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雲梳
「蘩兒,你這麼急得我馬上教你,你待會兒要上哪去啊?」
「我……跟人有約。」
慕瑀蘩知道一定騙不過機靈的慕瑀萱,乾脆實話實說算了,省得還要圓謊,那豈不是更加麻煩?
「我就知道,傻瓜,算了,我也不窺探你的隱私了,不過有了好消息,你可要告訴我喔。」慕瑀萱面帶微笑,話中有話。
「什麼好消息?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好消息呢!」
「不說這個了,來吧,我先教你基本的繡法吧。」慕瑀萱拿出一籃的針線,十幾支大大小小不同長度的針,籃內更有五顏六色的絲線。
「萱姊姊,這麼多線,這麼多針,我要拿哪個啊?」慕瑀蘩一看到這麼多的針針線線,頭都暈了。
「來,跟著我拿一樣大小的針及一樣顏色的線,這裡有一個竹盤,是讓你固定絹帕的東西,將絹帕固定在這竹盤上,我已經在絹帕上幫你畫了一副鴛鴦戲水圖,你照著上面的紋路繡就可以了。」
慕瑀萱為避免自己講解的太快,決定一步一步教導慕瑀蘩,不然一旦慕瑀蘩進度趕不上,她馬上又失去了興致,到時候想要再教她學,可比登天還難。
「嗯,我弄好了。」慕瑀蘩經過了好一番的折騰,總算將線頭穿了過去。
「很好,來這裡有五支針,你分別將各種顏色的絲線一一穿過針頭。」慕瑀萱又下了第二道的命令。
「什麼?還要穿啊。」慕瑀蘩緊皺著眉頭,滿臉的無奈。
費了一大番的功夫,總算做好了所有的前置作業,慕瑀蘩舒了一口氣,真是的,我為什麼要答應娘學這個呢!
「再來先繡上橘絲線作為底線,之後再開始用紅、藍、黑三色交叉繡上去,再來……」慕瑀萱忘情的越講越快,手也越繡越快。
「哎呦!好痛,我的手被針刺到了,哎呦!又被刺到了。」慕瑀蘩趕緊將手放進嘴裡含著。
「蘩兒!怎麼回事,你怎麼停下來了呢!」等慕瑀萱再度抬起頭來,她已經繡好了其中的一隻鴛鴦。
「萱姊姊,你繡的太快了,我根本趕不上,而且我被針刺了好多次,手指頭一直流血,我沒辦法再握針了。」慕瑀蘩委屈萬分。
「來我看看,你的手嚴不嚴重。」
「萱姊姊,我想刺繡我一輩子也學不起來的。」
慕瑀蘩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和慕瑀萱是打從同一個娘胎出生的,為什麼自己的手會這麼的笨拙,慕瑀蘩真的是萬念俱灰。
「蘩兒,沒關係,刺繡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學的好的,我想你現在指頭傷得這麼嚴重,我看你先休息一兩天,等指傷康復了,我再教你,如何?」
「萱姊姊,可是你沒教會我刺繡,娘會責怪你的。」慕瑀蘩也不是不懂慕瑀萱的難處。
「蘩兒,你今天就學到這邊吧!」
「嗯,那好吧,那我先走囉。」慕瑀蘩真不知道現在是要笑還是要哭。
「對了,蘩兒,你的指傷請翠紅幫你擦一下藥,這樣傷口會好的比較快。」
「我知道了。」慕瑀蘩回到自己的房間,稍為用清水沖傷處。
她真是笨到谷底了,幾根針幾條線也處理不好,眼看如果哪一天她嫁人了,對方一定會被她整慘了,既不會縫衣制裳,也不會洗衣燒菜的,她真是一無是處。
對了,阿奇還在瑾瑟湖等她呢,她可不能讓他等太久。
☆☆☆
慕瑀蘩拿了寶劍,到馬房裡牽了自己的馬,連指頭的傷都忘了,快馬加鞭前往瑾瑟湖。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從笛聲的音量就可以看的出來吹笛的人絕對是一個內力深厚的人,笛音中氣十足。
「阿奇!阿奇!」慕瑀蘩高興的揮舞著雙手,伺圖引起吹笛人的注意。
「慕姑娘,你來了。」溏騏軒將綠竹白笛收回懷中。
「阿奇,我還在想你會不會來了呢!」慕瑀蘩躍下馬,神采奕奕,完全不似上午那般死氣沉沉。
「我跟你作了約定,我一定會來的。」溏騏軒淺笑出聲。
「剛才是你在吹笛吧!」
慕瑀蘩打從心裡開始佩服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學了一生的好武功,還會吹笛來作為消遣。
「是啊,昨天見到你,讓我有一股靈感,寫了一首曲子,我剛才吹的就是那首我作的曲子。」
溏騏軒說著說著又將綠竹白笛拿了出來,附在嘴邊,輕輕的吹出剛剛的曲調。
「那首曲子裡有什麼意思嗎?」慕瑀蘩的粉頰不自覺得浮上兩朵紅暈。
「大意是,我在瑾瑟湖畔碰到一位美麗的姑娘,她的眉宇間總是帶著莫名的憂傷……」溏騏軒靜靜看著慕瑀蘩的反應。
「你真愛開玩笑,你一定沒見過我姊姊,所以你才會覺得我漂亮,如果你看過我姊姊,你一定會被她迷上的。」慕瑀蘩眸中迅速閃過一抹憂愁,但溏騏軒可看的一清二楚的。
「算了,別淨說這些了,你不是要學我的武功嗎?」溏騏軒抽出劍,擺好姿勢。
「阿奇,你真的願意教我武功啊?」慕瑀蘩瞬地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是啊,看好喔,我可只練一次給你看喔!」
溏騏軒轉個身,一招「魚躍龍門」,舞出一個劍花,再來一招「亢龍有悔」,瑾瑟湖邊的柳樹上的柳葉瞬間落個精光,一連使出了九式二十七個劍招,招招有攻有守,出劍力道之猛,連慕瑀蘩都是從未見識過的,練完所有的招式後,迅速收了劍,呼出一口氣,就算大功告成了。
「哇塞!阿奇你好厲害,我跟著仲澐哥哥練武練那麼久,還沒看過劍招這麼強的招式,你真的好厲害,我佩服的五體投地。」慕瑀蘩鼓掌示好。
「沒什麼,練熟了自然就跟我一樣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溏騏軒將劍遞給慕瑀蘩。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劍,我大概將所有的招式都記過一遍了,但我不知道有沒有記錯,你幫我看看。」慕瑀蘩早已將指傷之事拋諸腦後,現在全心全意則是要練好溏騏軒所教她的劍法。
「沒關係,你演練一次吧。」
慕瑀蘩認認真真的將足足有二十七招的九龍劍法,一一在溏騏軒的面前使了開來,輕巧的步法足可以掩飾手勁的不足,大致來說每一招的招式步法都是正確無誤的,只是力道方面還稍嫌不足,可能跟還不是很熟練有關,溏騏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目睹。
「阿奇,你看我練得如何?」慕瑀蘩收了劍,喘幾口氣,她內力不是很夠,而要連續使出二十七招費力的九龍劍法,因此氣喘噓噓。
「慕姑娘,你真的是我看過,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個劍法記起來的人,你真不是簡單的人物,應該是我要對你甘拜下風吧。」溏騏軒向著慕瑀蘩作個揖,表示佩服。
「阿奇,你別取笑我了,我只是將我記住的部份練出來而已,沒什麼。」
慕瑀蘩的粉臉驀地燥紅了,從來沒跟慕仲澐以外的男人相處過的,忽然得到一名陌生男子的讚美,感到不知所措。
「慕姑娘,如果你再好好勤練這二十七招的劍法,我相信將來必大有可為。」
「阿奇,謝謝你教我劍法,我一定會好好練習的,對了,你以後叫我蘩兒就可以了,慕姑娘慕姑娘的,我都會以為你是在叫我姊姊。」
慕瑀蘩深吸一口氣,又開始練起九龍劍法,而溏騏軒也沒閒著,拿出綠竹白笛,跟著慕瑀蘩的節奏,吹出悠悠的笛聲。
「好痛喔!」慕瑀蘩劍法練至一半,忽然大喊一聲,寶劍猛然摔落在地。
「蘩兒,你怎麼了。」
「沒什麼,小傷而已。」原來是慕瑀蘩好不容易止住血流的指傷,因劍柄的摩擦,又破了皮汩汩流出血了。
「你的手怎麼回事?」
溏騏軒將慕瑀蘩的皓腕握在手上,檢視傷口流血的程度。
兩人肌膚相親的瞬間,一股強勁的電流迅速穿過慕瑀蘩的心口,對她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奇妙的感覺。
「沒關係的,血已經止住了。」慕瑀蘩不願一直承受著奇妙的感覺,猛地將皓腕抽回,卻留下滿臉紅暈的證據在粉頰上。
「你先告訴我這些指傷是怎麼來的?」溏騏軒的異常關心,令慕瑀蘩不知所措。
「早上我跟萱姊姊學刺繡弄到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這麼的笨拙,萱姊姊一而再,再而三的教我,我還是學不起來,甚至還不停的扎到自己的手,我真的是很笨……」
思及此處,慕瑀蘩淚水漣漣,眼淚彷彿不能控似的滾滾滑落,慕瑀蘩拚命的想止住眼淚,還是無濟於事,蘇浣浣加在慕瑀蘩身上的壓力,在溏騏軒面前一股腦兒發洩出來。
「蘩兒,你先別哭嘛。」
溏騏軒見到一向笑容滿面的丫頭現在卻成了淚人兒,心裡更是有說不出口的憐惜,溏騏軒不再多說什麼,僅是輕撫慕瑀蘩的背,讓她一次哭個夠,順順她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