
迎上那雙帶笑的黑眸,洛靳霆心頭一震。原來冰雪融化後的笑容如此真誠、美麗,讓他的心整個飛揚起來。
這一笑差點讓洛靳霆丟了魂,但是正事兒要緊,他回過神。
「公子,你就做做好事收留她。」洛靳霆恭恭敬敬的請示火烈,隨即轉頭吆喝伍彥:「就由你負責蘇姑娘的安全。」他真是太聰明了!
讓蘇映雪去纏著伍彥,他就可以好好的和火烈培養感情。
「嗄?少……」
「就照總管說的做。」
火烈及時制止伍彥洩漏他的身份。
這小白臉什麼時候變成了總管?
他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伍彥搔著頭,不解的望著火烈。
多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一起趕路,洛靳霆向村人買了一輛馬車,伍彥當然是車伕的不二人選。
沿路一直有人跟蹤他們,洛靳霆暗示火烈以不變應萬變。一層又一層的陰謀詭計教人防不勝防,若不親身歷險,恐怕無法揪出幕後元兇。
一行人走了幾日,跟蹤的人也一批換過一批,為了讓跟蹤的人安心,他們卯足了勁對蘇映雪獻慇勤。
白天馬車行進時,火烈與洛靳霆守在兩側取悅她;夜晚,伍彥寸步不離的守在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