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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雲羅

    「張先生!」獨孤傲收起桌上文件,「這個案子,改天我們再約時間詳談,告辭了。」

    他幾乎是連拖帶拉地強將秋之憂帶離咖啡廳。

    「幹什麼?放手啦!」一出咖啡廳,她便斥道。

    獨孤傲冰冷的俊臉正罩著一層濃重殺氣,煞是駭人。

    「走。」他拖她走向車子。

    「我不要——放手啦!」她才不會傻得再誤上「匪車」。不要命了她!

    無奈,女人的力氣終究抵不過男人天生佔優勢的剽悍。

    她還是被擄上他那部林寶堅尼跑車。

    進射而去的黑豹,在空氣之中揚起一片金黃色的塵埃。

    這一幕,正巧落入紀浣浣嫉妒的雙眼中。

    本來她是因為放心不下,並且心有愧疚而匆匆趕來。現下,那份愧疚卻已經蕩然無存。

    ***

    「下車!」

    一見獨孤傲又要伸手捉她,她連忙跳下車。「下車就下車!」比大聲誰不會啊!

    「進去。」他是一貫的命令口吻。

    她皺著眉,打量眼前那家美輪美奐的精品店,很狐疑又很納悶的問:「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又不想買衣服——也沒錢可買,來這種高級精品店幹嘛?

    獨孤傲沒有回答她,只是很粗魯的拖著她進去。

    「會痛啊!你是豬啊!不知道人的皮肉有痛覺神經嗎?〕

    早說過這傢伙是瘋子,陰陽怪氣的。

    獨孤傲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撂下狠話:「再不閉嘴,我就……」嘴角泛出一抹森森冷笑。

    秋之憂閉上嘴巴,但她非常的「陽奉陰違」——嘴巴是乖乖閉上了:心裡頭卻將他罵個東西南北、死去活來!

    店員一見貴客上門,立即端起笑臉上前招呼。

    「您好,兩位需要什麼——」

    「走開!」獨孤傲一邊拉著秋之憂,一邊斥退上前的店員。

    店員被那雙冰眼掃過,連忙識相的退開。

    秋之憂看著獨孤傲東挑西揀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想買衣服儘管自個兒慢慢挑,我不奉陪了。」才想轉身,就又被一隻大掌拉了回去。

    「幹什麼!」她手上被莫名其妙的塞了衣服。

    不待她問,獨孤傲便將她推到更衣室。「換下這身鬼東西!」他蹙眉瞪視她那件火紅洋裝。該死的!身體內的熱源正在蔓延!

    秋之憂二話不說便把衣服扔還給他。「我幹嘛要換衣服?我穿這樣好得很——」

    「需要我親自幫你換嗎?」獨孤傲冷冷地問。

    秋之憂一怔,搶過他手中的衣服,閃入更衣室、落了鎖。

    她一邊換上長衫長褲,一邊朝外面吼叫:「你有病!簡直是不可理喻!」這種燠熱的天氣,居然要她穿長衣長褲,不是瘋子是什麼?

    在外頭等她的獨孤傲則是沉著一張俊臉,宛如地獄來的惡魔,令人駭然。

    他最憎厭女人拿自身美色到處招蜂引蝶——這是他為自己莫名其妙逼秋之憂換掉那一身冶艷衣物的理由。

    離開精品店,當獨孤傲送她回到家門口,她下車之前,他再次警告她:「你的命是我的。最好別做些讓我生氣的事。」他的手不自禁地輕觸她的唇。

    不理會她的瞠眼愕然,他又喃喃出口:「你……還沒向我道謝,我曾救了你一命。」

    不待她說什麼,他又捧起她的臉,「這——算是你的謝禮吧。」他俯下臉,吻住她冰冷的唇,這是自他在咖啡店見到她之後就一直想要做的事。

    很長,很長的一個吻……

    第八章

    終於到了領取文憑的日子。

    好熱。

    台上正在演講的各級來賓與師長,一揮汗輪番上陣,開始著千篇一律的演說。

    她真是搞不懂,為什麼每有典禮、宴會的,就都免不了有一頓繁瑣拉雜的開場白?無聊死了。

    秋之憂打了個不雅觀的呵欠。

    她抬眼看看側後方的紀浣浣。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總覺得浣浣最近後像……怪怪的,似乎有意無意在迴避她……會不會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噢……或許是天氣太悶熱吧。才會讓人變得有氣無力,懶懶散散。

    她大概是被太陽的熱力曬得暈頭轉向了,才會有浣浣在疏離她的感覺。

    四周擠滿衣著光鮮、有派頭的人物、有的是校方邀來的貴賓,有的是前來參與子女畢業儀式的家長親友。

    校方特地選在星期日辦典禮真是聰明哪!

    秋進生和姚芷秀也來了……還有她那文弱美麗的母親。

    她不會傻傻的以為,那兩個刻薄成性的「秋氏夫婦」是來為她慶賀的。

    他們不過是為了拿台傻瓜相機拍下她領取畢業證書的鏡頭,以供往後需要派上用場時佐證罷了。

    嗤!如果他們知道這幾天獨孤逸棠約她出去,他們肯定會樂得飛上天。

    但……不知為什麼,每當她看著獨孤逸棠的時候,總會不自禁地想起另一張狂狷、冷傲的俊臉。

    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卻又令她心緒混亂的長吻。

    唉!不想了,愈想心愈亂。

    一想到典禮儀式完畢之後,還有一場由校方舉辦的花園自助式茶會,她就愈頭疼了。

    神啊,請多給她一點奇跡吧!好讓她快快離開這個無聊的爛典禮!

    ***

    〔二哥、二哥,你今天要陪人家一整天,不許再跑去談公事了!」

    獨孤香凝正要下樓時,剛好遇上了由房間裡出來的獨孤傲,連忙上前扯住他手臂,撒嬌地說著帶有霸佔意味的央求。

    獨孤傲很自然的牽著妹妹的手,一起下樓。「再說吧。〕他心裡過濾著今天的行程,卻愕然地發現,腦海裡飛快掠過一個纖細蒼白的身影。該死的!他明明最討厭那女人的!

    獨孤香凝搖晃著他手臂,〔二哥,你在想什麼人?人家叫你都沒聽到。」真是的,二哥最近怎麼老是怪怪的,好像有點魂不守舍。

    啊!該不是——驀然有道想法竄進腦際。她急急問道:「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要臉又下賤的狐狸精纏上你了?二哥!」她的口吻猶如妒婦。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略皺眉、「女孩子說話不要那麼粗魯。」

    兩人一起來到餐桌旁,入了座。

    獨孤家人向來是一起吃早餐的。

    父子三人一方面討論公事,一方面交換資訊,確認今天行程。

    獨孤夫人看到獨孤香凝一臉悶氣,便問她:「香凝,一大早的,你在和誰生悶氣呀?」雖是死去的側室所生,她仍當自己所出,向來疼愛至極。

    獨孤香凝拾眼望向正在與父親談公事的獨孤傲,才悶悶地扁嘴,〔二哥好久沒陪我了。〕他會不會已經被哪個野女人給勾了心?那怎麼行……二哥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別的女人與她分享二哥!

    獨孤夫人搖頭笑笑,「沒辦法,你二哥太忙了。〕這孩子從小就愛黏著她那個冷漠又傲氣的二哥。

    「我不管啦!」獨孤香凝不依地撒嬌。「今天是禮拜天,沒有人在假日還要出門談公事的。」

    「香凝!〕獨孤擎天暍住女兒:「你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愛纏著你二哥,太不像話了!」

    「別這樣。」獨孤夫人拍拍丈夫手背。「香凝只是喜歡向傲撒撒嬌罷了。」

    獨孤香凝任性驕縱慣了,仍是不依地發出埋怨:「哼!爸最偏心了。〕她看了父母一眼,又看看獨孤傲,「誰都知道爸跟媽最疼愛的是二哥。」

    「你這孩子。」獨孤夫人伸手攬住女兒,慈愛的擁了下。「你們三人都是我和你爸的寶貝孩子。」她輕拍女兒的臉蛋。

    「是呀,我知道爸媽疼我們。」獨孤香疑點頭,頓了下,又說:「但你們也是最疼二哥的。〕她頑皮的吐吐舌。

    的確,獨孤夫婦是最偏愛二兒子沒錯。

    外人都以為,對於凡事都要求盡善盡美的獨孤擎天,是偏愛恪守規律、溫順聽從父意的長子獨孤逸棠。

    因為外人所見,皆是獨孤擎天與長子一塊兒出席公眾眾會,商業會議。而獨孤傲卻總是獨自一人來去,彷若與家人毫不相干。

    其實,那都是因為獨孤傲太過優秀,太過卓越、太過不凡。

    獨孤擎天對這個狂傲不羈的二兒子是完完全全信任的。

    他很放心的讓獨孤傲掌控一切,並且從不曾擔心,不予以干涉。就算他這個父親想過問,獨孤傲的狂狷、冷傲,恐怕也讓他難以親近。

    而外人眼中斯文出色的獨孤逸棠,其實是獨孤擎天嚴苛督促、施以相當心力磨練出來的。

    並不是獨孤逸棠能力不夠好,而是他的弟弟獨孤傲,太過耀眼,太過不凡!

    就是因為獨孤傲的優秀不凡,使得獨孤逸棠在獨孤擎天面前黯然失色許多。

    所以,儘管獨孤夫婦已經非常平等地對待三名子女,仍是掩不住那份對獨孤傲的偏愛。也才會在平時,常被獨孤香凝拿來抱怨。

    獨孤傲對於自己妹妹的撒嬌發嗔,向來是一笑置之,不予理會。

    「我就是喜歡纏著二哥嘛!」獨孤香凝又咕噥道。

    獨孤逸棠取笑她:「香凝,你啊,真是長不大。」他看她滿臉不平,又調侃著:「你想撒嬌也只能維持到傲娶妻生子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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