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雲梳
慕瑀蘩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足足哭了一刻鐘,眼淚才總算停了下來,睜開雙眼,眼前那個人的衣襟早已被她哭得滿是鼻涕和眼淚。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把你弄成這樣,你要不要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拿回去洗一洗,再拿來還你。」
慕瑀蘩故作鎮定,可是眼角還掛著余淚,整個小臉儘是縱橫交錯的斑斑淚痕,看到這一幕,溏騏軒忍不住開口笑了起來。
「呵呵!哈哈!」笑聲迴盪在瑾瑟湖的湖面上,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很好笑嗎?」慕瑀蘩偏著頭詢問。
慕瑀蘩水靈靈般的大眼直直看進溏騏軒深邃的眸光中。
兩人突如其來的眼神交會,忽然四周變成一片寂靜,兩個人的眼神互相凝視著,彼此深入對方的心裡世界中,慕瑀蘩感覺到一陣無力感襲來,全身動彈不得,想移開溏騏軒仿似會言語的瞳眸,無奈自己的雙眼卻不願離開。
「我還是練劍好了。」
慕瑀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觸,難道……這是……慕瑀蘩不敢再妄自猜想下去。
「你這樣還想練下去?」溏騏軒一手將劍搶了過來。
「可是……」
「好了,瞧你緊張成這樣,呵呵,走吧,到我家去我幫你擦擦藥,順便我也換一下衣服,你看這樣如何?」溏騏軒扶起慕瑀蘩,眼裡儘是笑意。
「好吧。」
「你的傷擦一下藥就可以痊癒了,不要緊的。」溏騏軒用衣袖擦掉慕瑀蘩的眼角的淚。
「阿奇,你家在這附近嗎?」慕瑀蘩開始對眼前的男子充滿好奇。
「等一下我們從後門進去。」
溏騏軒不想經由白楊布莊的大門,因為他現在還不想讓慕瑀蘩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嗯。」慕瑀蘩也沒表示什麼意見,反正是他的家,他愛從哪進去應該是他的自由,慕瑀蘩並沒有對他不合常理的舉動作過多的聯想。
☆☆☆
一會兒兩人來到位在白楊布莊的後門,後門果如溏騏軒所料並沒有什麼人在這裡出入。
溏騏軒小心翼翼的開了後門,由後門進去的正是白楊布莊的後庭院,後花庭僅有一名長工正在打掃庭院,修剪花木,轉頭一瞧看見溏騏軒,連忙放下手中的掃帚。
「少爺!」
「嗯。」溏騏軒趕緊揮手示意,叫長工繼續做自己的事。
「阿奇,原來你是一位少爺啊。」慕瑀蘩還是沒有多去思考。
「到我房裡去吧!」溏騏軒為避免遇到不該讓慕瑀蘩看見的人,趕緊將她帶到自己的樓閣──稜悅閣。
「阿奇,你住的地方跟我家一樣的漂亮哦!」
「蘩兒,進來吧,這是我的房間。」稜悅閣是一棟兩層樓高的木樓,設有溏騏軒的臥房、書房、練功房、及一座小型的庭院和涼亭。
「阿奇,我想我的傷應該不要緊了,血已經止住了。」
「難道你不想再練劍啊,這些大大小小的針傷,破皮的傷足夠讓你兩三天練不好劍的。」溏騏軒出言恐嚇。
「好吧。」慕瑀蘩只得乖乖的將右手伸了出來。
「這才對嘛,相信我,擦了這個藥,保證你的傷口五六個時辰後就沒事了。」溏騏軒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瓶刻有一隻鳳凰的瓷瓶,瓶身是紫色與藍色交錯。
「這是什麼藥啊,聞起來好香喔,而且感覺涼涼的,好舒服喔!」
溏騏軒從瓷瓶中倒出一點乳白色狀的固液體,直接塗抹在慕瑀蘩的傷口上。
「這是我家專門用來治療刀傷,割傷的秘藥,尤其是出血性的傷口尤其有
效,我們都叫這種藥是鳳膏。」溏騏軒明確的嚮慕瑀蘩解說。
「鳳膏?既然有鳳膏,那是不是有凰膏啊?」
「蘩兒可真聰明,當然有,但不是叫凰膏,而是叫凰丸,凰丸的藥性恰恰和鳳膏相反,但也是由蔓陀草所制,凰丸是一種毒性相當強的毒藥,服下的人無不七孔流血而死。」
溏騏軒不自覺得將鳳凰秘藥的秘密透露出來,這種鳳凰秘藥連武林人士都搞不清楚,只知道有一種是聖藥,有一種則是百世奇毒,因此不慎把凰丸誤當鳳膏服下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你快去換衣服吧!」慕瑀蘩指指溏騏軒衣襟上濕痕,實在是慘不忍睹。
「說的是。」溏騏軒當場將腰帶解了下來,似乎要在當場換衣裳。
「阿奇……你……」
「不好意思,因為這是我的房間,我習慣了。」溏騏軒赤裸著上半身,趕緊站到屏風後方。
慕瑀蘩壓根兒沒想到自己竟會和一個男子單獨在他的房裡,慕瑀蘩攤開自己的掌心,掌上還留有鳳膏的餘香,淡淡的藥草香。
一會兒功夫,溏騏軒已經換好了衣衫。「好了,咱們出去吧!」
「好。」
溏騏軒一把拉起慕瑀蘩的玉手,偷摸摸的從後門溜出白楊布莊。
「阿奇,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溏騏軒的真面目嗎?」慕瑀蘩始終都沒忘記這件大事。
「對啊,不過很可惜,他最近出了一趟遠門,可能要一段時間後才會回來。」溏騏軒在慕瑀蘩的逼問下,不得已只好說個謊,暫時壓抑住慕瑀蘩的好奇心。
「這樣啊,那好吧,可是如果他回來,你一定要帶我去看他。」慕瑀蘩不疑有他。
「既然你現在不能練劍,不如我帶你去玩玩吧。」溏騏軒自告奮勇地提出點子。
「去哪?」很少出門的慕瑀蘩,根本不知道杭州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只知道杭州有個最漂亮的西湖,但一直到現在從未去過。
「你有沒有去過瑾瑟湖的對岸啊?」溏騏軒雖是剛到杭州,但杭州的大小名勝,溏騏軒早都遊覽過了。
「沒去過,瑾瑟湖的對岸有些什麼?」慕瑀蘩相當的好奇。
「去了不就知道了。」
慕瑀蘩一路跟著溏騏軒來到瑾瑟湖的岸邊,正巧,有個船夫正在船艙裡小憩一番。
「船夫,我們要搭船。」溏騏軒拍拍船艙,試圖喚醒船夫。
「哦!你們要搭船啊?」船夫打個哈欠,伸個懶腰。
「是的,我們要到對岸去。」慕瑀蘩興高采烈的率先跳上船。
「哈哈,你們還真幸運,我本來還打算等一下睡飽了,就要回家了呢。」船夫撐起船舵,慢慢的,小船逐漸離開岸邊,由湖心劃去。
不到一會兒,船已到了湖心,四週一片水光粼粼,瑾瑟湖的岸邊種滿柳樹,柳葉隨著風的方向揚起,一切只有風吹過柳葉及船划過水面的聲響。
「阿奇,我從來不知道瑾瑟湖這麼漂亮,哇!好美喔!」慕瑀蘩忍不住讚歎起來。
「所以我說絕對會讓你不虛此行的。」溏騏軒與慕瑀蘩並肩站在船弦上,享受著風的吹拂。
「兩位想必是新婚燕爾吧!看你們這個樣子,真讓我想起我的老伴來。」船夫觸景傷情,卻說出了令慕瑀蘩和溏騏軒尷尬不已的話。
「老伯,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僅是好朋友。」慕瑀蘩不想兩人有芥蒂在,趕緊澄清彼此的關係。
「嗯!」溏騏軒也僅是應了一聲,就沒再說什麼了。
「哦!原來你們不是夫妻啊,對不起,我看錯了,希望二位不要見怪。」船夫很快的將船撐到瑾瑟湖的對岸。
「船夫!總共多少錢?」溏騏軒依舊笑容滿面,絲毫不引以為忤。
「算了,這趟就不跟你們收錢了,算是跟你們倆賠個罪,請你們不要見怪。」老船夫乾笑幾聲。
「沒什麼,我們不會放在心上的,拿去吧,這是你應有的酬勞。」溏騏軒塞了一錠銀子在老船夫的懷中。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老船夫笑嘻嘻的將船往回劃,而慕瑀蘩則是開心的向老船夫揮手示意。
「現在我們去哪?」欣賞完瑾瑟湖的湖光山色,慕瑀蘩顯得意猶未盡。
「接下來,我帶你去拜訪我的一位好朋友。」
「他是誰?」慕瑀蘩相當的期待溏騏軒接下來將要帶她去的地方。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嘛!」
溏騏軒帶著慕瑀蘩沿著一條山間小徑走,沿途儘是慕瑀蘩從未見過的花草樹木,慕瑀蘩驚奇不已。
遠遠的慕瑀蘩便看見一個斗大的木牌:「寧家牧場。」
「寧家牧場?」原來瑾瑟湖的對面還有一個這麼大的牧場。
「是啊,牧場的主人寧不換是我的好朋友。」
「是前面那個人嗎?」慕瑀蘩指著前方一個騎著白色駿馬的人影。
「是啊!他就是寧三哥!」溏騏軒朝人影揮舞著雙手……
☆☆☆
「哎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貴客臨門啊。」寧不換策馬騎至溏騏軒的身邊。
「嘩!寧三哥,是匹好馬吶,借來騎騎吧!」溏騏軒拍拍寧不換座下的馬背。
「阿奇,這丫頭是誰?該不會是你的……」寧不換不懷好意的指指慕瑀蘩又
瞧瞧溏騏軒。
「我可以叫你寧三哥嗎?」慕瑀蘩摸著馬淺笑。
「當然可以,看你這個樣子是很想騎我的愛馬的樣子。」
「我真的可以騎騎看嗎?」慕瑀蘩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