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雲上晴
主意已定,但就在他們打算衝出去的時候,軒轅時若和四大高手已經來到門口,硬闖已是來不及,趙沐容匆匆丟下一句話,「你先走。」
她趁衛兵轉身的時候翻上軒轅時若的床,等人進來時,她已經整理好衣服坐在床邊。
「趙姑娘?」軒轅時若一進門就看見她,驚訝地呼出聲。
衛兵則像是見鬼一樣嚇了好大一跳,剛才明明沒有人,怎麼才一下子時間床上就生出一個人?
趙沐容柔媚一笑,走下床時發現腳被捉住,她面不改色地狠狠往下一蹬,繼續千嬌百媚地走向軒轅時若,指著地上的花瓶,「每次來總是要砸壞些東西,不過不這樣還不容易見到二公子呢。」
「趙姑娘……有事嗎?」軒轅時若臉紅地說。
「聽說官兵包圍花草弄是您的意思,我只是來求證一下。」
「是的。」他態度轉為急切地說:「因為我想再見趙姑娘一面。」
趙沐容的手不小心被他捉住,縱使心中滿是厭惡,她還是輕笑一聲,一根根地拔開他的手指頭,「現在見著了,二公子可以撤兵了嗎?」
她技巧性地往屋外走去,相對地把一群人帶到屋外。
「可是……如果我還是思念姑娘呢?」
「那就到采雲居來呀,呵呵呵……」她留下一串又柔又嬌的銀鈴般笑聲,在眾人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地消失在夜空中。
***
才走出將軍府,她就被一隻黑手捉住,想都不想就回身一擊。
師小缺輕易地架開她的回擊,一張臉陰沉沉又冷颼颼地瞪著她。
見他氣成這樣,她安撫地笑,「我們都安全地出來了,不是嗎?」
師小缺吭都不吭一聲,拖著她就走。
想不到他會氣得不說話,平常要他閉嘴都很難,趙沐容心裡覺得好笑,倒也配合地讓他拖著走。
回到采雲居後院的水井旁他才鬆手,然後開始汲水,趙沐容不懂他半夜汲水的用意,「你在做什麼?」
他仍是悶不作聲,直到汲滿一桶水後,才捧著清涼的井水猛搓猛洗她的手腕。
「這又是什麼?」趙沐容實在看不懂。
「他還碰了你哪裡?」他蹦緊的臉總算吐出話來。
原來是為了這個!趙沐容又好氣又好笑,美目瞅著他,「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他像要吼出一腔的怒氣般大聲地吼著。
「噓——」趙沐容緊張地制止他,「你把人給吵醒了!」天剛翻白,他這一聲清吼比雞鳴還響亮,恐怕整個花草弄的人都被他叫醒了。
「吵醒就吵醒,我還要告訴全天下的人,趙沐容是我的,誰都不能碰!」
見他開始無理取鬧,趙沐容試圖甩開他的手,「你老是亂來,放開我!」
「不放!不放!不放!」他捧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吻著青蔥如玉的指頭,好像差點失去心愛玩偶的小孩,必須藉著不斷的撫觸才能安慰顫抖的心靈。
她不得不承認心中有幾分震驚,他的無賴、霸道卻又無比溫柔的舉止,竟然像蜜一樣淹沒至她的胸口,那狂妄的模樣、深情的眼神,使她記起方才炙熱有力的吻,不知不覺她的臉蛋泛起醉人的嫣紅。
「咦?」師小缺抬起頭,看到她臉上的紅暈。
讓人發現心事的她,羞臊地抽回手,往身後的假山跑去!
「別跑!」他師小缺豈會讓人就這樣跑掉,使勁全身所有的力量往前一撲,終於將她困在假山與自己的臂膀之間,讓她無處可逃。
老天!現在的她真是漂亮。就著半白的天色他清楚地看見她剔透的雪膚渲染著醉人的暈紅,朦朧生煙的眸底有著想躲卻躲不了的羞怯,如此嬌態在她這樣柔媚似水的美女身上出現,簡直叫人掏心掏肝也不及表達心中的愛慕於千萬分之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她——
趙沐容轉開頭,「不准你再放肆。」
「我就是喜歡在娘子身上放肆。」他無賴地說著。
她推著他的胸膛,「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有合作而已,如果想讓這種合作關係繼續下去,你的言行就應該發乎情、止乎禮。」
「發乎情、止乎禮……」他喃喃的念著,說話的同時,他已將頭埋進她的粉頸,輕輕地啃咬著。「這樣是發乎情,止乎禮嗎?」
「師小缺!」她小手捶打著他,氣惱地說:「你腦袋裡都想些什麼東西?怎麼連人家生氣的話都聽不懂!」
「我的腦袋裡想的只有你而已。」
眼見燈光一盞盞地亮起來,眾人很快就會趕到後花園來,而他還像沾糖的蒼蠅般,怎麼揮也揮不走,她苦惱地說著:「我們鬧的笑話還不夠嗎?我的臉皮兒薄,你快點放開人家。」
「皮兒薄、唇兒嫩,我師小缺一輩子都不放開……」說完他還順勢輕薄她的粉頰,完全不在乎會不會被人發現。
趙沐容可不願意坊間的流言多了一段「幽會後花園」,於是板起臉,「我最討厭不正經的人,即然我們已經開始合作,你也該收起作戲的心態。」
他突然放開她,一臉陰沉冷酷地說:「我從未當它是作戲!」
「我是。」
「怎麼做娘子才肯相信我的真心?」
「是真是假,與我無關。遊戲總有結束的時候。」
「娘子一點都不在乎傷我的心嗎?」
「你不會的。」雖然此刻他臉上有被刺傷的模樣,但趙沐容相信這只是另一種玩笑而已。
師小缺突然有種被遺棄的領悟,明亮的星眸頓時幽黯無光,無言地注視著她,溫柔的眸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心,又好像要傳達什麼,隔了好久好久,他淺淺地笑了開,只是溫柔的笑容讓人無法讀出是喜或是怒?
「將它當做遊戲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的心是真的,我的情也是真的,但你卻認為它是廉價的。為什麼?」
她迴避他的目光,「現在把話講明白也好。我不知道你用什麼心態問出這句話,但我卻清楚知道自己用什麼心態回答這句話,等事情結束後,請還我寧靜的生活。」
「為什麼?」他仍是微笑地問著,但笑容裡卻有些許的固執,她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他非聽到答案不可。
「你不是我所想要的人。」她只能這麼說。
「我知道了。」他臉上露出一抹緩慢又從容的笑容,「我不是娘子所期待的如意郎君,但娘子真的知道自己期待什麼嗎?」
趙沐容討厭他這種從容不迫的笑容,太過超然也太過深沉,她比較習慣一痞天下無難事的他。「如果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還是以前嘻皮笑臉的模樣比較讓人習慣。」
「只是表象而已,下次見面時,不要只在意我的表象,看看我的心吧,願娘子有個好眠,在下告辭了。」
他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像玩世不恭的浪子,即使偶爾有溫柔的言行她也從未當真,相信他也未曾當真。但為什麼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傷害了他?
她不喜歡他這種告別的方式,似乎傷了他的心,但又讓人捉摸不透,他看似遊戲人間,但笑容的背面卻往往藏著不欲人知的心思,說是狡黠,又像睿智。思考太簡單的人容易乏味,但和心思像他這麼複雜難懂的人打交道又太傷神了。保持點距離,至少安全。
趙沐容幽幽的搖著頭,紅唇輕啟將要歎息出聲時,背後數聲輕歎先她而發——
她嚇了一大跳,假山後面不知道何時已經擠滿了人,而自己的注意力被師小缺奇怪的態度給轉移了,以至於未發現好奇的人已躡手躡腳地躲在身後看戲,難道師小缺也沒發現這群人的存在嗎?
又被耍了!
坊間又有新話題了,趙沐容氣得跺腳,「可惡!」
***
軒轅將軍府別院,金絲繡幃、水煙軟帳內三條赤裸而糾纏的身形,一位青衣蒙面女子靜靜地立在繡帳外,不時傳來的淫聲穢語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只是沉默而恭敬地等待著。
終於翻雲覆雨聲止,只剩男人的喘氣聲和女人的嬌吟聲。青衣蒙面女子刻意壓低聲音喚著,「師尊。」
「何事?」繡帳內傳來蒼老的男聲,他正是眾人口中的仙翁。
「『陰陽雙冊』被師小缺拿走了。」
「什麼?」仙翁怒氣上揚,「軒轅時若那個笨蛋不知道陰陽雙冊的重要嗎?而且讓師小缺取得那本書,不等於曝露我的身份嗎?」
「師弟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
「哼!他居然不告訴我,師小缺是怎麼取得陰陽雙冊的?」
「他昨晚與趙沐容搜查師弟房間時找到的。」
「為什麼他們要搜查阿若的房間?」
「因為……」青衣蒙面女子顯然有些猶豫,但最後她還是說了,「他們懷疑師弟是殺如夫人的兇手。」
「什麼!?」
「只是他們的懷疑,我相信師弟是無辜的。」
仙翁從鼻孔出著氣,「如果如君是軒轅時若殺的,不只是他,連軒轅老頭都要一起償命!去吧,繼續追查兇手,還有陰陽雙冊務必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